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莎莎等人尚且對蘇澤的存活還抱有一絲希望,但李靖本人卻對這招“水火雙殺”信心滿滿——就算對手是一頭龍,在這場蒸爆盛宴中,不似也得脫層皮,何況蘇澤和那只突然長出翅膀的白色毛球呢?
“茍誕呀!為父替你報仇啦!”未等演武場上的火光、水流、白霧散去,李靖就撲通一下跪在了堅硬的青石地面上,并將雙手伸向天空,仿佛想要接回李茍誕的靈魂。
不過,李靖并沒有聽到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李茍誕的感激之詞。他聽到的,只有來自白霧朦朧的演武場中心的一聲奶聲奶氣的怒吼:“好你個老王八,居然敢偷襲你球總,信不信本球一腳踩死你呀!”
“不……這不可能……”李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能在“水火雙殺”的蒸爆中幸免于難,所以在聽到球球的怒罵聲時,他一度以為是自己產(chǎn)生了幻聽。直到一片灰色的邪風撕裂了演武場上的火光和白霧,直到骸骨邪龍一聲怒吼嚇得烈焰巨龍和波濤巨龍雙雙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直到屹立于骸骨龍頭之上的蘇澤與他四目相對時,他才突然感覺有一股涼意從腳心瞬間躥上了天靈蓋——不管他知不知道骸骨邪龍有多強,光是看一眼那副繚繞著滿滿邪氣的骸龍之軀,他就仿佛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叫殘忍!
“玩命是沒錯,不過對我表現(xiàn)出如此赤果果的殺意的人,你好像還是第一個。”蘇澤站在白夫人頭頂自言自語,沒有擴音魔法的輔助,其他人是聽不到他在說什么的,“要不是白夫人的龍骸守護可以免疫三次魔法攻擊,只怕我已經(jīng)死在剛才那招組合魔法之下了。既然你這么努力地想要殺我,我若不拿出點真本事,豈不是對不起你?”
話音剛落,蘇澤就擺手在自己與對面眾人之間,擰出了一個高過半百的巨型氣旋,緊接著一聲腥臭無比的咆哮就從氣旋里噴涌而出,然后體重超過三頭巨龍的山丘蠕蟲,就張著至少能吞下半頭巨龍的血盆大口,從氣旋里大搖大擺地拱了出來,并在看到面前兩頭巨龍的剎那,嚇得突然把頭往后一縮——論實力,第九遺跡獸可真不是成年巨龍的對手。
甭管山丘蠕蟲是強是弱,它的體型就已經(jīng)決定了它的氣場。身后有骸骨邪龍壓陣,李靖那兩頭巨龍哪敢沖它張牙舞爪?而且它又沒有人類的五官表情,誰知道它這一縮是在害怕?
見山丘蠕蟲突然往后一縮,不管是李靖,還是達爾文二十一世,甚至就連李莎莎,都以為它這是跟蛇一樣的進攻預備動作。于是在剎那之后,所有人都尖叫著向后逃竄,就連李莎莎懷里的蛋蛋都在向山丘蠕蟲齜牙咧嘴以示警告。孤身在前的李靖,更是被它嚇得全身酸軟,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像條離開泥坑的泥鰍似的,憑借頑強的求生欲在地上拱來拱去。
別人不知道山丘蠕蟲是個什么尿性,蘇澤還能不知道嗎?他敢打包票,就算有白夫人在后面盯著,胖胖也絕對不敢跟那兩頭成年巨龍叫板。所以,為了不讓它暴露出膽小如鼠的一面給自己丟人,蘇澤直接用投壘球的姿勢把球球丟了出去,同時用目光鎖定李莎莎懷里的蛋蛋,輕吐倆字:“進化?!毕乱幻?,一團比雪更白的白光和一團比夜更黑的黑光,就在演武場內(nèi)外一同炸裂!
