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六
“找我?什么事兒?”老張一臉疑惑,對警察來找自己這個事兒,似乎難以接受。
“昨天夜里,冬泳隊的更衣室發(fā)現(xiàn)尸體?!痹暗?,我們是為了這個事情來的。
“我昨天也沒去呀。昨天晚上我在這值班。這事兒跟我有啥關(guān)系?”老張很不情愿,還左右看了看另外兩個保安,眼神似乎在祈求解救。在老張的眼神下,另外兩個報案都下意識地往后退半步。
“也就是有幾個問題問你。這里人多,又有你們銀行的攝像頭,咱們借一步說話?!痹暗?。
“那,那行。”老張道,“你先等我上樓換一下保安服行不?馬上到交班時間了。”
“耽誤不了幾分鐘。”丁一的語氣略顯嚴厲,“走!”
幾個人大約走了十幾步。
“昨天夜里,是你鼓動冬泳隊的人去河邊的。”袁景道,“對吧?”
“鼓動?我鼓動了么?”老張道,“再說了,是有人在我們的更衣室里上吊,跟我們的人也沒啥關(guān)系呀。我沒去,跟我更沒關(guān)系了?!?p> “難道不是你發(fā)動大家去抵制公園管委會么?”袁景并沒有理會老張的疑問,“我們查到,是你最先在群里說當夜會有管委會的人來拆除更衣室。對此你有不同意見么?”
“啊,那就是唄。”老張道,“是我先說的。那我也沒發(fā)動大家啊。我在群里一說,大家就踴躍地過去抵抗了?!?p> “為什么要在群里發(fā)這個?”丁一問。
“我怕更衣室被拆了呀。我在值夜班,出不去,要是我能出去,誰也不用,我自己就去了!”老張擺出一副很英勇的表情。
“那你怎么知道當夜,公園管委會的人會去拆你們的更衣室呢?”丁一問道。
“我,我聽別人說的?!崩蠌埖馈?p> “聽誰說的?”袁景追問道。
“聽誰說的。這跟這事有什么關(guān)系么?”老張道。
“聽誰說的?”袁景語氣強硬。
“就是有人給我發(fā)個短信,告訴我,說馬上就有人來拆更衣室?!崩蠌埖馈?p> “誰給你發(fā)的短信?”袁景問。
“這個我不知道。”老張道。
“你收到的短信,你說不知道?”袁景道。
“我不知道是誰。”老張一臉委屈,像是一個犯了錯誤又不愿承認的孩子,“那是一個陌生號。”
“短信沒刪吧?”袁景道,“手機拿過來?!?p> 老張?zhí)统鍪謾C,伸手拿過來。
短信還在。袁景記下短信內(nèi)容和對方的電話號碼。
“一個不認識的人發(fā)來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倍∫幻榱艘谎鄱绦艃?nèi)容,“你就不加思索,不加辨別地往群里發(fā)?”
“這......這......”老張一時不知說什么。
“行!你換保安服去吧?!痹坝浵戮€索,把手機扔給老張。
老張走后,袁景給技術(shù)隊隊長劉嘉打去電話,請求調(diào)查一下這個給老張發(fā)來預警短信的電話號碼,同時再調(diào)查一下老張與這個號碼的聯(lián)系。
劉嘉很快回復了調(diào)查結(jié)果:首先,除了這個預警短信以外,在所能查到的期限里,老張和這個號碼再沒有其他聯(lián)系。其次,給老張發(fā)送預警短信的電話號碼,是非實名號碼。并且,在可查的期限內(nèi),這個號碼沒有其他通訊記錄。
“能不能想辦法查到這個號碼的購買渠道?”袁景在電話里問劉嘉,“畢竟現(xiàn)在電話實名制查得很嚴。能買到非實名卡很難。”
“這個卡并不是最近才開通的?!眲⒓握f道,“這是一個很老的號段,估計是將近十年前發(fā)行的電話卡。”
“十年?”袁景,“一個非實名的號碼,都保存十年了?”
“電話實名制制度是逐漸建立完善的,也就是近幾年才變得像現(xiàn)在這樣嚴格。”劉嘉道,“由于基數(shù)巨大,現(xiàn)在也無法徹底地篩查出非實名的卡片。而之前那些非實名的卡片,只要保持正常繳費,使用上不違規(guī)的話,通訊公司并沒有什么好的禁止辦法?!?p> “這個號碼一直處于空閑狀態(tài),維護十年,成本也不小吧?”袁景道。
“我問過通訊公司了。這個號段的號碼當年主要是配給老年機使用的。月租只要一元,但是接打電話和短信價格貴一些,同時也沒有網(wǎng)絡流量套餐?!眲⒓蔚?,“如果不使用的話,一年也就12塊錢?!?p> “哎——”袁景深深嘆了口氣,“真夠高級的。不過謝謝你了,下班時間了還麻煩你。”
“哪有?客氣了?!眲⒓蔚溃澳銈円苍琰c休息吧,案子不是一天能查完的?!?p> 撂下電話,袁景道:“用一個誰也查不到底細的電話,大晚上的,去跟一個無聊的保安撒一個謊。若說這里面沒有貓膩,我是不信?!?p> “若是這里面有蹊蹺,那么劉津和艾莉莉的死亡,就很可能不像我們看到的那樣。”許竹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