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尼爾和父親領被子,被套,床單來鋪床的的時候,五個舍友都不在。因此尼爾連自我介紹都還沒進行,鋪好床就和父親去食堂充卡吃飯了。
這會兒,尼爾重新回到宿舍,五個舍友都回來了,尼爾見門微開著,面帶著微笑,有點迫不及待見到舍友一般輕輕推開門,門嘎吱一聲,舍友們聽到開門的聲音,忙扭頭去瞅瞅,五雙眼睛直直地凝視著尼爾。
尼爾剛想做自我介紹,結果一個身寬體胖的白人小子搶在尼爾之前來了句:“你就是那個趁我們都不在就將床鋪了神秘小子?”
“正是我,怎么了?不可以?”
“你難道不知道我是愛德華中學籃球打得最好的,人也是最帥的,沒有我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隨意和我一個班,一個宿舍?”他雙手叉腰,仰著頭,一邊在尼爾周圍轉悠著,一邊審視著,狂妄自大地冷笑著說。
“哥們兒,該不會學校安排我住哪間宿舍,讀哪個班,還得你同意吧?”
“不然呢?真是搞笑!”
尼爾沒和過多計較,這一刻他自我介紹也不想了,因為他又遇到自以為是,狂妄自大的家伙了,這種應該用沉默來制服他,如果都給他面子,他還這般得理不饒人,那就給他點顏色瞧瞧。
于是,尼爾很坦然,很鎮(zhèn)定地朝自己床走去。
可就是因為尼爾這種不想與人爭的性格,想招惹麻煩就不招惹麻煩,結果卻激怒了這個白胖子,因為在這學校里還沒有人敢對他這么拽,這宿舍他是唯一一個黑人小子,居然還敢對他這么拽,還好像并不畏懼他,還想挑戰(zhàn)他,于是他向另外四個舍友使使眼色,另外四個舍友得到指令后,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將整個尼爾都裝進眼里,表情嚴肅地沖上前來,一邊推搡著尼爾,一邊拳打腳踢地嚇唬他,因為他們拳和腳并沒有碰著尼爾,目的就是想在氣勢上略勝一籌尼爾,讓他明白即使這是黑白參雜的學校,但永遠是白人的天下。
“你們……你們要干什么?”尼爾見他們一個個陌生的面孔,而且人多勢眾,還是有點害怕,就一邊凝視著他們,一邊往門口的方向退,并大聲問。
“我們要干什么?你小子膽子不小嘛,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老大說話,還對他的問題不理睬。”
“兄弟們,我們能不能有話好好說?!?p> “跟你?”
尼爾點點頭。
“那你就向這間宿舍的老大,這個學校的老大認錯呀!”
他們這么一說,尼爾的心告訴他,不能向他們低頭,本來這就是自己應有的權利和言論自由,而他們卻試圖用暴力來讓我屈服于他們,要是,我今天屈服了,往后一定被他們當著奴隸來使喚,我可以被欺負,但不可以沒尊嚴的活著,沒信仰,沒靈魂的活著。
有時真的會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其實不然,這句話也要對人,如果你忍的那人是素質較高的,那他之后懂得反省,那你今天的忍是值得的,而對于那種年少輕狂,狂妄自大的人,你今天忍了他,他還覺得你軟弱,那之后,你再無安寧的日子了,他會處處針對你,想方設法算計你,因為這能讓他快樂。
而恰恰這位白胖子就是這樣的人,在學校很對比他矮小的男生,都會被他欺負,其中尤其是欺負黑人男學生;在校園里遇到漂亮的女生,就會想方設法欺負她們,騷擾她們。不管男女同學,見著他就會唾沫,就會躲,就會跑,臉皮相當厚,用很多人的話說就是不要臉,用臉到處撞。
尼爾退著退著,無路可退了,身體已經(jīng)挨著墻壁,他這才一下子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傻傻笑笑說:“哥們兒幾個,你們剛剛說什么來著,我沒聽見?!?p> 尼爾這一問讓那個白胖子有點忍無可忍了,用眼睛瞟了一下他鋪的整整齊齊的床,也不知腦子里在盤算著什么。
他的那幾個舍友做出一副惡人的表情,瞪著大大的眼睛,緊握拳頭,就想給尼爾幾拳頭,然后再問他清不清楚他們說了什么,可又想到學校的規(guī)章制度,只得忍了,但好像耐性還是有限的,只得加大語氣再對尼爾說一遍:“我們說,如果要想我們和你好好說話,你就給這間宿舍老大,這所中學的老大,保利認錯?!?p> “跟他?”
