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重回人間
好想回家啊。去和夫子說說怎樣？夫子應(yīng)該會批準(zhǔn)她回去吧？可是回去了她就要參加高考了，爸媽會舍得放她走么？應(yīng)該不會肯的吧。這樣左右想著，越來越為難，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這時候，好巧不巧，看見夫子向她此處徐徐走來。她想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她迎出門去，恭恭敬敬和夫子行了禮，說道：“夫子，我可以請個假回家看看嗎？”
夫子聽到有點意外，“回你人間的家？”
“嗯?！?p> “你知道人間和我們這里的不同么？你回去意味有可能這里的一切都不再想不起來，也有可能回不來了。你來這里本來就是個偶然。買了那本《精靈學(xué)?！返呐⒆硬皇敲總€人都有機(jī)會來到這里的，而且來兩次的幾乎沒有。”
“原來真的和那本書有關(guān)?！?p> “恩是的。還想回去嗎？好好想清楚再告訴我吧?！?p> 夫子走了?？墒撬萑敫觾呻y的境地中。
在這里，有可愛的小伙伴，有溫暖親切善解人意的西子，沒有討厭的高考，關(guān)鍵是，還有……他。離開了，有可能，真的可能如夫子說的，回不來了。她舍得嗎？可是那原本才是屬于她的世界，鮮活真實的世界，而這里，更像是一個幻境吧。她能在這里待多久呢？他和她本來，如西子所說，就是不可能的。他也就是對她有點好感而已吧，未來是多么虛無縹緲的事情。也許回到人間，參加高考，考上一所普通的大學(xué)，畢業(yè)工作，到時她也會遇到一個她喜歡的，結(jié)婚生子，度過平凡的一生，在爸媽身邊盡孝，那才是她應(yīng)該過的生活吧。
胡思亂想了一通，她似乎在說服自己，找到一個離開的理由。那么，她其實已經(jīng)做好離開的準(zhǔn)備了？她其實清楚地明白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和他們這些高貴的精靈也不是一類人吧。是的，自始自終她心里都明白得很。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一切非分之心都不可能有。是的，喜歡他又怎么樣，高攀不上的，有阻礙的，會痛苦的。長痛不如短痛，下決心吧。
想清楚后，她反而輕松了許多。也許知道自己不久后就會離開這里，然后會忘掉這里的一切，忘掉這些可愛的小伙伴們，忘掉讓她心動的他，她想再去看看這里，看看他們，和他們說一些她不曾說過的話。
她去了文仙院，他們此時在上課，院子里靜悄悄的?？匆娏酸屇荆坪跤行氖?，不似以前那么笑意滿滿，低著頭緊鎖眉頭。天方，還是那副木訥的表情，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專注。還有他，還是那么認(rèn)真冷淡的樣子。沒有了她，他們的生活還會繼續(xù)吧。精靈和人類，本就是平行的兩條線。
她默默地離開文仙院，來到西子處。今天珊珊不在，也沒有那么多來訪者。西子悠閑地躺在院子里曬著太陽，拿著本書在靜靜看著。看見她來，立刻開心地跳起來?！靶∠?，你來啦，我真開心。來，和我一塊坐在這里曬太陽。今天天氣好得讓人想尖叫啊?！蔽髯雍⒆影愕臉幼幼屗X得可愛又好笑，她忍不住撲哧了下，說道：“西子，沒人的時候你真像個孩子，與你平時矜持的樣子很不符??！”
“老是端著累不累啊，我又不想當(dāng)萬人敬重的夫子。”西子笑嘻嘻地說道。
