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軒——
蕭瀠將金老板的信收好,正打算告辭回樓,錢老板卻攔住了蕭瀠。
“姑娘且慢,錢某夫人蘇醒后聽聞自己是被姑娘所救,說什么也要見姑娘一面,想要當面感謝姑娘,還請姑娘能和錢某回去,好成全錢某一家對姑娘的感謝之情?!?p> 蕭瀠看天色不早,急著回去,可架不住錢老板盛情邀請,心中又感念今日錢老板的相助,便答應去錢府走一趟。
到了錢府,錢夫人雖仍不能下地,氣色和神志倒是精神了不少,看到蕭瀠到訪,分外高興。
“江姑娘,妾身能再存活于世多虧了姑娘相救,今日若是不嫌棄,還請姑娘能賞臉在府內用晚膳?!?p> 蕭瀠推脫到:“今日我的確是不方便在外久留,還請夫人見諒,來日定當登門拜訪?!?p> 錢老板和夫人見狀,也知是不好再留,便送蕭瀠出府。
蕭瀠匆忙走著,忽然停住,心中暗叫不好:這次出樓是陳端帶自己飛出來的,如今要怎么回去!事已至此,只有硬著頭皮回去了。
蕭瀠躡手躡腳來到流水樓外,蹲在樹后觀察著門口的幾個守衛(wèi),蕭瀠記得門口一向是四個守衛(wèi),當下卻足足多了一倍,想必是上午陳亦的挑釁使得守衛(wèi)加強了。蕭瀠當下無法貿然硬闖,只好直奔陳府。
陳府小廝見來人是蕭瀠,想起了上次老爺的吩咐,便直接領著去了大廳。
陳大人急匆匆飛鴿傳書給窺星閣,誰料飛鴿又帶來幾個字——
“閣主有務,留人待歸”
陳大人收好字條,便急匆匆來到大廳。
“江小姐真是抱歉,犬子出門處理事務去了,這一時片刻還回不來,勞煩小姐先在此歇息片刻。來人啊還不上茶!”
蕭瀠看天色已晚,知道不能再耽擱,起身道:“陳大人好意江月心領了,既然公子有事,那江月也就不打擾了,告辭?!?p> 陳大人見狀有些心急,這字條上清楚寫著讓留住這名女子,直到閣主回來,可現(xiàn)下又不能硬留,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且慢,姑娘不妨再等等,估摸著端兒也快回來了,若姑娘前腳剛踏出門,后腳端兒便回來,那不是太可惜了嗎?!标惔笕思泵Φ?。
蕭瀠只好坐下,但天色漸晚,蕭瀠愈發(fā)著急。
此時,段塵和諸葛翊正在高將軍府上為高晉父親賀壽,接到窺星閣派人送來的密信后,就找了個由頭脫身,直奔太子少師府而去。
當段塵和諸葛翊急匆匆騎馬趕到陳府時,蕭瀠剛出了陳府大門,三人正好撞見。
后面的陳大人還在跟著蕭瀠不停道:“江小姐請留步!留步!”
看見段塵回來,陳大人方才松了口氣:“段......端兒你可算是回來了,江姑娘差點就走了?!?p> “陳端,流水樓的守衛(wèi)加強了一倍,你看看可有法子把我送回去?”蕭瀠急忙拉住段塵。
“我今晚本是有個壽宴要參加,脫不開身,便早早安排了人在金玉軒外等你,負責將你送回去,難到你沒見到他們?”段塵蹙眉。
蕭瀠仔細回憶,搖頭道:“從金玉軒出來后我便徑直去了錢府,未曾見到什么人?!?p> 段塵和諸葛翊對視一眼,皆是一臉凝重。
段塵:“已經亥時了,你現(xiàn)下回去只會驚動她們,不妨在此留宿一夜,明日再回。至于你私自外出的事,事出有因,向你們樓主解釋一番即可?!?p> 蕭瀠沉吟片刻道:“你說的有理,只是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
段塵看向陳大人,陳大人點頭笑道:“姑娘不必拘禮,翠翠啊,給姑娘收拾出一間廂房?!?p> 待蕭瀠跟隨翠翠離開后,段塵對陳大人道:“陳大人,恐怕我和翊也要在府上打擾一晚了?!?p> “閣主哪里的話,閣主和護法能來,實在是卑職府上的榮幸。閣主的房間就安排在江小姐隔壁?!标惔笕诵Φ馈?p> 段塵點頭:“本座還有要事,就先行回房了。翊,你隨我回房間?!?p> 段塵房間內——
段塵剛閉上房門,諸葛翊就急急道:“不可能啊,你吩咐我找的幾個人都是我一手培養(yǎng)的,無論是身手還是品性都是信得過的,怎么會沒有遇到江月?!?p> “那他們找你復命了嗎?”段塵看著諸葛翊。
諸葛翊:“這......我和你去赴高老爺子的宴,還沒回閣里。”
段塵來回踱著步,道:“你回閣里一趟,打探一下情況,有什么異樣便回來告訴我。”
諸葛翊點頭,旋即消失在夜色中。
段塵來到蕭瀠門前,輕叩房門,門被緩緩打開。
侍女翠翠道:“公子,姑娘她正在沐浴,請您在此稍作歇息?!?p> 段塵點頭,環(huán)視屋內道:“你去吩咐廚房做點小菜給江姑娘送來,這個時辰她約莫沒用晚膳。今日天涼,再準備厚點的被子。”
