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孟杰問到寶玉與賈琮,賈政便指著身后的賈寶玉說道:“此乃犬子賈瑛,小名寶玉?!苯又种钢Z琮說道:“此乃我大兄之子賈琮,家族中排行十五?!?p> 當(dāng)下孟杰就與賈寶玉賈琮以平輩身份見了禮,然后只聽孟杰先笑著對賈寶玉說道:“恕在下唐突,銜那寶貝可否能夠一觀?”
不是單孟杰初見有此好奇,賈寶玉對此見怪不怪,當(dāng)下從項圈上取下那玉石遞與過去。
孟杰接過細(xì)細(xì)的看了,順口念道:“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反復(fù)又把玩了幾遍,之后還給賈寶玉時贊道:“在下雖不懂鑒賞,但也能看出此寶貝不是凡物,世兄還請收好。”
看完寶玉,只見孟杰又轉(zhuǎn)而對著賈琮笑道:“早聞賈十五郎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才知世上竟有如此神童,以總角之齡竟能成書立傳,為兄虛長歲月,如今一事無成,實在汗顏?!?p> 賈琮自然知道孟杰說的不過是吹捧之詞,話本雖易于流傳,但是在這個時代文學(xué)地位最低,勉強能說是成書,但是立傳卻還差的遠(yuǎn)呢,于是笑答道:“孟兄繆贊了,寫話本只不過是閑暇時消遣的玩意罷了,如何能與孟兄的秀才功名相比,弟有幸能參加此次文會,就是抱著學(xué)習(xí)的態(tài)度來的?!?p> 孟杰見寶玉賈琮二人年紀(jì)雖小,但是語言清楚,談吐有致,心中又高看了二人幾分,這時又有其他人來,倒不好再深談,于是說道:“此地待客未免太怠慢,還請二位世翁及二位世兄先往花園游玩,在下耽誤片刻就來相陪,到時再好生請教。”
四人都看見孟杰正是忙的脫不開身,能單獨與自己說這么多已是高看,當(dāng)下由賈赦回答道:“大公子先忙著,我等先去一飽眼福?!?p> 孟杰歉意的點了點頭,揮手招來一小廝,交代道:“好生給貴客帶路,若有半點不周之處,我定不饒你?!?p> 小廝立即躬身回答:“大公子放心,小的絕不敢有半點怠慢。”
四人跟著小廝,也不用進(jìn)孟府正屋,走過前院天井之后就往左走,穿過幾條抄手回廊,就看見前面有一個園門,門上題有一匾,匾上題有'拙園'二字。
“四位貴人請看,前面就是我們孟家的拙園了,今日文會就安排在其中?!毙P說著,臉上藏不住的自得。
進(jìn)入孟府拙園,只見其中果然不凡,瓊樓玉宇,雕梁畫棟,怪石假山,雅趣異常,更有那冬季開放的杜鵑,山茶,一品紅,君子蘭······爭奇斗艷,絲毫不見寒冬的荒寂。
接著往下走,只見園中各處已有不少文士流連,而那一個個涼亭之中,更是處處都準(zhǔn)備好了筆墨紙硯,更有俏麗丫鬟研磨斟茶,有人得了靈感,自去亭中揮毫灑墨,三五好友再品鑒一番,果然是好一場文會盛事。
不多時,賈赦賈政正好遇見幾位官場同僚,交代了寶玉賈琮幾句之后,就與同僚去別處清談了。
寶玉賈琮巴不得二人快走,沒有了拘束賈寶玉才恢復(fù)了往日的靈動,拉著賈琮任意而行,覺著有趣之地便請小廝講解,然后游玩一二好不快活。
如今賈府的大觀園還未修建,二府里雖也有兩個園子,但是卻比不上這孟府的拙園,一路游覽下來,寶玉賈琮早就忘了來此的目的,詩詞一句也沒想到,但是小廝介紹的美景卻一處也不愿意落下,這園子平日里可不是想來就來的。
這時二人來到一片梅林之前,只見這梅開的不俗,竟然不是紅色卻是黃色,而且面積寬廣。
“這是素心蠟梅,是我們家老爺特意請人從江南一代移栽過來的,原本這梅花是在臘月開放,想來到了這里因為水土天氣的原因,如今每年正月才開,只怕整個京都也沒幾處有?!毙P立刻介紹道。
雖看不慣這小廝夜郎自大的嘴臉,但是賈琮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這拙園果然不錯,就是這素心臘梅林就只得自己今日一行,于是說道:“寶二哥,我觀此梅林不錯,不如我們進(jìn)入其中游玩,如何?”
