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毫無遮攔地來到中央廣場,歐陽遠洵像根木頭似地站在原地,雙眸中卻是炯炯有神地盯著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并沒有遮擋住他的視線。
這兩尊雕像,實在是太完美,太精致了!
兩尊乳白色的石雕愕然呈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面前的這兩尊石雕足足有數(shù)百丈那么高,抬頭望去,很那看到它們的頭部以及表情。很難想象能夠雕刻出這等精致的雕像的人們究竟花費了何等的精力……
穿過人群,來到石像的面前,不知怎的,面前的這兩尊石雕給歐陽遠洵的感覺十分的具有一種莫名的威嚴感,兩個偉人就這樣矗立在自己的面前,目光炯炯有神,身軀屹立不倒,身后的那群熙攘的人群也都十分的驚嘆,竊竊私語著。
歐陽遠洵盯著那兩尊石像莫名的出神,仿佛有種莫名的力量在牽引著自己一樣,這種感覺,與其說很沉重,倒不如說有些溫暖。
突然,掛在脖頸間的那串精致的小型魂石突然亮了起來,這是夏旗朔送給自己的,歐陽遠洵到如今也沒能看透這塊魂石的真正能力何在,夏旗朔為什么要送給自己這么個奇怪的東西。
似乎魂石所發(fā)出的亮光只有歐陽遠洵一個人能夠感覺到,周圍的熙攘的人群并沒有被閃亮著的魂石所吸引住。歐陽遠洵望著那塊兒發(fā)亮的魂石,亮光逐漸地浸透了自己的身軀,順著自己的每一個毛孔層層的深入進去,歐陽遠洵輕輕地點了點指尖,光亮因此在指尖處慢慢地匯聚起來,一個不留意,歐陽遠洵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指尖開始漸漸地觸碰到面前的那尊石像上。
這并非歐陽遠洵的本意,他想要將伸出去的手臂收回來,可是他卻控住不住,自己仿佛被施了一種魂術(shù),定格在了原地,一切的動作都由莫名的力量牽引著。
觸碰到那尊男性石像,歐陽遠洵的眼前突然一黑,唯獨魂石的光亮依舊通明著,歐陽遠洵猛地睜開了雙眼,除了魂石的一點光亮之外,四周的一切都十分的黑暗。歐陽遠洵不禁有些悚然,難道自己又來到那只怪獸的空間里了嗎?
可是,這次,他并沒有聽到任何關(guān)于猛獸咆哮的聲音,這才逐漸放下了心。長氣猛然疏散間,面前的景色突然大亮起來,狠狠地閃了一下歐陽遠洵的雙眼。
強烈的光芒覆蓋在自己的雙眼處,令歐陽遠洵無法睜開眼。待到那陣強烈的光芒漸漸地變淡后,歐陽遠洵這才發(fā)覺到,四周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那么黑暗,它們有了自己的色彩,明亮且溫暖,不再是先前的那些昏暗到可怕的空間。
底下,逐漸出現(xiàn)了一條明亮的、泛著光澤的羊腸小道,歐陽遠洵脖頸間的那塊兒魂石此時的光亮竟然變得越發(fā)的濃烈起來,順著這條羊腸小道緩步行駛。沿路上的墻壁上,竟然浮空呈現(xiàn)出了一幅幅讓歐陽遠洵有些陌生但似乎又有些似曾相識的場面。
一對男女在美麗的夕陽下相擁著,他們似乎是正在熱戀中的人,景色看起來也是十分的美麗,那位男子面色俊朗,年輕氣盛,大約有二十多歲的樣子;而那位女子也同樣有著傾國傾城的容貌,小巧可人的身材窈窕多姿。從他們二人的穿著上分辨的話,他們應該是來自天元村的上等魂獵者。
待到最后一絲夕陽落去,那一對男女在無邊的黑暗中相吻著,這是一幅十分值得留戀的畫面。
接著畫面突然一變,那對男女似乎有了自己的孩子,住在一間較為樸素的房子內(nèi),生活的十分融洽。歐陽遠洵的眼神突然驚恐起來,他恨不得立馬扒到那副畫面上去仔細地觀看。
那間房子,竟然就是自己的家!
房間的構(gòu)造,房間的模樣,歐陽遠洵始終不會忘記,即使是在這一片小小的畫面上,歐陽遠洵始終能夠看出來這就是自己的房子。
歐陽遠洵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中,畫面在他的沉思中再次發(fā)生了變化,一頭兇猛的猛獸席卷了整個村子,那頭羊頭獅身的猛獸似乎踏平了整個天元村。那對男女無力地癱倒在天元村的一座密林中,身后是逐漸逼近的那頭兇獸。女子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正在她的懷中酣睡著。
這副畫面同樣沒有任何的文字,那個男子似乎是用了一種特殊的魂術(shù)將那頭兇獸給引到了村外,但是魂力似乎已經(jīng)消耗殆盡。最后一幕竟然是那對男女與那頭兇獸同歸于盡,至于方法,歐陽遠洵實在是看不明白。那個女子懷中的嬰兒依舊酣睡在冰冷的草地上,無人問津,他的手臂上不知為何有了一道黑色的花紋,那是不同于魂獵者標識的花紋。
歐陽遠洵顫抖著撥開自己的衣袖,手臂上的那道花紋愕然與畫面中那個嬰兒的花紋一模一樣。歐陽遠洵顫抖的身體此時終于忍受不了,畫面消失,光亮也漸漸地變淡,歐陽遠洵開始在變淡的光亮中哭喊:“爹……娘……”
此時的他隱隱地明白了,當年選擇與饕餮同歸于盡的竟然是自己的父母,自己居然被隱瞞了這么久。面外的那兩尊雕像怪不得會讓自己感覺到無比的親切和向往,他再次睜眼看到父母的第一眼,不是真容,而是石像……
不知過了多久,歐陽遠洵從哭喊中漸漸地恢復了過來,如今真相大白,就差去向任洵問個明白了?,F(xiàn)在他才隱隱地知道了為什么任洵會帶自己來到這個鎮(zhèn)子,是為了讓自己看到一些真相。
魂石的光亮不知在何時突然再次驟亮起來,一種強大到無以復加的沖擊波直接席卷了歐陽遠洵的頭腦,一陣因沖擊而造成的眩暈過后,歐陽遠洵的眼前突然一花,失去了意識。
等到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歐陽遠洵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站在那片廣場上,面前依舊是自己父母的雕像,這一次,歐陽遠洵對這兩尊雕像的尊重感油然而生,既然是自己的父母,他自然要多看幾眼。
“金魄大人,為什么要向我隱瞞?”歐陽遠洵在心中暗暗不解。
話音剛落,突然身后的熙攘的人群中再次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不過從這陣聲音來看,他似乎是遇到十分可怕的事情。
“不好了,大伙兒!那只怪物又開始發(fā)瘋了!”
突然,廣場上像是炸開了鍋一般,開始呼喊著四散逃命,原本繁華熱鬧的街市突然變得冷清起來,只有少許人們在瘋狂的逃著,整片廣場上頓時只剩下了歐陽遠洵一人一頭污水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