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不用擔心。我稍微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崩钊魤m看著碧清略帶擔憂地表情,繼續(xù)安慰道。還不等碧清開口,花君離就上前助攻,“好了,清兒,既然李城主要休息了,我們就不打擾他了吧。”說完牽起碧清的手就大步朝門外走去。還回頭給了李若塵一個“我懂你”“給你們點兒空間”的眼神和意味,讓李若塵更加惱火?!鞍⑻?!阿嚏!”顧不得許多,李若塵趕緊鉆進棉被里,即使溫暖的陽光把雅房照得明亮,他也一點兒也感受不到溫暖。
房檐上,花君離摟著碧清的纖腰不停跳躍穿梭,“君離,咱們這是去哪兒呀?”現(xiàn)如今,碧清對于花君離的飛身輕功以毫無懼色,曾經(jīng)那種沒有減速玻璃的超速飛馳的壓迫感和緊張感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減速玻璃下緩慢行駛的既視感。
“自然是去帶清兒看好戲了呀!”花君離唇角勾起一抹壞笑。
李府的永延院內(nèi),管家李有正忙不迭地伺候著?!皸罾蠣敚瑖L嘗這第一茶莊的清茶,這可是我們城主從陽城剛帶回來的!”幽幽清香飄起,楊萬里稍微安撫了一下自己暴躁的情緒,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果然不愧是第一茶莊的茶。作為一個讀書人,第一茶莊一直是他心之所往之處,他們這些文人墨客中流傳著很多優(yōu)美的詩詞,皆出自第一茶莊赫赫有名的云燕公子之手。“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是他的最愛,那意境,光是想一想就令人心曠神怡。
李有見楊老爺氣色漸緩,拱手客氣地說道,“楊老爺您現(xiàn)先在此候著,有什么吩咐盡管吩咐他們”李有指著楊老爺身后的兩個丫頭,“我這就去通傳城主和二少爺!”李有弓著身子,退步走了出去,一出了院子,李有急忙加快腳步,大步流星的跑向靜安院。
走近院子,李有摸了一把臉上的汗珠,調(diào)整呼吸,重新掛起恭敬地招牌微笑,“孫老爺,讓您久等了!我已經(jīng)通傳了二少爺?!币贿呎f著,李有一邊給孫老爺?shù)沽吮?,“您稍安勿躁,二少爺他馬上就到。不如孫老爺在這院子里隨便逛逛,這靜安院里可都是我們城主云游歷練搜羅回來的稀罕玩意兒呢!您瞧,就您坐著的這把椅子可不是咱們九城的工藝,聽城主說是仙域公主贈送給他的呢!”
李有這么一說,原本氣憤、被怠慢的心情就被轉移到了對身下椅子的好奇上。李有見機恭敬地笑說,“那孫老爺,你隨便逛逛,李某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哎!都養(yǎng)了些沒用的奴才,還得讓我這把老骨頭到處跑!”
“李管家,你忙去吧!”孫老爺擺著手,毫不在意,一心都撲在了椅子上。這個孫越彬雖然是書香世家的家主,在外也愛吟詩作對,但是其實平日在家里就喜歡鉆研一些新鮮玩意兒。
李有弓著身退了出去,又大步走向了養(yǎng)德院、廣明院、皓月院,會見了趙老爺、田老爺、高老爺、張老爺,并根據(jù)他們的喜好全把他們穩(wěn)在了各自的院子里。
“這個李有真是個人精?!北糖蹇聪虼掖亿s回
“這李府的設計也幫了大忙?!被ňx也贊嘆道。之前和李若塵初到李府就直接去了李母院子,今日跟著這李有飛了一圈,才對李府刮目相看。這李府不僅是古色古香,書香味道濃重,而且院落之間曲徑通幽,各種小道、高樹將各個院落都隱藏了起來,這也讓李有的計謀得意成功。
此時,李有已經(jīng)走回到了永延院門口。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快步走到李有跟前,耳語了幾句。李有折回前廳,一路上對遇到的小廝都在耳邊吩咐了一番后,回到自己的院子歇腳去了。
剛才那個在他耳邊小聲說話的小廝一直跟在他身邊。進了房間后,連忙給李管家上茶,“李大人,你先潤潤喉!”隨后上前替李有揉肩,捶腿。
“趙二,這里!今天真是累死我這把老骨頭了?!崩钣凶鳛槭谭盍死罡睦先耍毁n姓李,全府上下皆稱他為“李大人”?,F(xiàn)如今這點兒小事兒自然是不在話下,只是現(xiàn)在歲數(shù)大了,真有些折騰不動了。
“李大人,您說咱們躲在這里城主不會怪罪咱們把!”趙二有些沒底氣。
“他不是也躲清閑了去了?!”李有吧把茶杯憤恨地摔到桌子上,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嚇得趙二一哆嗦。
“這個小崽子,就沒讓我消停過!”李有此時的口氣就如同李若塵的父親般。
“好了,你去看看都打點好了嗎?別出什么差錯,看看那幾個小廝有沒有通知到,幾個老爺有沒有聚集在永延院。如果聚集好了,你就去通知二少爺。還有,這件事兒千萬不能讓李夫人知道,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去吧,這件事兒必須你親自去辦!”李有一臉正色,趙二也急忙應了聲,恭敬地退下。
待人都走后,李有自言自語地嘆息道,“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能幫你多久,還是盡快結束這一切吧!”說完這幾句意味深長的話后,李有起身向著永延院的方向走去。
碧清看著李有的背影,沉思。這李府里的故事可真不少,這個李有也不簡單。與李若塵的關系也很微妙。
待碧清和花君離飛身到永延院,看到的就是幾個書香世家的老爺坐在一起兇神惡煞地罵著還有些懵的李若搴?!皫孜焕蠣斚认麣?,不知道幾位找在下有何時?”
