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的時候,卻一直睡不著。不知是什么原因讓我突然想到了的手。它讓我在夢中想竭力地回憶什么,想竭力地抓住些什么。
那是一雙不知給我了多少溫暖的手,那是一雙蒼老得同松樹皮一般糙的手,那是一雙在我無助的時候撫摸著我憂傷的手。
小的時候,牽著我,我們一老一小,一瘸一拐地走在鄉(xiāng)村的小路上。我們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離家不遠(yuǎn)的菜地田園里。
總是樂呵呵地,雖然她從小就患腿疾,她依然可以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貭恐倚⌒〉氖肿咴谀菑潖澢匦〉郎稀Uf,她要上坡了。我就迫不及待地要她帶著我到外面去玩。這個時候,總是笑我說我像個跟蟲似的。我則在一旁傻傻地笑。
記憶最深的是的園圃地。把后半生的大部分時間花在這塊土地上。在這塊地里種上了各樣的菜,比如豇豆啊,茄子啊,西紅柿啊,土豆啊,胡蘿卜啊,大蒜啊…種的菜總是生長的好好的,因為總是天天來到地里給它們除草、松土、施肥。如同照顧一個孩子那么耐心。園圃地邊站著幾棵高大的李樹,每到夏天樹上的果子成了,一個個掛在樹梢,好看極了。就用她那雙大手握住拐杖,使勁地伸直了身子,往樹枝敲去。那大大圓圓的果實就一個勁地往下掉。這時我就彎下身子不停地?fù)焓暗厣系墓麑崱O磧袅斯尤缓髮⒆畲笞畹哪菐最w給我如同長大以后我和妹妹總是將最好的給一樣。在這樸實的一雙手的表達(dá)中讓我年幼的心懂得在生活中一些做人的道理。先人后己,是一種美的品德。
小孩子吃東西總會沒商量。有一次吃得太多,肚子疼得厲害。我那會躺在家的板凳上。給我吃了藥,然后坐在盒子上面,讓我躺在她的懷里。她用她那雙溫暖而糙的手輕輕地緩緩地?fù)崦姨弁吹亩瞧?,漸漸地漸漸地我感到疼痛減輕了后來居然不疼了。長大之后,我依然想不明白這也能治?。康俏衣囟?。愛,是治療病痛最好的一劑良藥。
偶爾會到同村的親友家作客。回來的時候總能收到帶回的糖果。那些被包了一層又一層并且藏在懷里的小禮物。而我就是那些糖果和小禮物的最終享受者。用那雙布皺紋的手不快不慢地打開了那個小小的口袋,為我?guī)Щ匾环菪老惨环菘鞓贰km然在我長大以后再也不那么喜歡吃糖果的時候,我依然仍然記得那些曾經(jīng)帶給我歡樂和愛的東西。
長大的時候,我開始遠(yuǎn)離,遠(yuǎn)離那雙曾經(jīng)帶給我溫暖和快樂的糙的手。但我一直記得手的樣子。我記得左手的小指頭上一個圓圓的小球。小時候我很喜歡摸著那個小球問疼不疼。用慈祥的目光笑著告訴我那是一次患病后就成這樣子了。在我眼里只是比平常人走路稍微慢了一點,我從來沒有感到為此悲傷或者不快樂過。放假的時候,我總是先回家看。我握著的手告訴她我在外面的學(xué)習(xí)情況,告訴她我得獎啦,告訴她我買新衣服啦…
當(dāng)我上高中乃后來上大學(xué)了。也顯得愈發(fā)地蒼老。但是依然以她十年如一的操勞,孤單地一瘸一拐出沒在鄉(xiāng)村的小路上。每每在我回家的時候,看到在地里干活的身影,我的心時竟有一種酸酸地感覺。爸爸不讓干活,他說您老了就呆在家里吧。卻依然固執(zhí)地走在她往昔種菜的土地上。而這塊最熟悉土地一直陪伴著直到她離去。我知道,的腿患病了,但是卻用她那雙平凡的手將后面的人生順利地走了下去。
當(dāng)我最后一次見到的時候。她再也沒有理會我,再也無無法呼喊我的名字,此時她再也無力伸出她那又溫暖而又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