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漸漸收回,艾??粗矍盎妍愃y容,穿著打扮精致的許婉瑜,冷漠地撇過了臉。
見到對方竟然無視自己,許婉瑜的大小姐脾氣立刻上來了,只是她面上并沒有顯露,眼睛一轉(zhuǎn)計上心頭,很快換了一副笑臉上前挽住了艾希的胳膊。
“開個玩笑而已,你不用擺這樣的臉色吧,大家都是同學(xué),既然碰上了就是緣分,不如一起逛逛怎么樣?”
反常即為妖,艾希一看到對方那假惺惺的笑臉就知道她沒安好心。
“不必了,我還有事情,學(xué)校見吧?!卑9麛嗑芙^,神情依舊是那般漠然。
許婉瑜暗暗磨牙,她最討厭對方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明明是個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有個屁的資本來假清高!
“呵……”許婉瑜見到艾希不識抬舉,表情果斷陰沉下來:“艾希,這可是你給臉不要臉的,你就不怕我把你逃課的事情告到班主任那里去?”
許婉瑜雖然因為學(xué)藝術(shù)最近都沒有去上課,但是班級里大小事情都有人上趕著送來消息。
艾希這回終于轉(zhuǎn)頭審視地看了許婉瑜一眼,告訴班主任么,呵呵,的確像是對方能做出來的,想當(dāng)初林筱曼偷同學(xué)的錢不就是她捅到老師那兒去的,回來還四處傳播消息說是自己舉報的,好一手借刀殺人。
許婉瑜見到艾希沉默,還以為對方是怕了,得意地抱著肩膀看著她,那神情好似在施舍:“恐怕你這個土包子連和頤春天里面是什么樣都沒見過吧?跟我走吧,帶你去開開眼?!?p> 和頤春天是S市的一個專供奢侈品的百貨大樓,里面入住的都是Chanel以及Prada這樣的大牌。
這時又有另外兩個少女向著這邊走來,她們每個人手里都拿著圣代。
“婉婉,我給你買了草莓味兒的。”其中一個少女梳著現(xiàn)下最流行的水母頭齊劉海,蓬松的造型搭配她圓餅似的臉令人覺得格外頭大。
還有一個則是馬尾辮,帶著黑框眼鏡,嘴里還帶著矯正牙齒的牙套。
見到第二個少女,艾希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
這女孩叫尚景恩,她知道,而且印象深刻。
原因很簡單,她跳樓自殺的新聞曾經(jīng)刊登上了S市日報的頭版頭條。
據(jù)說是因為在商場行竊被當(dāng)場抓住,她一想要強的母親當(dāng)著眾人的面狠狠打了她巴掌,女孩子面皮薄,受不了就干脆自殺了,為此S市各大中學(xué)還為學(xué)生準備了心理輔導(dǎo)講座。
她還曾經(jīng)偶然聽艾甜甜的老師提起這個女孩,說很可惜,談的一手好鋼琴,要是不出意外,考上中央音樂學(xué)院應(yīng)該沒有問題。
艾希在她生前因為是同校的緣故也有過面緣,可真正記住她卻是在死后。
驀地,艾希皺眉,努力回憶自己看到那份報紙的時間,似乎……就是在今年?而且好像大約就在這個時間。
“這誰啊?”水母頭少女有些不客氣的聲音將艾希的思緒打斷。
“我們班一同學(xué)?!痹S婉瑜應(yīng)了一聲,看向艾希的表情卻有些不甘心,這死丫頭,不肯上套呢。
“哦……”水母頭拉長了音調(diào),很是親昵地走過去挽起許婉瑜的手:“婉婉,咱們走吧,逛完了街好去拍大頭貼啊?!?p> 跟水母頭對艾希的刻意無視相比,尚景恩還是很友好地沖著艾希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說:“婉婉,我陪你逛完街就得先回去了,我媽說下午要看著我練琴?!?p> 許婉瑜的眼底劃過一抹不悅,但很快掩飾過去,見到艾希仍舊是那副冷漠臉,也失去了耐心,冷冷道:“那走吧?!?p> 誰知就在她們?nèi)藙倓傓D(zhuǎn)身的瞬間,久未開口的艾希卻是突然發(fā)聲:“等一等,我也想跟你們一起逛逛?!?p> 聽到這話,許婉瑜的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拒絕得了和頤春天的誘惑。
然而她卻并不知道真正誘惑艾希的根本不是和頤春天,而是尚景恩。
艾希依稀記得尚景恩之所以跟許婉瑜關(guān)系不錯,是因為她們兩個都是藝術(shù)生,而且都是主修鋼琴的。
以她對許婉瑜的了解,恐怕尚景恩所謂的商場偷竊多半是被栽贓陷害。
她并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打算拯救世界,只是現(xiàn)如今一個還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她總覺得自己要做點什么。
更重要的是,也要給許婉瑜這種習(xí)慣性霸凌別人的混蛋一點教訓(xùn)。
07年的和頤春天裝修的主題還是迎接奧運,看著商場里擺放的福娃造型,莫名讓艾希嗅到了一股歷史的味道。
櫥窗里Chanel本夏季的主打款大多搭配了各種金屬質(zhì)感濃重的腰鏈佩飾,緞帶蝴蝶結(jié)以及褶皺薄紗等元素也為一向熟女風(fēng)范的Chanel訂制套裙增添了幾分小女人的性感。
艾希的目光從模特的身上一一略過,卻并沒有忽略掉有一雙涂著法式白邊的手悄悄抽走了模特模特身上的腰鏈。
因為有著中性軍裝式外套的遮擋,店員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注意到腰鏈的缺失,還在耐心地為許婉瑜選擇她的尺碼。
很快,許婉瑜進了試衣間,進去之前還極力說服水母頭同尚景恩一起。
水母頭少女雖然有些猶豫,但是抵抗不住那些漂亮衣服的誘惑,也果斷選了一件,尚景恩卻是死活不肯去,只唯唯諾諾地說幫她們拿東西。
“這兒不是有艾希么,用不著你拿,你說是吧艾希,你會幫我們忙的吧?”許婉瑜儼然一副將艾希當(dāng)成勞動力的模樣。
“可是……可是……”尚景恩很想說這些衣服太貴了,她承受不了,但女孩子有的時候難免有一點虛榮心,像是她平日里跟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孩一起學(xué)琴,很怕別人會因為她的家境而看輕自己。
“有什么好可是的,試試而已,又不是要買。”水母頭似乎很看不慣尚景恩的拖拖拉拉。
“那好吧。”尚景恩心想也是,大不了試完了就說不合適好了。
尚景恩做了決定,正欲脫下背包交給艾希卻被另外兩個直接推走,三個人就這樣各懷心思的一塊兒進了試衣間。
很快,幾個人試完了衣服出來,沒有意外,只有許婉瑜自己一口氣買了三件。
水母頭見狀只有羨慕,隨后挽著許婉瑜的模樣更加親昵。
付款離開之后,許婉瑜嚷嚷著有些累了,說要請客帶她們?nèi)ズ瓤Х刃菹⑾?,水母頭一臉興奮,尚景恩也不疑有他,只有艾希注意到咖啡店的位置就在方才Chanel的樓下。
果不其然,還不等咖啡端上來,Chanel的店員就帶著保安氣勢洶洶地殺了上來,說他們店里剛剛丟了一條腰鏈。
中年保安大叔目光陰冷地盯著四個少女,語氣不善道:“說!是你們誰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