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得從吐槽開始,日常的縮著脖子告別顧店的米拉小姐,吐槽著寒風(fēng),他和老張出門了,哦,對了,還有位新成員——大侄子瑞克。
步子很大,三個大老爺們并排著橫跨過水溝,一路上,瑞克不停的搖頭,這兩人就沒有好好的走過一條正常的路,哪里有警示的告示,他們就向著那兒硬撞過去,回身遠(yuǎn)眺自己踏過的地方,瑞克腦袋發(fā)昏,幸虧是大早上,否則他還真的得跳槽了,他的投訴電話必須被打爆。
另一側(cè)的樓道被他瞟見,毫不猶豫的他便要拐進(jìn)樓梯口,老張卻一把將他拉住,李默一愣,偏著腦袋側(cè)著身子,老張的舉動讓他困惑”案發(fā)地啊?“手指著樓上,144號房門半掩,”不是你說要去案發(fā)地。“
他點點他的肩頭,豎起拇指指向第一棟的建筑物,”我們該去那里?!绊樦闹讣?,他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小區(qū)口的建筑物,隔這么遠(yuǎn),不會吧,一拍額頭,他還真是睡糊涂了。
老張領(lǐng)著頭,大搖大擺的走向建筑物,有著這么個大侄子,老張可算硬氣了一回,想當(dāng)初我們可是爬水管子混進(jìn)去的,說多了都是淚,”辦公?!昂喍痰囊痪湓?,就兩個字,瑞克拿著證件一晃悠,保安便親自為我們開門放行。
”大侄子?!巴低得牧锏剿纳砗罄∷男渥?,老張漸漸走遠(yuǎn),他上了二樓,”這個還有么,給叔叔也來一個唄?!半p眼放著精光,李默盯著他的證件,自己的手已經(jīng)摸上了他的胸口,輕輕的擦拭著證件,他嚇得一跳,慌亂的喊著,拔腿就向樓上跑去。
摸著下巴,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不就是個證件么還當(dāng)個寶貝,哼著小調(diào),朝著不知蹤影的人豎起中指,在內(nèi)心,他將他狠狠的鄙視著。
”怎么了?!耙话驼婆南蛩念^,還在奔跑的漢子暈頭轉(zhuǎn)向,他敲敲身邊的墻壁,示意他安靜。
再次蹲下身子,嘴巴吹著氣,沾滿灰塵的過道,四周有著熒光閃閃的物件,用手指捻起一點粉末,看著,嗅著,正當(dāng)他還想要嘗一嘗的時候,李默趕緊握住他的手,用力一甩,粉末在空氣飄蕩著回了地上,”留著肚子吃飯吧,這玩意可連牙縫都塞不了?!按蛑R虎眼,繞過老張,砰的推開緊閉的房門,一股霉?fàn)€的味道傳出,他們捂著鼻子,遮住眼睛。
房間靠近窗戶的位置是具死尸,有些年份了,一具干尸,雙手拉扯著兩邊的窗簾,不可解脫的姿勢,他向我們訴說著那時的巨大痛苦。
七刀,一共被砍了七刀,但這不是致命傷,要命的在他的頭部,一枚一尺長的粗針插入他的脖頸,徑直割裂他的動脈,刺入他的下巴,手腳都有被捆綁的痕跡,周圍沒有打斗,或者大范圍的掙扎痕跡,應(yīng)該是臨死前才被放開手腳的。
”很毒辣?!袄蠌堊叩酱策叄灰苿拥拇矇|斜放著,他坐下,那個位置恰恰對準(zhǔn)了窗戶,是個不錯的觀賞位置,”看來這家伙還有點心理問題?!八孀☆~頭,究竟是多深的仇恨才能讓人如此的瘋狂,突然抬頭望向李默,他正雙手托著臉頰,湊在尸體附近,查探著。
啪的一道強光直射過來,瑞克跳了起來,不好意思的看向兩位大佬,”我,這東西我就按了一下,它?!坝昧Φ膶⑺频揭慌?,老張對他苦笑著,瑞克抵著頭灰頭土臉的出了門,呆坐在門口,大佬做事,他還是老實蹲著吧。
”怎么樣?!袄钅瑩踝×怂囊暰€,他搓著手掌在他的身后很焦慮。
