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洗錢？”程衛(wèi)華滿臉驚訝。

　　“大哥，說這詞兒的時候，小點聲兒。”周正正道，“雖說這事兒不那么敏感吧，嚷嚷出去也是不好的。”

　　“咋的，洗個錢，你就白給我一百萬吶？”程衛(wèi)華道。

　　“也不是白給您的。我給您的五百萬都是現(xiàn)金。這錢——”周正正頓了一下，“不能去銀行存?！?p>　　“假幣呀？”程衛(wèi)華道。

　　“不能夠。絕對不能夠。給您的都是實打?qū)嵉恼驽X。您去哪兒花都成。就是不能一起拿到銀行去存?！敝苷馈?p>　　“那不對呀，真錢憑啥不能存呢。”程衛(wèi)華道，“你這里有貓膩兒？”

　　“看來您還是不太了解洗錢。我給您細講。”周正正道，“您拿出一張人民幣，就會看到下面有一排數(shù)字，還有字母，這個玩意叫冠字號。一張錢有一個冠字號，不重復(fù)。有些錢呢，來路可能或多或少有點問題。你去銀行存錢呢，過點鈔機的時候，每一張錢的冠字號就會被記錄下來。如果你拿著來路有問題的錢去銀行存呢，一張兩張可能沒問題，畢竟貨幣是流通的嘛，要是一捆錢都有問題，那就麻煩了，經(jīng)偵隊呀，或者反貪局呀，或者法院呀，或者檢察院呀什么的就會去找你了?！?p>　　“哦，是這樣啊?！背绦l(wèi)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過呢，也不用太擔(dān)心?！敝苷溃斑@些錢只是來路有問題，可都是個保個的真錢。在市面上隨便花。只有銀行才有查詢冠字號的設(shè)備和系統(tǒng)，我敢說市場上任何一個商家都看不出問題，因為他們不能識別冠字號?！?p>　　“嗯……”程衛(wèi)華慢慢點點頭，“所以——”

　　“所以呢，”周正正打斷程衛(wèi)華的話，“只要你愿意花這些錢而不去存這些錢，我就多給你一百萬。相當(dāng)于把你的稅給免了?！?p>　　“哦哦哦。”程衛(wèi)華狠狠地點了點頭，似乎下了一個決定過，又似乎還在思考。

　　“哎，你剛才說來路不正。你打算給我的這錢是啥來路??？”程衛(wèi)華又突然問道。

　　“說實話，弟弟我也不知道這錢啥來路?！敝苷?。

　　“你要洗錢你還不知道啥來路，騙誰呢?！背绦l(wèi)華道。

　　“哎呦，大哥。這活不好干，你以為這錢就我自己在這運作呀?！敝苷?，“我們?nèi)丝啥嗔?，進錢的專管進錢，出錢的專管出錢。渠道之間也不互通。而且我們也不單單指著你這五百萬。我們有資金池，那是幾百個，幾千個五百萬。我個人呢，負(fù)責(zé)在彩票中心蹲點，拿五百萬現(xiàn)金，買五百萬彩票。至于來路，我還真不知道。”

　　“啊，還挺復(fù)雜?！背绦l(wèi)華道，“就是來路不明，心里不安呀。”

　　“哎呦，我說大哥呀?！敝苷溃澳趺催@么想不開呢。白給您一百萬呀。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呀。足夠買你一句不問了。況且我不胡說，我真不知道。”

　　“哎，我就是好奇一問啊?！背绦l(wèi)華道，“這一筆你們能掙多少。”

　　“呵，大哥您這問題都挺刁鉆呀?！敝苷?，“肯定沒您拿的多，您是大頭。您就別猶豫了，白得一百萬呀。我看著都心動?！?p>　　“行，我們怎么交易?！背绦l(wèi)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