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這么問了,韓光決定做過順水推舟的事情,一邊朝里面走,一邊說:“買,你這邊有什么好劍?”
屋子里的空氣異常炎熱,似乎完全被那團火焰點燃了一般。他只稍一走進去,就感覺到渾身上下都被一股炎熱所包圍,汗水立刻就從額頭上面、背部滲透出來。
“一般,懂劍的人只問有什么,從不問好與不好?!辫F匠又開始手上的活,一鏟子一鏟子地將木頭推送到火焰堆里:“我想,你平時也不太用劍吧?”
被當做了外行——轉(zhuǎn)念一想,韓光好像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外行——還是有點不爽,于是開口問:“你怎么知道我平時不用劍?”
“用劍之人,心氣很穩(wěn),不會為外界的因素影響。但是你,走路不穩(wěn),甚至還有點暈暈沉沉的樣子,自打進入這里之后,完全就被熱氣影響,一看就知道不是經(jīng)常使用劍的人?!?p> 韓光心想,這就有點扯淡了。剛從一個人的外表就能看出來他體內(nèi)的氣息運作?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眼前這個鐵匠,不是御劍大師,會是誰?我可不相信,在這個‘安心國’里面藏龍臥虎,甚至一個普通的鐵匠都可以看出來那么高深的東西。
韓光還等著這個掩蓋自己身份的御劍大師可以繼續(xù)說下去,外面一陣跑步的聲音就打斷了這次期待。
一群井然有序的年輕小伙子一字排開,站到屋子外面。接著,那個留著長而卷頭發(fā)的格斗大賽的主持人出現(xiàn)在人群前面。韓光和那個主持人同樣都吃了一驚,沒有想到可以在這里碰見彼此。不過他立刻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假裝咳嗽了兩聲,看著韓光說:“喲,這不是參賽選手嗎?你在這里干什么?我可警告你,這次比賽只能赤手空拳,不能用武器。如果你私自用了武器,偉大的君王同樣也會懲罰違背規(guī)則的人?!?p> 韓光哼了一聲,回答:“我是報名了比賽沒有錯,但我的人生自由難道都沒有了嗎?我在哪里還需要告訴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拿武器上比賽的,因為根本不需要。”
“好膽量!”他哈哈大笑起來,然后目光越過韓光,看向身后的那個鐵匠。
“喂,你想好了沒有?想好了就快點搬東西走人?!彼膽B(tài)度開始出現(xiàn)了一百八十度的急轉(zhuǎn)彎。
鐵匠將一把還未完全鑄造好的鐵劍,從冷水當中抽出來,然后送進熊熊燃燒的火焰堆里。熾熱的火焰瞬間將鐵劍的劍刃整個吞沒掉了,底下的木頭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拔业幕卮疬€是一樣的,不?!彼麍远ǖ卣f。
“給你臉了是不是?既然你軟的不吃,那今天就給你看看硬的!”主持人揮了揮手,他身后的那群人立刻行動起來,跑了進來,就像一個個強盜一般,看見眼前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捧到自己的懷里,扔到外面的街道上面?!拔覄衲阋痪?,如果你還想繼續(xù)留在這里的話,就好好的聽我的話,聽偉大的君王的一句話?!?p> 鐵匠絲毫不為所動。這時候,火焰的燒灼基本上已經(jīng)完成了,他順勢將那把鐵劍抽回來,放到打磨的鐵石上面,掏出一把石錘,開始在鐵劍上面敲打起來。
“難道你就真的沒有考慮過自己?”主持人還在大聲地問。
韓光站在原地,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瓜葛,但看起來這個主持人還是一副天經(jīng)地義的樣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鐵匠沒有回答他,兩耳不聞,繼續(xù)著手上的活。
“你要死,就自己去死。但你沒有想過你妹妹嗎?”
這句話說完,鐵匠一下子停了下來。我看見,他握著石錘的那只手在不停地抖動,但這個細微的動作只持續(xù)了兩秒鐘。他抬起自己的臉,兩片眉毛皺在一起,臉色就像僵住了一般?!澳阍僬f一遍?”他語速很慢,每個字之間卻透露著一股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寒意。
“我說,你難道不考慮一下你妹妹的死活嗎?”主持人依舊嬉皮笑臉:“這間工廠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那么留念?要是我是你,就乖乖地接受我們給你開的價格,去其他地方找一個一模一樣的工廠,買下來。剩下的錢甚至還可以讓你的下半輩子過得豐衣足食。”
“你們要對我妹妹做什么?”
他說話的時候,韓光聽見了輕微的叮叮當當?shù)穆曇簟m樦曇魧と?,只見那些掛滿了墻壁的各式各樣的鐵劍,在此刻不停地抖動起來,正是因為鋒利的劍刃不停地撞擊到墻壁,所以才有這股聲音。
“不做什么。但是如果你不聽話,那我們也不知道了。”
主持人的話音剛落,那些掛著的劍紛紛掙脫開來,唰唰地刺破空氣,在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內(nèi),就已經(jīng)抵達那群人的面前,反著陽光的劍刃抵到了他們的脖子上。其中一把,直挺挺地立在半空中,尖銳的一端對準了主持人纖細的脖子,只差一厘米的距離,鋒利的劍刃就會劃破皮肉,嘗到鮮血的滋味。
“你要干什么!”主持人大聲喊叫起來。他不敢輕舉妄動,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有什么事情找我,不要找我的家人!”鐵匠放下手里的石錘,轉(zhuǎn)過身,兩只堅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們。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主持人開始求饒。
那些鐵劍如同尾端綁著一根可以隨主人手勢而行動的細線一般,舉止如一地從每個人的脖子前面撤離開來,再一次唰唰地回到墻壁上。
“聽明白了嗎?如果你想要這間屋子,拿去就是了。不要牽扯到我的妹妹?!?p> 主持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還在心有余悸。他咳嗽了兩聲,說:“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就再相信你一回。明天,明天這個時候讓我看見這里已經(jīng)被打掃干凈了。”說完,他便帶著那群人離開了。
韓光問他:“這是怎么一回事?”
鐵匠嘆了口氣,開始說起他和這群人之間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