翠翠淺笑著行禮告退。
段塵在屋內走著,打量著屋子的布局,忽的瞥見床上蕭瀠的衣物上有一個精巧的荷包,段塵不禁走過去拾起荷包,淡青色的緞面,針腳有些粗糙,上面繡著一個“瀠”字。
段塵了然笑了笑,放下了荷包,剛欲轉身,忽然發(fā)現(xiàn)荷包下還有一個玉佩。
段塵緊盯玉佩,眉頭蹙了起來,手指摩挲著溫涼的玉石,臉上有捉摸不透的陰云。
他記得,這是影門少門主尹如玨的玉佩。
這時聽到屏風后的腳步聲,段塵放下玉佩,神色自若地轉身,正對上走來的蕭瀠。
“你怎么來了?”蕭瀠奇怪道。
“看看你住的是否習慣?!倍螇m走向圓桌坐下。
蕭瀠微笑著環(huán)視著屋子:“嗯,很好啊?!?p> 突然,段塵手中茶杯飛向蕭瀠,蕭瀠一驚急忙后仰著躲避,還未等她發(fā)問,段塵出手將香爐向她打去,香爐翻滾著飛向蕭瀠,蕭瀠向右側身反踢回香爐,段塵反手將其擊落。
蕭瀠猛然遭受攻擊,還未緩神,未穩(wěn)住的身形便被墩子絆倒,直直向后倒去。
段塵忙飛身出去,一把攬住蕭瀠,一個旋身,便使自己的身體摔在了地上。
蕭瀠的發(fā)絲散在段塵脖頸肩,沐浴后的香氣曖昧地在兩人之間流轉著,和剛才的打斗聲不同,此時屋內靜的能聽到二人的心跳。
段塵心中有異樣的感覺在升起,他的直覺告訴他應當立即停止這種感覺,可他不自覺深吸了一口氣。
蕭瀠心跳的很快,她微微支起身體看著段塵,四目相對的剎那,蕭瀠登時慌了神,忙起身道:“陳......陳端你什么意思?”
段塵坐起,只覺得口干舌燥,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想知道你在流水樓武功有沒有見長。”
蕭瀠心跳不止,并未識破段塵這拙劣的解釋,低頭應道:“哦。”
這時段塵拿了一個新的茶盞,蓄滿水后遞給蕭瀠。
蕭瀠不自覺后退一步,急急道:“怎么!你又想偷襲我!”
段塵輕笑:“剛沐浴完恐你著涼,喝點熱茶。你早點歇息,明日一早我送你回樓?!?p> 蕭瀠看著段塵出門,急聲道:“什么關心我,你就是想偷襲我。連句對不起都沒有?!?p> 這時傳來叩門聲,蕭瀠叉著腰,冷哼一聲:“現(xiàn)在來道歉,晚了?!?p> 翠翠打開房門,行禮道:“姑娘,是我?!?p> 與此同時,樓道內的段塵不禁笑出聲來。
翠翠關上房門,將菜放下,笑道:“姑娘可是在生大公子的氣?公子他真的很關心姑娘,擔心姑娘沒用晚膳,忙吩咐我們端來。怕夜涼姑娘凍著,還吩咐拿一床厚點的被子。姑娘就莫要生氣了?!?p> 蕭瀠嘀咕道:“他會有那么好心?”
邊說著邊不自覺想起那尷尬的一幕,道:“罷了罷了,睡覺。”
次日清晨,晨霧退去,日光熹微。
蕭瀠剛打開房門便看見雙臂環(huán)抱,倚門而立的段塵。蕭瀠有些不自然地避開段塵的視線,道:“早啊?!?p> 段塵理理衣服,向前邊走邊到:“不早了。”
蕭瀠站愣在原地,瞪向段塵道:“我這只是客套話而已,你較什么真啊?!?p> 流水樓門外——
蕭瀠和段塵剛來到流水樓附近,便看見諸葛翊坐在樹下百無聊賴地打盹。
蕭瀠躡手躡腳上前,突的拍了一下諸葛翊,諸葛翊驚地打了一個冷顫。
諸葛翊看到蕭瀠笑的花枝亂顫,怒道:“你還想不想讓我?guī)湍忝α耍 比缓罂聪蚨螇m,道:“你也不攔著她,萬一把我嚇出個三長兩短,你不得傷心死?!?p> 段塵走向二人,笑對諸葛翊道:“連她都能嚇到你,可見你最近功力下降極大,我不說罰你已是仁慈?!?p> 諸葛翊被噎的不知說什么好,倒是蕭瀠愈發(fā)笑的急起來。
諸葛翊杵了蕭瀠一下,道:“你不覺得,我哥的意思實是說你傻嗎?”
蕭瀠:“......”
段塵趕忙打斷二人:“好了,翊你去門口,那八個守衛(wèi)便交給你。樓內我負責?!?p> 諸葛翊聞言抱怨道:“段!....端哥,這八個里面有四個都是昨日與我交過手的,不如咱們換一換?!?p> “哦?”段塵將手搭到諸葛翊肩上,挑眉。
諸葛翊后退一步,終究還是向門口走去。只聽見門口傳來利劍出鞘聲——
“嗯,各位女俠好久不見?!?p> “又是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流水樓豈是你想闖就闖的!來人啊,抓住他!”
蕭瀠和段塵相視一笑。
霎那間,蕭瀠和段塵便到了流水樓內一樹上,段塵小聲道:“萬事小心?!?p> 未等蕭瀠說話,段塵便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