賈寶玉回答道:“十五弟此意正和我意,回去時再采幾支送給家中姐妹,今日豈不就沒白來。”
聽見二人要游梅林,小廝立即笑道:“這梅林中有一梅亭,就在山腰梅林之間,去那賞梅最好不過?!?p> 二人自然不會拒絕小廝的建議,沿著石板小路穿入梅林之間,大約千步過后,果然見有一亭豎立在這梅林之間,那處山勢略高,四處梅花環(huán)繞,果然是賞花最佳之地。
“十五弟快走,今日登高尋梅,到了梅亭之內(nèi)十五弟何不作詩一首,方不負(fù)此情此景?!辟Z寶玉興致勃然。
賈琮笑答:“寶二哥何必過謙,誰不知道寶二哥詩詞最佳,弟寫個白話話本倒還勉強,要論詩詞,就不在寶二哥面前班門弄斧了。”
兄弟二人說著笑,很快就來到梅亭之外,卻只見已現(xiàn)有四五個身穿文士袍的書生先在其中,其中一個手持毛筆似在寫什么,其余之人都圍在一旁觀看。
林中安靜,所以這些人也早就聽見了寶玉賈琮二人的對話,此時才見進(jìn)來的是兩個總角少年。
當(dāng)下就有一人笑道:“梅兄這最后一句構(gòu)思了這般久竟還未得,不如把這桌案讓與這二位小友如何?”
寶玉賈琮進(jìn)入亭中就聽見這句話,知道是自己兄弟剛才的話被別人聽了,如今拿來擠兌這還少最后一句詩而不得的梅姓書生。
能進(jìn)入這孟府文會的只怕都不是泛泛之輩,所以賈琮倒不想平白得罪人,正想解釋兩句,卻只見那持筆書生憤然摔筆于桌案,把只寫了三句詩那上好的宣紙染了一片黑墨,然后盯著寶玉賈琮怒道:“黃口總角小兒,竟然也配談詩論詞,千字文學(xué)全了嗎,也敢來此口出狂言!”
寶玉賈琮二人也沒有想到這書生火起這般大,自己作詩不成,別人稍一撩撥,竟然就對著自己兄弟二人發(fā)起火來。
任誰無緣無故被人遷怒,只怕都會暴跳如雷,但是賈寶玉往日在哪里不是被呵護(hù)慣了的,如今平白被罵,他竟然只能憤然指著那書生不知如何回罵。
卻只見賈琮挺身走出一步,昂首吟誦道:“韋編屢絕鐵硯穿,口誦手鈔那計年,不是愛書即欲死,任從人笑作書顛?!?p> 這首南宋詩人陸游的寒夜讀書,說的就是讀書人愛書,若是無書不如死去。如今被賈琮拿出指責(zé)剛才那書生摔筆損壞筆紙,可以說是正和適宜。
你一個讀書人不愛惜讀書用具,那還不如去死吧!賈琮要表達(dá)的正是這個意思,但是卻驚的眾書生目瞪口呆。
就在這梅亭之內(nèi)空氣凝結(jié)之際,突然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哈哈哈哈~不愧是名揚京城的賈十五郎,出口成詩竟說的諸位兄臺啞口無言,看諸君還敢欺人年少否~”
眾人扭頭一看,說話間進(jìn)來正是這孟府的少主孟杰,后面還跟著一群青年才俊,一時間,亭內(nèi)包括那梅姓的幾名書生俱都表情精彩之極。
徐十五
這一章寫的很辛苦,關(guān)于賈寶玉的名字,是根據(jù)周汝昌先生對賈氏玉字輩的分析,同時又有賈寶玉前生乃神瑛侍者一說,所以總結(jié)推斷賈寶玉大名賈瑛。 感謝無雙侯,強壯的紅螞蟻,平明,側(cè)面孤獨,背后搞一棍,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