啊，她其實好想留下來的。西子那么溫暖，那么可愛，這里的一切都那么怡人，似乎永遠(yuǎn)沒有煩惱，也有紛爭，時間在這里也似乎沒有了意義。而人類世界，煩惱永遠(yuǎn)是主旋律。人們小的時候為學(xué)習(xí)煩惱，長大為工作，再長大些想著結(jié)婚，繁衍后代，老了想著怎么保持健康，而且還要想著怎么與同輩競爭資源，人的一生就如電腦游戲一般，要不斷打怪升級，沒有喘息的空間。
可是，不管怎么說，那里有著她牽掛的親人，有她溫暖的回憶，雖然有煩惱，但是也有快樂，鮮香活辣的人生，真實體驗的生活，所以也不是沒有意義吧。也許人，活在這個世上，就是為了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而活著的吧。
看著陽光下西子的笑容，她恍如隔世，想著不久后她就要忘記這張帥氣的臉龐，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如果可以這樣一直談笑風(fēng)生下去該有多好。
和西子話別，來到夫子的別院，夫子見了她來，微笑地問道：“想好了？”
“嗯，想好了。夫子，請告訴我怎么回去?！?p> “不和他們道聲別嗎？以后就有可能見不到了。”
“不了，只能徒增傷感而已，何必呢。把美好留在彼此的心中，是最好的禮物吧。就算我會全部忘記，也很感謝有過這段經(jīng)歷。”她看著夫子，認(rèn)真地說道。
“這樣也好。你等我一下。”夫子起身說道。
不一會兒，夫子拿回來一本書。
熟悉的封面，上面赫然幾個字“精靈學(xué)?！?。
“你來的時候是十五，也必須要月圓之夜，書中通往這里的通道才能打開。但你回去則不需要，你過來?！?p> 她知道此刻就要來臨，十分緊張地走了過去。
“想好了嗎？”夫子很鄭重地再問她。
“嗯，想好了?！彼t疑了一下，還是確定地回道。
“那，我們要說再見了?！狈蜃記]有別的話，連祝福都沒有。她心里輕輕地呼了一口氣，這樣她能好受些，沒有鄭重的道別，清清爽爽的再見，還能輕松些。
“嗯，夫子再見?！弊詈笠粋€字吐出來，她淚光閃閃，蒙住了眼睛。
突然從書中升騰出一道光，漸漸擴(kuò)大，形成一個洞，她緩緩走進(jìn)去，那邊是她的世俗世界，這邊有她牽掛的人，不太真實的世界，腳再邁出去，將是兩個世界永不相見?？v是不舍，她閉上了雙眼，咬咬牙繼續(xù)往前走。
漸漸感覺沒了聲音，一切歸于安靜和黑暗，再走，似乎前面有光亮，有喧囂聲，熙熙攘攘。她睜開眼睛，不知何時，她已經(jīng)站在家附近的一個街角。熟悉的奶茶鋪，還有每天在那里擺攤賣花生糖的阿婆?？吹竭@一切，熱血沸騰上來，她回家了。
她跑了起來，直覺讓她奔向那個走了無數(shù)遍的街道，轉(zhuǎn)彎，再轉(zhuǎn)彎。有人看見她，過來抱住她，“你回來了！小夏，你這些天去哪里了！想死我了！”她掙脫懷抱，原來是她的發(fā)小千千。
“千千！我也好想你??！”她開心極了。
“你去哪里了？感覺你好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大家滿世界地找你，都找不到你?！?p> “我去了……”突然她怎么都想不起她曾經(jīng)去了哪里，她覺得就要脫口而出了，可是腦子卻空白一片。
一陣失落感涌上心頭。她忘了什么嗎？她情不自禁地望了望天空。慢，她看天空干嘛？45度角扮偶像劇女主角嗎？神經(jīng)。她趕忙收回目光。
“我也忘了。沒關(guān)系，我回來啦，我又能和你一起瘋啦哈哈哈哈，想想就爽??！”她開心的笑起來。
“你呆！”千千敲了敲她的腦門，“這個星期要模擬考！你忘了你是悲催的高三生了嗎？你怎么過日子的？！”千千怒其不爭地看著她。
“啊？啊～是啊，我是高三生，怎么那么悲催啊，這種日子什么是個頭啊……”
“沒關(guān)系，有我陪著你，嘻嘻?！鼻еH昵地笑道。
“嗚嗚，謝謝你，好難友～”她倆嘻嘻哈哈地就這樣抱著。
不遠(yuǎn)處那輪蛋黃般溫暖的落日靜靜地掛在天邊，似乎在看著這兩個小姑娘的歡喜團(tuán)聚，不言一語。
