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杜若看著屏幕上的字,怔怔不動,仿佛被凝固了一般。眼球轉(zhuǎn)動的有些累了,杜若的眼里突然瘋狂的滾出一顆顆熱淚,它們砸到腿上,瞬間變成水。
第一次分手,是蘇霖的錯。對于杜若來說,蘇霖知錯了,悔改了,也就可以解決了。可這一次來的太突然,突然到杜若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媽媽是這次分手的導(dǎo)火線。這一次的分手是永遠(yuǎn)的再見了嗎?還可以解決嗎?
杜若不知道。她只感覺腦子里所有的東西都混在了一堆,它們有的呈固體,有的呈液體,可卻不分性質(zhì)地融合在了一起。她用力地扯了一把頭發(fā),恨不得沖出去和媽媽大吵一番,可是她的腿卻像被打了幾棍子,軟趴趴地癱在了地上,怎么也起不來。
杜若的心口隨著一些往事,漸漸疼了起來。認(rèn)識蘇霖已經(jīng)快一年了,這一年里,不論是零零碎碎的拌嘴和磨合,還是狠狠地折磨了杜若許久的分手事件,她和蘇霖都走了過來??蛇@一次,杜若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她覺得蘇霖是真的想分手了。
人有的時候很愚鈍,可有的時候卻異常地有先見意識??赡苷娴拇嬖诘诹羞@一說法。
杜若在之前就有預(yù)感蘇霖想分手了,但這種預(yù)感不是今天這事,而是在平日里隱隱約約的感覺。這種隱約的感覺來自于蘇霖的表情或是不經(jīng)意的話語中,杜若很敏感,她總覺得蘇霖藏了很多心事,這種心事大都和自己有關(guān)。
想到這里,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一次崩塌,她捧著手機,暈濕的眼依然盯著蘇霖的那兩句話。
“杜若。我們分手吧?!?p> “對不起。分手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別找我了?!?p> 杜若的思維已經(jīng)完全混亂了,她突然想起應(yīng)該給蘇霖打電話,就算讓他聽到自己顫抖的哭聲,也無所謂了。她現(xiàn)在只想哭著告訴蘇霖不要放棄,不要走。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電話那頭傳來幾聲關(guān)機的信號后,就自動掛斷了。杜若“哇”地大哭了出來,無助地像找不到家的孩子。
“你還在嗎?怎么不說話了?”沈依一看杜若許久沒了回復(fù),發(fā)來了QQ消息。
杜若看到是沈依一,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她哭泣著跟沈依一回了電話。
“出…出來…我想喝…喝酒…你把簡辰樂也喊著,我去……花樣街小公園等你們?!倍湃袈乜刂魄榫w,盡量把話說清楚。
沈依一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下也慌了,立馬叫上了所有的人。
2.
簡辰樂帶著吳涯和衛(wèi)清秋來到花樣街公園的時候,杜若已經(jīng)從超市買了一大袋酒和零食,坐在石階上發(fā)呆。她的身旁放了一罐開啟了的白酒,可是絲毫未動。
簡辰樂小跑著過去,喘著小氣問:“你怎么了?”說著,拿起旁邊的白酒看了眼,“你還喝酒?還是白的?”
對于簡辰樂一連串的問題,杜若壓根什么都沒聽進(jìn)去,她的心里只有一個聲音——為什么這樣就放棄了?為什么?