他們嘟著嘴,點著頭。
“這好像有點不可能,況且我沒錯,為何要認錯?”尼爾笑笑,毫不畏懼地注視著他們,攤開雙手手掌,很藐視他們的存在地回應。
保利見眼前這小子居然不怕他,全校這么多男女同學都怕他,頓時覺得內心很受傷,一個優(yōu)秀種族,居然被一個有色小子如此不放眼里,既然你這樣不識抬舉,那我就讓你滾出這間宿舍。
“行,既然你小子骨頭如此硬,那我現(xiàn)在就讓你卷著被子滾出這間宿舍,并且往后球場或者校園見到你,見一次揍一次。”
“你就這么了不起???你讓我卷著被子走人,我就得走?有種你就把事情鬧大呀,最好是鬧到校長哪兒去,你以為我會怕你們?”
“咦喲……你狂得很嘛,居然搬出校長來壓我們,你別忘了,校長也是白人,所以我倒要看看,事情鬧大了,校長也拿我怎么著?”
“你……”
“我什么?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自己卷著被子滾,還是我們幫你?!?p> “反正學校不是你家開的,我就不走?!?p> “行,哥兒幾個,給我狠狠揍他一頓?!?p> “是,老大!”
話音剛落,就對尼爾實現(xiàn)一陣暴打,由于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只能雙手護著頭,任由他們拳打腳踢,直到打得尼爾都站不起來了,才停止。
這都還沒完,四個舍友在保利的驅使下,直接將尼爾惡狠狠地,毫無人道地拖來甩到門外去,并將他的被子,床單和所有物品都忍了出去,這其中,尼爾也試著想反抗,試著掙扎、抗爭,可五個白人舍友都身強力壯的,毫無招架之力,只得任人宰割,他被拖來甩到門外地上那秒鐘,自己被打得渾身發(fā)麻,頭暈目眩的他還隱隱約約聽見保利和四個舍友咒罵著他:“黑鬼,就你還想在這里稱王稱霸?你滾遠點吧,你這個臭垃圾,你也不拿鏡子照照,你看看你那一身裝扮,就想垃圾堆里撿來裝的一樣,你還以為鬧大了,校長會幫你?你別傻了,任何資本家都是只關心錢的,誰能給他錢,誰才是老大,哈哈……”
這一刻,尼爾突然在心里有一點點埋怨命運的不公了,但這又有什么辦法呢?這一切都已注定,唯一可以改變這一切,便只有我自己,我一定要改變,以后一定要成為一名籃球巨星,讓曾經(jīng)所有鄙視嘲笑我的人,都閉嘴。
尼爾有了這樣不向命運屈服的決心后,收起剛剛一直在地面捶打雙手,緊握拳頭,隨后咬咬嘴唇,嘟著嘴,咬著牙,呻吟了幾聲,堅強地站起,他并沒有揩掉嘴角的血跡,一瘸一拐地直接下樓去找宿管,因為他知道只有宿管和學校能幫他,否則今晚他很早可能睡屋檐,睡過道。
他書包,父親為他在學校里領來被子,床單,還有他的籃球,望著他一瘸一拐下樓的身影,躺在地上不停地流著淚,感嘆著白人的肆意橫行,絲毫不把自由、平等放眼里,只想著這一秒鐘自己快樂,可他們又可曾想過,他們的快樂,是建立在黑人的痛苦之上的,是建立在壓榨黑人生活的基礎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