回到家，爸爸媽媽自然歡天喜地，喜極而泣一番，此處不表。
很快她又融入緊張的高三生活，每天上課做題，六點多就要爬起來，晚上十二點多才能睡，忙碌得前腳顧不上后腳，已然忘了她曾在精靈學(xué)校的一切。
她還是沒有一點長進(jìn)。離開了有幾個月（好在精靈學(xué)校的時間和人間差不了多少，前者一天，后者三天，因此她在那里一個月，其實人間已經(jīng)三個月了），落了這么多課，成績自然越發(fā)落后了，竟然滑到了倒數(shù)。
劉老師看到她，總是長吁短嘆，擔(dān)心她拖自己班的狗腿。她很自覺，每次看到老師，都偷偷沿著墻角快速溜走。
作為差生，被安排在角落，不被待見。同學(xué)們都喜歡和優(yōu)等生玩，她自然是被冷落的。她卻也樂得自在。只有千千不顧其他同學(xué)的目光經(jīng)常過來找她玩。
千千成績不錯，她知道，千千努力一下完全可以輕松進(jìn)級里前十，可是她卻一直把自己的成績“控制”在中流偏上的位置。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不希望她爸媽知道她的真實實力逼她非考個清華北大，她覺得她保持考個重本就好了。
作為學(xué)渣的她，有千千這樣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她經(jīng)常問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銀河系。
千千對自己不怎么嚴(yán)格要求，但是對她確實異常嚴(yán)格，經(jīng)?？嗫谄判慕虒?dǎo)她要力爭上游。她經(jīng)常有錯覺，千千就是她媽，不，應(yīng)該是男朋友才對。
如果千千是自己的男朋友也不錯啊。男朋友？她的男朋友會是什么樣的人？老師在上面上著課，她又開始望著窗外搖曳的葉子開始發(fā)呆了。一片葉子飄進(jìn)來，落在她的書桌上，她拿起來，放在手心，似乎想起了什么，卻又完全什么都想不起來。
一晃一個學(xué)期過去了。春節(jié)短短幾天而已，寒假里大部分時間都要回學(xué)校補(bǔ)課、自習(xí)，根本沒有喘息的時間。
餐桌上，問到自己這幾次模擬考的成績，氣氛突然變得很嚴(yán)肅。
“你這樣的成績，能上什么大學(xué)？你為什么不能向千千學(xué)習(xí)，問一下學(xué)習(xí)方法？”爸爸嚴(yán)肅地說道。
“爸爸，我真的盡力了。也許我真的不是讀書的料吧?！彼椭^嘟著嘴說道。
“小夏，不著急的，慢慢來，上不了大學(xué)我們還有很多其他選擇的，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媽媽看你最近都瘦了，多吃點啊?！眿寢寷]有理會爸爸投過來的殺人一般的眼光，給她碗里夾了一個大雞腿。
哎，如果沒有媽媽這幾句話，她簡直不知道如何自處了，只有媽媽才看出她的努力了吧。
今天剛急匆匆沖進(jìn)教室，就聽見同學(xué)們議論紛紛：“聽說今天來一個插班生，成績很好，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還有幾個月高考了還轉(zhuǎn)學(xué)來？好奇怪。”
咦？有新同學(xué)?。空媸翘齑蟮男侣?。她撇一撇嘴，坐在角落里，但是又關(guān)她什么事呢，成績好肯定被安排到前排去坐了。她還是拿出習(xí)題繼續(xù)溫習(xí)吧。
她埋著頭做起題來。突然，一旁空著的位置有人坐了下來。她埋著頭說，“千千，你來啦？我先做完這道題先。你知道嗎？今天來了一個新同學(xué)耶，你說他是不是很奇怪，現(xiàn)在才來，都高考了都?！彼f完沒聽到千千咋呼的回應(yīng)聲，疑惑極了，抬頭一看，一個陌生的男生正端端正正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她旁邊，冷漠極了。
