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小麓是好人,你不可以欺負(fù)他?!卑讐粞┕钠鹑鶐妥?,氣鼓鼓說:“在學(xué)院里,我什么都不會,所有人都笑話我,只有小麓愿意教我左手拿叉子、右手拿刀子。”
左叉右刀,這可是連蘇澤出生的那個破落的小漁村都知道的常識,所以蘇澤分外驚訝地問:“你不知道左叉右刀,那你平時都是用什么吃飯的?”
“小澤笨死了,吃飯當(dāng)然是用嘴呀?!卑讐粞┨煺娴卣f:“父王說了,在我們愛因斯坦王族,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是不能上桌吃飯的。所以每次吃飯的時候,父王都會讓人準(zhǔn)備一個大盆子,把飯菜裝進(jìn)去,讓我和姐姐、妹妹們圍著盆子搶肉吃。嘿嘿,可香了……”
“這……這簡直就是……”話說一半,看著白夢雪的笑臉,蘇澤實(shí)在說不出“養(yǎng)豬”、“養(yǎng)狗”、“養(yǎng)牲口”之類的詞。沉默片刻之后,他問:“你開心嗎?是在王宮里吃飯開心,還是在帝都學(xué)院的餐廳里吃飯開心?”
“哎呀,都很好啦,我都喜歡。”白夢雪歪著腦袋對蘇澤說:“用刀叉吃飯沒有和姐姐、妹妹們搶著吃香,但是吃飯的時候,其他人看我的眼神,跟父王、叔伯和哥哥、弟弟們看我的眼神不一樣……哎嘿嘿,我可能更喜歡用刀叉吃飯吧。”
蘇澤靜靜地看著白夢雪,看到后者都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才伸手摸著她的頭說:“小白,你說你喜歡我,想跟我生孩子對吧?現(xiàn)在你再想想,如果我答應(yīng)你,你到底是想給我生個孩子,還是想把我們的孩子送給你的父王?”
“哎?”對白夢雪而言,她記事以來被灌輸?shù)囊磺兴枷耄荚诒破人裏o條件順從并取悅她的父王,哪怕是與人結(jié)婚生子,也不過是取悅她父王的一種手段罷了。在她的思維模式里,丈夫和父王明明應(yīng)該是站在統(tǒng)一立場上的才對,所以她壓根就不可能思考過蘇澤提出的這個問題。
然而,蘇澤不想在這個足以決定白夢雪的未來的問題上打馬虎眼。見白夢雪臉上寫滿了“迷?!?,他立刻給出了更加清晰的選項,“如果你想和我結(jié)婚生子,那就跟我回澤克斯帝國定居。從今往后,我們永遠(yuǎn)不去愛恩斯帝國,你愿意嗎?”
“我……我……”白夢雪慌了神,在這面朝北冰洋的寒夜,她的額頭上竟冒出了一層細(xì)汗,“不行的,我怎么能不回去呢?只要能生出全世界最厲害的孩子,父王就一定會表揚(yáng)我。如果……如果我不回去了,那我為什么還要生孩子呢?不行……如果不能讓父王高興,那我究竟是為什么而活著……”
“你不是喜歡我嗎?”蘇澤用袖口輕輕拂去白夢雪前額的汗水,平靜地問:“你為什么不試著為我而活呢?”
“為你……”白夢雪傻傻地看著蘇澤,不安地問:“你想要我給你生孩子嗎?”
蘇澤搖搖頭,“忘了么,喜歡一個人,什么都不需要?!?p> 看著蘇澤的眼睛,白夢雪漸漸停止了顫抖。她真的不知道,一旦失去了“孩子”這個束縛,她究竟應(yīng)該怎么跟蘇澤相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對蘇澤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只知道,像現(xiàn)在這樣和蘇澤并肩而坐很安心,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輩子就這樣靠在蘇澤身邊,于是她下意識地回答:“我愿意……”話一出口,她又覺得有些不妙,連忙改口說:“不行的不行的,父王想要全世界最強(qiáng)的孩子,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蘇澤面不改色地說:“需要你作出的選擇,就是跟不跟我走。跟我走,你就是我的女人。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動我的女人,你的父王也一樣?!?p> “嘿……嘿嘿……”當(dāng)蘇澤說出“你是我的女人”的時候,白夢雪那張呆滯的小臉上,竟然浮現(xiàn)出了兩朵嬌羞的紅暈。傻傻地笑了一陣之后,她才滿心期待地問:“小澤,你喜歡我嗎?”
“額……我也不是很明白。”蘇澤尷尬地?fù)现^,他對白夢雪的感情,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一種男性對女性的天然保護(hù)欲。他憎惡愛因斯坦王族的所作所為,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愛恩斯帝國將那群把女人當(dāng)牲口的王八蛋一鍋端了。但他知道自己勢單力薄,就算他救得了那些甘愿淪為生育機(jī)器的女人一時,也不可能幫助她們一生一世,所以他現(xiàn)在對白夢雪的憐惜,很大程度上是源于他對那些無法施以援手的女人的愧疚??墒羌幢闳绱耍鎸Π讐粞┻@雙難得充滿了期盼的大眼睛,他還是許諾道:“不過,喜歡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難講,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莎莎的時候就喜歡上她的。所以,如果你愿意跟著我,我會試著去喜歡你。別的不敢說,至少我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聽到蘇澤的承諾,心花怒放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dá)的白夢雪,忍不住“得寸進(jìn)尺”地問:“那那那……你會娶我嗎?你想要我給你生孩子嗎?”
“呵呵?!碧K澤笑了,憐惜地捏捏白夢雪的小臉蛋,搖頭說:“傻丫頭,你不是給我生孩子,而是生我們的孩子。等這次的事情結(jié)束了,你就跟我回澤克斯帝國。要是你不介意的話,你和莎莎,我會一起娶你們進(jìn)蘇府。”
“小澤~”聽到蘇澤愿意娶自己,白夢雪撲進(jìn)他懷里略顯僵硬地撒著嬌,然后從裹在身上的校袍里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握成拳頭、豎起小指,興奮地說:“來來來,拉鉤?!?p> 蘇澤看著眼前的小拇指愣住片刻,稍作回憶,上次拉鉤好像還是三年前承諾“包養(yǎng)”李莎莎一輩子吧?
片刻之后,他伸手勾住了白夢雪的小拇指,一邊輕輕地晃著,一邊好笑地說:“我蘇澤對天發(fā)誓,一定會娶白夢雪為妻。誰敢阻撓,看我不滅了他。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鮟鱇魚?!?
杳冥
第二更,另外,杳冥明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