球球進化成貓頭鷹獸時,就綻放過一次白光;蛋蛋救助摔落高臺的眾人時,也進化過一次河鲀獸。但是,成長期進化的光芒與成年期進化的光芒之間,絕對存在著天壤之別。不多時,一道比山丘蠕蟲還要龐大幾分的白色身影,和一道比山丘蠕蟲還要長出幾倍的黑色身影,就一同沖出了黑白光繭,來到了山丘蠕蟲左右,并一起沖著地上芝麻大點的李靖怒吼咆哮,生生將他嚇得干貨濕貨糊了一褲襠!
“吼——!”白色暴龍獸和黑色海龍獸剛一露面,山丘蠕蟲就甩著腦袋大喊大叫。不知道的還以為它在埋怨蘇澤不給它一次開瑞全場的機會,只有蘇澤心里門清,這大肥蟲肯定是在那高呼“大哥萬歲!大哥威武!”呢。
“呵,機會難得,你們也一起出來見見老大、老二吧?!闭f罷,蘇澤大手一揮,大大小小二十幾個氣旋就同時出現(xiàn)在了眾人視野之中。而他的使魔們,上至麥田守望者、雷霆巨龍,下至屠殺蟻后(十萬屠殺蟻的陣仗太大,姑且讓蟻后出面代表一下算了)、大地暴熊,也一起亮明真身,會吼的吼、會抖的抖,一起沖著球球和蛋蛋的背影高呼:“大哥、二哥,萬歲萬歲萬萬歲!”
拋卻那十萬屠殺蟻群,蘇澤第一次將使魔陣容召喚得這般齊全。
三只遺跡獸、一頭骸骨邪龍、一頭雷霆巨龍、四只八大元素、四只自然精靈、兩只超級魔獸、兩只近戰(zhàn)妖獸、六只變異上級魔獸,再加上一只沒有變異卻勝似變異的大地暴熊月亮,共計二十四只使魔!即便不算球球、蛋蛋、白夫人和三只遺跡獸,豢養(yǎng)剩下這二十只使魔所需的魂力,也不知得甩開金牌召龍者幾條街!就蘇澤這樣的實力,別說屠城,就算滅國都算不上是什么麻煩事!
“別擔心,你還不配讓我的使魔殺你?!焙」切褒堬w到眾使魔之前,俯下身子將蘇澤送回地面。蘇澤一邊抽出魚腸匕首,輕嗅著刀身上不知是鐵是血散發(fā)出來的腥味,一邊面無表情地說:“這把匕首殺人無數(shù),夠臟。用臟刀殺臟人,天作之合?!?p> “哲兒,刀下留人!”憑良心說,敢在蘇澤一眾使魔的注視下上前勸阻,達爾文二十一世的膽子,怕也是用百煉鋼打出來的。
蘇澤哪里會聽達爾文二十一世的勸,他一邊靈活地擺弄著手中的魚腸匕首,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這么野心勃勃的龍騎軍團長,我?guī)湍銡⒘怂?,你不得謝謝我么?!?p> 達爾文二十一世搶先一步趕到李靖身前,用自己的胸膛擋住了蘇澤的匕首,然后痛心疾首地說:“哲兒,就因為十七年前一事,你母親帶著你遠走他鄉(xiāng),我茲艾本帝國人才凋零、勢漸衰落。眼看薩梅恩大陸將有一場大難降臨,世人必須齊心協(xié)力、同仇敵愾,朕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親手殺死一個頂尖召喚師?。 ?p> “薩梅恩大陸將有大難降臨?”蘇澤指尖一頓,盯著達爾文二十一世的雙眸,狐疑地問:“你到底是姓達爾文,還是姓梅林?不是說達爾文王族的英靈精通什么變異魔法嗎,怎么改行算命去了?”
正當達爾文二十一世糾結(jié)于如何向蘇澤說明一切的原由時,一道黑影突然從天而降,剎那間籠罩了大半個鳳蝶城!
蘇澤抬頭望去,心下一喜、嘴角一挑,邊走邊說:“龍島可遇不可求,等我回來再取這老匹夫的狗命。誰要是敢把他藏起來,看我不掀了這鳳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