突然他開口了：“你說誰奇怪？”
她懟回去：“你又是誰？我說誰關(guān)你什么事？”
“因為你說的新同學(xué)是我?！彼D(zhuǎn)過頭來，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
她恍然大悟，連忙知趣地道歉：“原來是你啊，不好意思啊，不知者無罪嘛。但是，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你的位置，在那?！彼p手捧著指向前面，示意他離開。
他卻悠然自得翹起雙手，說道：“不是，從今天起，我就坐正在這里了?！?p> 納尼？不-是-吧？！她驚掉了下巴，優(yōu)等生坐最后一排？和她這個倒數(shù)的差生坐在一起？是劉老師發(fā)善心要派人來帶動她學(xué)習(xí)嗎？不對啊，這不像劉老師的風(fēng)格，她會擔(dān)心自己拖了優(yōu)等生的腿吧。
左思右想都不對，不過她想，既然派了一個優(yōu)等生給自己，就好好利用一下，她心里為自己打的小算盤沾沾自喜。
看著她臉上浮現(xiàn)的怪異笑容，他似乎視而不見。她想還沒知道尊姓大名呢，殷勤地問道：“同學(xué)，你叫什么名字?。俊?p> “我叫葉子闌，你可以叫我子闌就好了?！?p> 葉子藍(lán)？奇怪的名字。“我叫陳小夏，以后多多指教哈！”她伸出手要和他握手。
他看了看她，似乎沒看見她伸出的手，把手伸向課本，慢悠悠地打開了書。
她悻悻地收回手，哼，什么人嘛。
這個葉子藍(lán)真的很討厭。自從他坐到她旁邊以后，以前只有千千才來的位置，現(xiàn)在門庭若市，煩都煩死了，讓她不得片刻安寧。經(jīng)常有女生有意無意地過來和他套近乎，不是問這個題目就是問那個題目，明眼人都看出原來那些女生圖謀不軌。他倒好，也愿意解答，白癡！
不過，自此以后，她不懂的題也少了，因為老師上課的題，稍微有些她不懂的，下課就會有女生來問他，還不止一個，她在旁邊想不聽都不行，聽多幾遍白癡都會了。
他上課不怎么聽課，但是他的筆記卻做得很好。她經(jīng)常趁他離開的時候偷偷拿過來看幾眼，什么思維導(dǎo)圖之類的，知識點清清楚楚。她很感慨，她聽得云里霧里的課，看他筆記卻瞬間明白了，怪不得人家成績那么好，是有方法的！
“夏，夏，夏！你這個位置是不是來了一個優(yōu)等生?！彼谧鲱}，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聽到聲音就知道千千來了。
“什么優(yōu)等生，萬人迷還差不多，煩死我了?！彼痤^，氣鼓鼓地說。
“你不要煩，好好和人家學(xué)學(xué)。我的學(xué)習(xí)方法不適合你，可是他的也許可以借鑒?！鼻粲兴颊J(rèn)真地說道。
“好了啦，你又開始教訓(xùn)我?！彼闪怂谎?。
“為你好嘛，人家是你的男朋友。”千千撒起嬌來，抱著她說道。
她無奈笑道，兩個人在那里嘻嘻哈哈打成一片。
突然千千不笑了，停止在那里，她納悶往四周一看，看見葉子闌同學(xué)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冷冷怪怪地站在那里，看著她倆。
“你們可不可以分開一下下，這是我的位置?！彼鏌o表情說道。
“哈哈，不好意思，我就走。你就是那個優(yōu)等生嗎？好好帶帶我們的小夏啊，拜托啦。”千千諂媚地笑道。
她朝她白了一眼，要不要那么卑躬屈膝，她又不想欠他什么。
千千反白回去，表情似乎在說：“你以為老娘想？老娘為的是你好！不知好歹的東西！”
哎呀，千千老媽體上身了。
