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切準(zhǔn)備就緒。
趙旭命令牛臯與孟安、張氣節(jié)等人率領(lǐng)1500步兵,隨劉衍在汜水關(guān)牽制完顏不破,自己則率領(lǐng)500騎兵,渡過黃河,急速奔向天井關(guān)。
在行軍之前,楊再興不解發(fā)問:
“將軍,天井關(guān)乃是洛陽北部關(guān)口。如果我家擊破天井關(guān),便可南下奪下孟津港口,斷了太原和洛陽的通道。如此一來,金兵占據(jù)的西京洛陽便成了一座孤城。
這么重要關(guān)隘,這完顏宗翰怎么會讓一個遼國降將作主將?”
趙旭大笑道:
“我大宋將不知兵,除了依賴護(hù)城陣法,會打打防守戰(zhàn),幾乎沒有任何野戰(zhàn)之力。時間久了,金人日漸驕縱,自然不把我大宋軍人放在眼里,他們斷定我們宋兵無人會來襲擊這關(guān)隘。”
楊再興笑道:“完顏宗翰倒是沒有想錯,只是沒想到老天爺開恩,將將軍賜給了我大宋百姓。“
趙旭嗔怒道:“再興兄弟,你怎得也學(xué)會這些拍馬屁的功夫?”
楊再興肅然道:“將軍,這可都是再興的肺腑之言?!?p> 趙旭心中像是大熱天吃了冰鎮(zhèn)西瓜一般,心爽不已,笑而不語,快馬加鞭,趕往天井關(guān)。
沿途之上,只見村莊寥寥,人煙稀少,不由想道:
“怪不得讓王策做這地方主將,實在是一件窮差事呀。四周如此荒涼,只怕連個搶劫的地方都沒有?”
待到距離天井關(guān)十里處時,趙旭吩咐楊再興安營扎寨,然后派人吶喊,求戰(zhàn)。
王策乃是遼將,勇猛無比,自負(fù)甚高。如今被安置在這窮山僻壤里,一年來,都不見半個宋兵影子,自然無仗可打,心中本就是憋了一肚子火,
此時聽到有人來攻城,立刻派出副將王玄引軍出戰(zhàn)。
趙旭假裝后撤,金兵素來瞧不起宋兵,輕敵之下,全軍覆沒,主將王玄也被俘。
趙旭審問王玄,摸清了王策和天井關(guān)的信息后,便扮作王玄,只身逃回城里。
王玄原來是完顏宗翰的手下,頗得完顏宗翰喜愛,這次領(lǐng)兵出戰(zhàn)竟然徹夜未歸,王策正擔(dān)心得很。
此時見王玄平安歸來,心里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地,不待王玄回府,徑直將他引到府中,親自擺下酒宴安撫。
趙旭掃了一下王策府中擺設(shè),見墻上掛著一副長達(dá)一丈的巨畫,畫上一名中年男子身穿漢服,騎在馬上,揚鞭示下,接受許多人的朝拜。這些人卻身著奇怪的服飾,看著有點像天竺人,心中暗暗奇怪。
待酒過三巡,王策詢問起戰(zhàn)況。
扮作王玄的趙旭將自己夸了個天上有、地上無的,仿佛是天將下凡一般。
王策知道王玄打了敗仗,需得將對手夸上一通,免得落個交戰(zhàn)不力的罪名,開始還附和幾下。
但見這王玄似乎沒完沒了,不說自己貪功冒進(jìn),還在使勁夸著宋兵,臉色越來越差,最后實在忍受不住,笑道:
“宋人厲害,何至于兩個皇帝都被人抓了,王玄將軍未免太長他人志氣了?!?p> 趙旭這才道:“其他宋兵都是牛囊飯袋,唯獨這支宋兵真的厲害。”
王策冷哼一聲,道:“王玄將軍且先休息,明日待我出兵會會這支宋兵?!?p> 趙旭提醒道:“將軍雖然神勇,只怕不是那宋人將軍對手?!?p> 王策本就已經(jīng)對王玄之言不滿,此刻聽到此話,登時大怒道:
“煩請王玄將軍告知完顏大帥,若是王策不敵此人,當(dāng)掛印而去,以后做個平頭百姓好了?!?p> 趙旭見他眼神悲憤,言辭懇切,不似作假,順著話應(yīng)道:“王策將軍,此話可不能亂講?否則將軍若是敗了,我大金國豈不是少了一員虎將?!?p> “王玄將軍,說話何必如此遮遮掩掩,”王策冷笑一聲,忽地眼神黯淡下來,嘆氣道:“大金國兵精將足,連大遼國都滅了,豈會在乎我王策這名降將?”
趙旭大喝道:“王策,你還在懷念故國,你想反了不成?”
“懷念故國,人之常情,王玄將軍何必如此小心翼翼,”王策臉色一沉,低聲道:“如今大金國滅遼壓宋,我王策區(qū)區(qū)一個凡夫俗子,就算有此心,又能如何?”
趙旭見他眼露兇光,尋思:“奶奶的,難道這王策對王玄不滿已久,想趁機(jī)殺了對方不成?”
于是假裝害怕,驚道:“將軍,你有此心,如何對得起完顏大帥?”
“完顏大帥,哼,他明面上用我,卻處處提防,連這等蠻荒之地,也安排了你們幾個小人防著,”王策冷冷道:“王某忍你們幾個許久了,今日殺了你,倒是個機(jī)會。”
趙旭嚇得杯子拿捏不住,落在地上,指著王策顫聲道:“王策將軍,我王玄死在你的府中,你如何跟大帥交待。”
“不用交代,”王策冷冷道:“如今宋兵入侵,你戰(zhàn)敗未歸,已經(jīng)死在宋人之手。
趙旭嚇得離開座位,喊道:“我王玄明明已經(jīng)回到城里,宋人如何害你?”
王策笑道:“你莫忘了,這天井關(guān)可沒幾人知道你回來,大家都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p> 笑著,一腳掀翻了桌子,從中抽出一把鋼刀,朝趙旭劈了下來。
這一招平淡無奇,只是戰(zhàn)場上普通的砍劈動作,但趙旭卻是大吃一驚,不敢硬接,急忙展開輕功,避過了此招。
王策驚詫不已,沒想到平素膿包的王玄如何會有如此輕功?
就在他發(fā)怔之時,趙旭已經(jīng)出劍。
凝聚全身之力、融合了破劍之道的殺意之劍!
王策只覺得此劍避無可避,四面八方、前后左右都是劍影,哐當(dāng)一聲,鋼刀落地,長長得舒出一口氣,喊了一聲:“終于解脫了。”
待睜開眼睛,見一柄利劍架在自己脖子上,但王玄已經(jīng)不見蹤影,前面站著的是另外一個年輕將軍。
王策恍然道:“原來是你,你便是近日聲名鵲起的宋將岳飛吧?!?p> 趙旭見自己大名已經(jīng)傳到敵將耳朵,心中頗為得意,笑著點點頭。
王策瞧著趙旭,哈哈笑道:“果然名不虛傳,死在你手下,王某倒也不冤。”
趙旭疑道:“王策將軍,你何必一心尋死?”
王策雙手交叉,負(fù)在后面,嘆息道:“故國被滅,如今又幫著仇敵,真是生不如死!”
咿辰天下
宋史中勸降王策的是宗澤,并非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