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宮,陰冷的濕氣撲面而來,冰冷的墻體將其中的一切囚禁隔世,無盡的黑暗涌向角落里一抹殘破的光影。
“吱——”地宮的大門緩緩開啟,像囚靈般痛苦的呻吟。
一抹強烈的陽光照射進來,卻無任何溫度,角落里依稀有個人影佇立在墻邊。
“呲……”
沉重的鐵鏈,在堅硬的青石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混雜著微弱的喘息,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發(fā)白的姻洛暗花水紋宮裝早已褪去原本的光澤,瘦弱的身影卻散發(fā)著難掩的傲氣。
“公主殿下,皇上派在下迎接公主回宮?!?p> 門外立著一位面目清俊的男子,一身黑衣阻擋了刺眼的陽光。
良久,云止才緩緩動了動麻木的四肢,滿是空洞的雙眸凝聚著濃濃的煞氣,意識回神,慢慢有了生氣。
“回宮?呵,他怎么肯定本宮會同你回去?”
因為太久沒有說話,云止的喉嚨有些嘶啞。
“公主,皇上將您關(guān)入地宮實是無奈之舉,還請公主莫要誤會皇上一片苦心?!鼻噢o拱手道。
“無奈之舉?所以他將本宮關(guān)在這荒蕪之地三百年,到頭來只是因為他的無奈之舉?”云止笑得有些猙獰,眼底煞氣更濃。
“皇上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在下不敢妄論?!?p> 云止不再說話,只是眼神渙散的看著一處。
身體周圍被淡淡的黑氣纏繞。
三百年彈指一揮間便化作流水,只是這地宮外又有怎樣的變化。
那座被她用妖火燒毀的宮殿,是否早已修繕完工,那個害得她被關(guān)入地宮三百年的罪魁禍首是否依舊過著大小姐的生活。
想到這兒,云止的目光漸漸暗沉。
“本宮被關(guān)進地宮后,蘇顏怎么樣了?”
“蘇小姐的宮殿被毀,蘇丞相愛女如命,自是不肯善罷甘休,便上奏皇上請求延長公主囚期?!?p> “延長囚期?一座宮殿就值得本宮浪費三百年為她賠罪?丞相府可真有面子。”云止眼底染了血色,丞相府,這筆賬待我出去后慢慢兒算。
“那皇上態(tài)度如何?”云止神情冷漠,絲毫沒有動身的意思。
“皇上說,公主受的懲罰已經(jīng)足夠,念在公主初犯便關(guān)入地宮三百年,以做懲戒?!?p> 果然,同他的江山鞏固相比,自己不過是一介女子,又可能為了她與丞相抗衡。
為了一座宮殿,消耗了三百年的光陰。
三百年……是怎樣的漫長,年華蓯蓉,地宮內(nèi)陰寒濕冷,地宮外艷陽明媚。
云止想運功打通酸痛的筋骨,才發(fā)現(xiàn)如何也使不上力,一種預(yù)感沖破大腦。
“本宮的妖術(shù)怎么了!”
青辭不著痕跡的后退一步,“皇上下令,已將公主的妖術(shù)封印?!?p> “封印?”云止雙手不斷握緊,冰冷的氣息裹挾著全身,“囚禁本宮三百年還不夠?”
封印了妖術(shù),在妖界便是無用之徒,即使頂著公主的頭銜,又能如何。
“皇兄可真狠心?!?p> “公主的妖術(shù)高強,蘇小姐的宮殿燒了三天三夜才得以控制,里面悉數(shù)珍貴的寶物皆被毀凈,丞相大鬧皇宮,非要皇上對公主加以嚴懲,皇上無奈只得封印公主妖術(shù),以示懲戒?!?p> 云止沒有理會青辭,緊鎖著眉頭暗自思襯,丞相府的權(quán)利越來越大,爬的多高,摔得就有多慘,到時候得讓蘇丞相好好嘗嘗地宮的滋味。
“即使本宮沒了妖術(shù),在妖界還輪不到一個老頭子對本宮的指手畫腳。”云止撣了撣身上的浮塵,腳上的玄鐵鐐銬被青辭揮落,即使落魄也依舊不減高貴的氣質(zhì)。
“青辭知道公主心中不悅,但請公主莫要誤會皇上一片苦心。”
沒了鐐銬的束縛,云止動了動麻木的雙腳,語氣冷漠,“罷了,你是他的人,本宮說再多也無用。”
青辭眼眸低垂,嘆了口氣,提出了正事,“皇上在宮中等公主回去,還請公主移駕?!?p> 云止知道那個地方自己終究會回去,有些黑暗爭斗自己終究會面對,再拖延也是無用,抬頭看了看門外的陽光,那樣的燦爛,風已停,可未來還得繼續(xù)……
“走吧,本宮與你回宮?!?p> 眼底煞氣徹底消散,身體周纏繞的黑氣,也在觸碰到陽光的那一刻,驟然消散,儼然似換了個靈魂,又恢復曾經(jīng)淡然清淺的模樣。
云止邁出赤裸的玉足,長長的裙擺在青石上留下一席馨香。
地宮外長空萬里,踏出這里,又將是一段新的開始。
被陽光退散的煞氣,凝聚在體內(nèi),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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