“不要拜托我。我很忙的。”他不為所動，淡淡說道。
靠！我們家小千千這么拜托你，你都這副鳥樣，氣死老娘我了。她氣急攻心。
她想拍一下桌子，忍住了，“哼，葉子闌，不要以為你成績好就有什么了不起。我，陳小夏，不用靠你，我也能考個好分?jǐn)?shù)?！?p> “是嗎？好分?jǐn)?shù)？你？”他輕蔑地輕輕說道。
“你！你！你！我這個月考要考進(jìn)全班前十，你給我當(dāng)著全班的面穿一天女裝！”她氣急了，巴拉巴拉地說了一串賭氣的話。
“是嗎？好。”他突然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她突然發(fā)覺自己說了什么，完了，前十？他們班現(xiàn)在五十個人，她可是倒數(shù)第三啊。前十？怎么可能。她后悔了，可是作為一個錚錚女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怎能收回？怎么辦？只能咬牙試試看了。
既然給自己挖了這么一個大坑，只能繼續(xù)往里面跳了。為了考前十這個不可能的任務(wù)，也更是為了看葉子闌的笑話，她開始拼命地看書做題。經(jīng)常晚自修結(jié)束回家繼續(xù)做，做到兩三點，六點多又爬起來去學(xué)校，吃飯還抱著書看，上課聚精會神，下課也不放過做題的機(jī)會，簡直是24小時，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學(xué)習(xí)了。
爸爸看到她這么反常努力，倒是很欣慰。倒是媽媽，有點擔(dān)心她的身體，怕她吃不消。
葉子瀾每天還是上課下課，有女生過來問題目還是來者不拒、耐心解答，對她似乎視而不見。他們已經(jīng)整整一個星期沒有說話了。但是她知道，他在想看她笑話，他并不相信她能憑自己做到，她偏不讓他得逞。
有天晚上回到家做題，實在是太累了，她看著看著就流著口水睡著了。忽然看見葉子闌，他似乎變了一個人，急切地望著她說：“小夏，你為什么突然離開精靈學(xué)校？你不打算回來了嗎？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咦？他說什么啊，為什么她完全聽不懂？什么精靈學(xué)校？看起來似乎他們很熟？
忽然感覺背上輕輕蓋上了一個毯子，她醒了，轉(zhuǎn)過頭來，看見媽媽擔(dān)憂的臉龐。媽媽看見她醒了，找了一個椅子坐下，對她說：“太累了，就上床睡覺吧。不要太勉強(qiáng)自己。媽媽只希望你健康快樂，大學(xué)考上什么的都無所謂的?！?p> 她心頭一暖，上前抱住媽媽說道，“媽媽，我會加油的！”
“嗯嗯?！眿寢屆念^。
昨晚看書太晚，早上一不小心睡過了頭，她趕到學(xué)校已經(jīng)遲到了。到教室時，劉老師已經(jīng)在上課了。她硬著頭皮喊“報告！”，劉老師停下講課，全班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她，她臉?biāo)⒌丶t了，恨不得可以馬上消失。
“為什么遲到？”老師很不滿，嚴(yán)厲地問道。
“我，我昨晚看書看晚了，所以早上睡過頭了?！彼椭^囔囔道。
“看書晚了？你？你說謊也找其它理由吧？你有那么勤奮，成績就不會那么差了！”老師生氣地說道。
“我沒有撒謊！”她有點急了。
“我可以證明她沒有撒謊?！币粋€男生站起來，冷靜地說道。
她像抓到救命稻草，抬眼看去，竟然是冤家葉子闌。
劉老師看向他，疑問道：“葉子闌，你？”
“她和我打賭，只要這次月考能考進(jìn)班里前十，我就穿一天女裝。所以，她才那么拼命?！?p> 天哪，他竟然站起來為她辯護(hù)，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他為什么那么做？