想著想著,杜若感覺頭上有很多螞蟻在爬,爬得癢,癢得想撓,撓得想哭。她就這樣撓著頭,眼淚順著臉頰一顆顆地往下落。
“你說他為什么這么容易就放棄了?他就是不夠喜歡我,對吧?”杜若邊哭邊說,但不是對著簡辰樂他們,而是和自己說話。
沈依一趕忙跑到了杜若身邊,皺著眉頭拍拍她的背,“什么放棄?怎么了嘛杜若,我們都在呢…”
杜若抽泣著撲在了沈依一懷里,大哭起來:“蘇霖他要和我分手,他說他真的受不了了?!倍湃舭咽謾C抖抖索索地遞給了沈依一,讓沈依一看她和蘇霖的聊天記錄。
沈依一看完后,簡辰樂、吳涯和衛(wèi)清秋也輪流看了聊天記錄。沈依一和簡辰樂不知道說些什么好,站在一邊發(fā)呆,吳涯氣呼呼地走上前,干了一口杜若身邊的白酒。
“有什么好哭的?!我陪你喝!我跟你說,蘇霖就是不夠喜歡你!他要是真的喜歡你不會這樣的,如果換做我,我絕對不可能和你說這樣的話?!?p> 杜若紅著眼,被點醒了似的看著吳涯,好像在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吳涯說著又喝了一口,衛(wèi)清秋走上前擠眉弄眼,小聲地在吳涯耳邊說:“你喝的這么來勁干嘛……你別帶杜若喝酒…”
說這話時,杜若已經(jīng)站了起來,從吳涯手里搶過酒瓶就是狠狠的一口。她看過家里人喝醉,那種不知道天南西北,行動力失控的半瘋狀態(tài),她一直很不解又有些畏懼。那些喝醉的人究竟是真的被麻醉了神經(jīng),還是在裝瘋賣傻?恐怕只有自己才知道。
杜若小的時候偷偷瞇過爸爸的燒酒,才一小筷子,就辣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吃了好多菜,嘴里的辣味才漸漸淡去。從那以后,杜若對于“酒”就有了陰影。這么辣的東西怎么可以咽下去?
依然是記憶里的辣味,從杜若的口腔順著喉嚨管“咕咚”一下進(jìn)入了胃里。杜若感覺胃也火辣辣的,好像隨時都能燒起來,她險些吐了出來,可她又想體驗醉到不省人事,是怎么的感覺。
酒精迅速在體內(nèi)蔓延,杜若覺得又辣又苦,好像苦到心里,眼淚又簌簌地往下落。簡辰樂不作聲,從購物袋里又拿出一瓶酒,打開,走到杜若面前,碰了一下她的瓶子。
“沒事,我陪你?!?p> 杜若看了眼認(rèn)真的簡辰樂,不知道是酒精的揮發(fā),還是他堅定的眼神,杜若覺得胃里開始暖了起來,可越暖,她就越止不住眼淚。
杜若哭著又喝了一口下肚,注意力已經(jīng)不在酒上了,這一口倒沒有之前那樣辣了。沈依一在一旁看的火急火燎,趕緊拉過衛(wèi)清秋。
“不能讓她這么喝下去啊,會醉的!”
“就是啊,我們得想個法子啊!”衛(wèi)清秋朝著杜若方向看去,只見杜若已經(jīng)是第三杯下肚了。
沈依一東張西望,“這樣吧,我打電話告訴蘇霖,讓他過來當(dāng)面解決?!?p> “好!”衛(wèi)清秋說著,又快速跑到已經(jīng)有些微醉的杜若身邊扶她。
3.
蘇霖也不知道在河邊呆坐多久了,江凈就靜靜地坐在旁邊,溫習(xí)著之前學(xué)過的吉他內(nèi)容,小聲地彈唱著《遇見》。
“聽見冬天的離開,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
蘇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開了機,以為杜若會發(fā)很多消息過來,可是竟然一條也沒有。蘇霖麻木的心突然有了知覺,可卻不知是開心還是失落。他苦笑了一聲,起身準(zhǔn)備約林童聊聊天。
手機振動了,蘇霖第一直覺是杜若,心頭微微一震,不知如何是好。可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會不會是杜若用別的手機打來的?
蘇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蘇霖,我是沈依一。杜若喝多了,在花樣街公園。你快點來吧!”蘇霖還沒開口,電話那里就傳來呼叫。
蘇霖一聽杜若喝酒,也有些急了,“馬上來!”江凈站起來好奇地看著蘇霖,“怎么了?”
“不好意思,今天讓你看笑話了。我先去處理自己的事了,下次的課再聯(lián)系。今天謝謝你?!碧K霖說著,背上了吉他朝公園飛奔。
江凈看著蘇霖離去的背影,竟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