“啊曉,按輩份你應該喊我一聲表哥”
“表哥?”
“本來,這是一個秘密,隨著奶奶的過世便更不可能再被提起。可,我們?nèi)雽W那天,我爸爸認出了你媽媽。”
“等,等一下,我媽?”
“嗯,”
“這不可能啊,我媽媽從未提起,再說我們認識快半年了,你也沒有說啊,為何現(xiàn)在要告訴我?”
“因為我爸爸見過你媽媽之后,小姑也就是你媽媽說:不希望彼此還有往來,畢竟早已不是一家人?!?p> “我媽恨你們?”
“其實談不上恨,在我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之后,或許真的沒有感情,有的只是相同的血脈。爺爺也是如此。奶奶生下大姑時,就很受冷落,隨后又是生的女兒,還是雙胞胎,便是二姑和你媽媽。爺爺受不了家里的嘲笑,日日飲酒,性子也是變得暴躁。有一日,叔公建議爺爺大修主廟,說不定能生兒子,爺爺就請了有名望的風水先生,著手準備修主廟。第三日,爺爺與那先生喝酒,好像是喝多了,便一直哭訴沒有男娃,甚是傷心,那先生看不過去,雖不是本行,但大致相通,就借著酒勁,給爺爺算了一卦。算完之后告訴爺爺,家有三女,需把最小的女兒送給暫沒有小孩的另外一家人。奶奶自然是死活不肯的,哭的死去活來,可爺爺狠心又封建,立馬開始張羅找合適的家庭,不到兩日便找到了,商量過后人家也同意,也不告訴奶奶,趁奶奶出門買菜便就抱給了人家,當時小姑才不到一歲,奶奶回到家的時候哭了兩日,不吃不喝,想要回小姑,可爺爺卻沒有理她,整日忙著修繕主廟。最后是二姑沒人照顧發(fā)了高燒,奶奶才暫時放下了爭執(zhí)。之后的第二年,奶奶便生下了我爸爸和小叔。我爸爸到現(xiàn)在都覺得特別的愧疚?!?p> 尤夏津看了一眼何曉,見她聽的認真也沒有其他反應,便徑直說下去了。
“奶奶生下我爸的時候,就一直嘗試的說服爺爺把小姑接回來,可爺爺被說服了,那家人卻已不知去向,找了當時村里的人,大家都說那一家是外地搬過來的,只知道像是北方的,也沒有親戚,又很少和鄰居接觸,再加上當時爺爺倉促也沒有了解人家的背景,更無從找起,從此就便再也沒有小姑的消息。之后奶奶就時常夢見小姑被虐待挨餓,總是哭著醒來,便烙下心病,五十三歲便過世了?!?p> “啊曉”
“嗯,”
“看你出神以為沒有在聽!”
“噢…”
“小姑她,還好嗎?”
“我媽啊,很好啊,我印象里姥姥姥爺都很疼愛她,也很愛我。只不過媽媽小時候家里窮,確實………嗯,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焙螘孕睦硎窍胫认慕虿幌裨隍_人。但也得謹慎些,便想著該回家了。
“啊曉,不若是二姑的女兒,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如此像二姑?!?p> “那愛哭鬼,可一點也不像我?。 ?p> “啊若,隨她爸爸,但你不覺得我們?nèi)难劬Χ己芟嗨??!?p> “那她見我哭啥,難道她也知道?”
“不,正是因為她不知道。因為奶奶的病,小姑幾乎就是家里的忌諱,啊曉,對不起?!?p> “你,不用跟我道歉,不過你又把我整懵了,難道她媽媽不愛她,對她不好,她看我的眼神很是恐懼?!?p> “不,她很愛她媽媽,二姑也很愛啊若?!?p> “那?”
“啊曉,有些事情我想等不若自己說出來,不過不若小時候很活潑像個小男生似的,你們很像?!?p> “她很沉默啊,到目前為止除了課堂回答問題,從她口中說出的只有兩句。”
“啊曉,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做什么,只是單純以朋友的身份求求你,可不可以和不若做朋友,幫幫她?!?p> “不要,我最怕愛哭的女孩子。”
“啊曉,單以血脈而言,你們也是姐妹。雖然這樣說我無比愧疚?!?p> “不要,我真的要回去了,我媽媽會著急的?!?p> “啊曉,一會接我的劉叔就到了,我送你?!?p> “不用。”何曉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跑了。
尤夏津望著這似近似遠的背影,莫名的胸口悶疼,也不知道,小姑是否如啊曉說的過的很好?而同時也很疑惑,為何小姑要回到這個對她而言命運不公的地方。
心路的歷程,往往陡峭而危險,稍一走偏,便是一念為魔,一念為善。
白筆蘇笙
知與不知,路還是遠方。 你,是否愿意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