“李二公子難道不知道我們上門所為何事?”楊老爺拍著桌子怒吼道。
“李二公子最好今天給我一個交代。”趙老爺陰沉著臉,看向李若搴。
李若搴此時一個頭兩個大,他與那些世家小姐的事情一向做得很隱秘,情書什么都會燒掉,也從不留下信物,每次他們單獨上門提親,他都會歉疚地以自己沒有能力照顧好她家千金為由,拖延住他們并得到他們的支持和幫助。今日,東窗事發(fā),他將如何彌補。
正在他苦想對策的時候,楊夫人的貼身丫鬟翠兒形色匆忙地走了進來,恭敬地給老爺行了禮后,湊到楊老爺身側耳語了幾句,楊老爺立刻站起身,“什么?”大步離開了永延院。正當院內(nèi)的幾個老爺和李若搴錯愕的時候,孫夫人、趙夫人、高夫人、田夫人的貼身丫鬟們陸續(xù)進來叫走了幾個老爺。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李若搴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稍有所放松,跌坐在太師椅上。他抬手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李有弓著身子恭敬而焦急地走了進來?!岸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怪我沒有把他們拖得久一點。”
李若搴雙拳緊握,努力控制住想要打人的沖動,眼前這個人還有用。他咬緊牙關說道,“李大人,這不怪你,我還得多謝你!”
“二少爺客氣了,這是我分內(nèi)之事。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打聽了,二少爺昨夜宿醉,我叫人備了些醒酒湯,這就差人給您端來?!?p> “那就有勞李大人了?!?p> 李有正欲恭敬地退下,一個小廝上次不接下次地跑了進來,匆忙地跌跪在地上,“二少爺,二少爺!”揣著粗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上來。
李有眉頭緊皺,教訓地道,“趙四,你這是怎么回事?!”
李若搴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連忙問道,“快說,快說,是打聽到什么了嗎?”
趙四深吸一口氣,忙不迭地一口氣說完,“小的剛一出門就聽到街上的人議論二少爺,說二少爺是偽君子,采花賊,把好幾個世家千金的名節(jié)都毀了!”
李有一臉吃驚地說,“你說什么?!什么人敢這么詆毀二少爺,我第一個封了他們的嘴!”
趙四一臉為難,小聲地說道?!袄畲笕?,全城百姓都在議論,怎么封口?!”
李若搴搖晃了幾下身子,昏了過去。他的名譽算是全毀了!
碧清看到李若搴的模樣,解氣地說,“活該!”
花君離則贊嘆李若塵這事兒做得巧妙,雖然李若搴肯定會猜到是他所為,但是還是被他做得不留痕跡。
他把李若搴和誰相好的情況先透漏給夫人們,讓他們以為只有自己知道實情,又為了把自家姑娘盡早嫁出去保護其名節(jié),讓李若搴爽快答應,就制造謠言,說另外幾家小姐的名節(jié)可能受損。如果這事兒傳到李若搴的耳朵里,他這么要面子的人自然是不會再考慮那些女子。而且他意圖是篡奪城主之位,城主夫人怎可是不潔之人。
幾位夫人在李若塵的人的策動下,紛紛出手,卻不想撞到了一起,造成了現(xiàn)如今這個局面。而世家老爺卻是最后知道的,因為他知道這些世家家主是斷不會這么感情用事,做出損人不利己危害家族聲譽的行為,即使是可能危害到聲譽的行為也不會做。就像今天幾位老爺撞在一起,也絕不會把事情擺在明面上說。
花君離的猜測正是李若塵的計謀,唯一的差別就在于,李若塵不是篤定父親不會感情用事做出損人不利己的行為。而是篤定母親會為了孩子的事情堵上一切,甚至病急亂投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