保持下蹲,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掏出紙筆寫下兩個字,在地上用鉛筆摩挲拓印出一幅圖案,望向紙張的目光猛的呆滯了,拿到眼前,老張一次又一次,反反復(fù)復(fù)的看著,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痹趺词撬??!皥D案上是米拉小姐,竟然是她。
他指著開關(guān),老張匍匐著再次查探,強光照射下的磚面浮現(xiàn)出圖案,而這圖案就是米拉小姐,”這是什么意思?!澳笾垙埳系摹?5’‘四’兩個數(shù)字,他仰視著他,他卻神神秘秘的彎下腰來,慢慢的貼近他的耳邊,“不知道,不知道,我當(dāng)然不知道了?!奔饴暭鈿獾闹貜?fù)三次,撒開腳丫子,他就沖出了房門,瑞克瞧著回身對自己做著鬼臉的他,抓著頭發(fā)一臉的傻乎乎。
老張鐵青著一張臉,剛剛起身,瑞克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自己的親叔叔啊,匆匆進(jìn)門,一股惡寒撲面而來,自己的叔叔對著自己呵呵的笑著,他的寒毛都快散落一地,他很快抓住了他的衣服,臉湊到他的身側(cè),瑞克趕忙脫掉衣服,一招金蟬脫殼,他跟上了他的步伐,揚長而去。
叮咚——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他揮著手嬉笑著走進(jìn)屋子,她急忙為他泡了一杯熱茶,雙手捧著茶水,李默坐在她的身側(cè),就那么的盯著她,半天硬是不蹦出一個字。
“您有什么事?”氣氛很尷尬,米拉小姐直視著他的目光,“不用客氣的?!彼男苁孢m,很親切。
直勾勾的望著她,他嘿嘿的笑著越靠越近,“那么我就真的不客氣了?!庇昧Φ呐呐哪橆a,這個女孩說實話他還是蠻中意的,這段時間也多虧了她的打理,店鋪才能漸漸完善,既然這個壞人不好做,那還是我來吧,搶先回來的他得鼓足勇氣。
突然板著臉,還在對視的她不禁一抖,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嚴(yán)肅的模樣,果然,他并非如他表面的那么年輕,他很老成。
掏出手機,一張照片擺中間,他望著她,她捂住嘴巴吃驚的望著照片,哇的一聲,她站起身來,他趕忙拉住她,她重重的推開他,鎖上臥室的房門,里面?zhèn)鞒鰯鄶嗬m(xù)續(xù)的哭泣聲。
時鐘噠噠噠的響著,他們圍在他的四周,老張依舊審視著照片,而他卻放肆了起來,瑞克好不容易逮住了機會,他指著緊閉的房門,扳著手指頭,一只手?jǐn)?shù)著他的罪過,一只手?jǐn)?shù)著她的善良,她對他們的照顧。
時間流逝的飛快,他們卻很煎熬,一夜未眠,他守在房門前,瑞克打著哈欠,老張推著他上了樓,有他還不如沒他,送走瑞克,老張坐在他的身側(cè),他們背靠著門,安安靜靜的盯著秒針。
“睡吧。”干澀的聲音,老張起身替他拿了件衣服。
抬頭望著老張,他很果斷的搖頭,“我怕?!崩钅灰粫罕銜N著門聽里面的動靜,他很害怕,她會出事。“她會出來的,會的?!?p> 老張輕輕的咳嗽幾聲,深夜的寒冷還是太難熬了,對他點點頭,他也向著樓上走去。
哈欠一個接著一個,他感覺自己的眼皮子在打架,突然門露出個小縫,探出個小腦袋,他和她四目相對,這個深夜注定是要徹底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