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往日,趙洺溪到日上三竿了才起身,打量四周一圈,房門緊閉,屋內就她一人側臥在床。
不過她到心情比往常要開心許多,經過昨日與琰宸互交真心,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算是夫妻了吧。雖沒有真把夫妻坐實,但打心眼里是把這段關系坐實了。
今日是與琰宸成為夫婦的第一日,自然要做好賢妻這一角色。
為此趙洺溪暗自下決心,要親自去了煜王府的廚房,為琰宸做一頓豐盛的午餐。
這才剛起身,站門外等候多時的小玉,輕敲門掩,緩緩踏入屋內,眉眼含笑,速速走近趙洺溪身側伺候她洗漱。
興奮道:“恭喜王妃,賀喜王妃!”
趙洺溪感到疑惑:“何喜之有?”
“今日王爺往梨花苑送來了好多東西,都是給王妃的?!?p> “他不是平日里也愛往我梨花苑送東西嘛,這有什么好稀奇的。”
趙洺溪早已習慣琰宸這副敗家品行,自打她嫁入煜王府,琰宸一直就往她的院子送一些各類衣裳首飾,吃食用具,生怕短了她什么。
“這次真不一樣,煜王爺這次為梨花苑專門開了小灶,不必與其他院子爭小廚房用?!?p> 小玉眉眼彎彎,邊搭著腔邊為她穿好衣裳。
好像這開小灶在煜王府里象征著權勢地位一般。
這樣也好,趙洺溪便不必繞遠路子,去廚房為琰宸做餐食了。
她跟著小玉來到這新廚房,規(guī)模不大,卻精致得很,該有的東西一一不少。各種蔬菜應有盡有,不必上街。
趙洺溪不懂廚藝,想著該如何做一頓讓人一見就覺得驚艷的午餐。
思量許久,還是去殤影的酒樓里叫個廚子來,教她廚藝,這樣最為妥當。
殤影去福山寺少說也有半月了,也不知她如今回來了沒有。
趙洺溪這一大清早沒見到紅櫻和綠柳倒是覺得奇怪了,但她沒想那么多,就繞到煜王府前庭。
可曾想到會遇到琰宸的貼身侍衛(wèi)吳楠,他行色匆匆,額前冒著細汗,焦慮不安的往琰宸的書房走去。
隔著一水潭的距離,他似乎沒有瞧見她,走得很是匆忙。
趙洺溪疑惑不解,他不應該此時陪著琰宸上早朝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王府里?
頗多疑問猶然而生,趙洺溪柳眉一皺,喊了他一聲:“吳楠?!?p> 只見他停下腳步,四面環(huán)顧,像是找叫他的人影。他愣了愣,面朝趙洺溪,彎下腰身,行了一禮。
“給王妃請安?!?p> “你形色如此匆忙,所為何事?”趙洺溪定睛瞧他。
吳楠的俊臉上,流滿汗?jié)桑紳B進衣領里了。
他頓了頓,心無旁騖道:“煜王爺要我回府,去書房拿重要的物件,事關重大?!?p> 聽聞此言,趙洺溪真怕耽誤了琰宸的大事,隨意擺手。
“快去吧,別誤了大事?!?p> 吳楠又是彎腰,朝她行了一禮,三步并兩步走得極快。
趙洺溪懷著心事,走出煜王府。究竟是因為什么大事,琰宸才會讓吳楠回來?
心事重重的趙洺溪回到酒樓里,卻見一身青衣的殤玖,忙碌著招待客人。他平日喜愛拿著扇子隨意走動,同客人聊聊家常,評評街頭趣事,今日卻又些不同。
“我以為你今日不會來了呢?!睔懢炼酥〔耍χ谐殚e,同她說說話。
殤玖長相溫柔,品行端正,待人彬彬有禮,并不像是在江湖中長大的人,更像是被人養(yǎng)在家院里秀才。不過殤影卻像是闖蕩江湖的女俠。
“怎么會呢?我也算半個酒樓老板了吧?!壁w洺溪答道。
殤玖無語道:“你不過替我妹妹多看管了酒樓幾日,便說自己是半個老板了?按你這樣說,再過幾日這家酒樓就全是你一個人的?”
趙洺溪笑了笑,嘴貧道:“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這樣說?!?p> 頓了頓,接著道:“那就怪我嘴巴笨,不會講話。”
殤玖不知何時放下了小盤,也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把扇子,吊兒郎當?shù)厣戎茸幼呓砼浴?p> 眉眼含笑,比女人還要動人,說道:“老板當不上,你可以當個老板娘??!”
趙洺溪聽他此話之意,再加上他這副不正經的樣子,像極了進煙花之地的嫖客。下意識退了一步,當機立斷地跟他撇清關系:“我跟你可沒有什么關系?!?p> 殤玖微微拿扇搖了搖,看她花容月貌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便不再打趣她了,說道:“同你說笑,緊張什么。”
他搖著扇子,形態(tài)悠哉地往樓上包房走去。
趙洺溪緊跟其后,涼涼道:“酒樓可有燒家常菜的大廚?”
殤玖回頭看她,擺了擺扇子,微言:“有是有,怎么?你該不會想要鉆研廚藝吧?”
“對!知我者,莫過于殤玖也。”趙洺溪眉眼彎彎,笑顏如花。
“你為哪家的小兒郎苦心鉆研?”
趙洺溪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為誰,就純屬愛好?!?p> “那我把店里招牌廚子,雇給你幾日?!?p> “那價錢呢?”
“價錢好說。”
兩人一前一后的繼續(xù)走著。
半晌,經過殤影的閨房門外,趙洺溪腳如叢木生了根似的,停在那兒,癡癡地望著著房門。
殤玖也察覺到了身后的腳步停了,回頭一望她。
緩緩才聽見她說了一句話:“殤影何時才回來?”
殤玖洋裝不經心的模樣,抬了抬眼,安慰道:“不必擔心,辦好事情之后,她自會回來?!?p> 她覺得奇怪,好奇問道:“她去福山寺,倒底是辦什么事情?”
殤玖的眸色暗沉,臉色也變得奇怪,絲毫不想同她提這件事。
隨意敷衍道:“等她回來,你親自問問。”
撂下這一句話,轉身便走了。走得很干脆,更像是有重重心事。
這走廊間獨留趙洺溪一人呆愣地站在那兒,不動聲色。
今日大家都變得好奇怪,好像所有的人都不愿同她說一些事情,好像這些事情都是關于她,又于她無關的樣子。
趙洺溪從酒樓里借了一個廚子。殤玖像是賭氣一般,板著一張臉,也不肯出來送她。
趙洺溪只好獨自領著廚子往煜王府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