“你們胡鬧！你一個優(yōu)等生，好好的為什么偏要和班里成績那么差的她坐。我就知道沒有好事！打個這么一個不像話賭，馬上你給我坐前面來，你們倆不要再坐一起，打賭取消！”劉老師命令道。
“劉老師，如果她考不進(jìn)前十，我就聽您的安排，如果進(jìn)了前十，就還是照現(xiàn)在坐?！彼谷缓屠蠋熣勁衅饋?？
老師笑了，笑得很怪異：“好?！彼Ｒ幌?，“我倒有興趣看看陳小夏怎么能考進(jìn)前十。”
放學(xué)了，她剛要收拾書包走人，卻看見葉子闌巋然不動地坐在那里，讓她也出不去。她說：“還沒謝謝你今天早上替我解圍，但是現(xiàn)在我要回家吃午飯了，請讓一下?！?p> “你不要那么拼命，學(xué)習(xí)不是像你這樣死用功的?！彼蝗徽f話了。
納尼？要不是為了和他那個該死的賭，她至于么？現(xiàn)在他倒做起善人來了？
“謝謝。但是我這個人呢，就喜歡死用功?！彼翎叺?。
“可以，但是最后你就看不到我穿女裝了，有可能還把自己給累死了?！彼^續(xù)面無表情地說道。
她不打算再理他，想躍身踩桌子出去。誰想一下子就被他站起來摁住了。他雙手抓住她的肩膀，認(rèn)真地看著她說，“我?guī)湍悖也幌Ｍ爿?。?p> 真的，假的？他不希望她輸？她沒聽錯吧？！可是看他那前所未有認(rèn)真的樣子，倒把她嚇到了，不像是假的。
“打開書?！彼目谖窍衩睿怯趾軠厝?，讓人容不得半點反抗。
她乖乖地打開書。他開始給她從頭講解，知識點在他的梳理之下，顯得清晰無比，仿佛一張大大的網(wǎng)絡(luò)都可以串聯(lián)起來，她竟然聽入神了。天哪，他竟然講得比老師還清楚簡單易懂，這些知識從他嘴里講出來，似乎只是他知識網(wǎng)絡(luò)里的一個小小的角落而已，誰知道他到底已經(jīng)懂了多少。
他那認(rèn)真的樣子似乎讓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讓她更加地熟悉。她看著他，感覺似乎他們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好久好久，那種熟悉感竟然讓她有種想投入他懷抱的感覺。她為自己這種想法紅了臉。
葉子闌看見她分了神，有點不滿意?？墒怯挚匆娝t了臉，瞬間愣了。
“今天就到這吧。你記得回去想想今天我講的，再看看以前你做的題，就知道你的方向哪里錯了。”他起身背起書包，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只留下她一個人，還呆呆地在回想中。
她記起來了？他的心有點亂了。她記起自己是誰了嗎？應(yīng)該不可能的，精靈學(xué)校的記憶普通人類是不可能再憶起，這是亙古不變的原則，才能確保兩個世界的平行存在而互不干擾。
她為什么對他會有這種非分之想？她覺得好莫名奇妙，明明這個人是她討厭的、是冤家對頭來的，怎么會突然想抱他？她百思不得其解。算了，以后除了輔導(dǎo)功課，還是少與他接觸為妙。
自此后，葉子闌每天中午放學(xué)都會留下來輔導(dǎo)她一會功課，講完就走，一句其他的廢話也沒有。可是就是每天那么一點點時間，她再上課聽老師講課，感覺就不一樣了。她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開竅了，甚至能聽出老師講課中的小小漏洞，太神奇了。每當(dāng)此時，她都會得意地悄悄望向葉子闌，可是看到的永遠(yuǎn)是毫無表情的面癱臉。她終于知道什么叫做城府深了。有的人心里罵了你無數(shù)遍傻逼，可是臉上照樣看不出表情，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