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日清晨……
經(jīng)一夜冬雨后,空氣濕潤,空氣微微有些清涼。
芙蓉樹下,交錯盤節(jié)的樹枝,結(jié)成一張舒適的貴妃椅,云止閑適的躺在樹枝上,享受著這難得偷來的半日閑涼。
斑駁交錯的樹影投在云止吹彈可破的皮膚上,狹長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微風(fēng)拂過,粉嫩的花瓣細(xì)數(shù)飄落,與隨風(fēng)飛舞的青絲相互纏繞
一身白色的拖地紗裙,隨著清風(fēng)起舞,芊芊細(xì)腰,用一條銀色織錦腰帶系上。烏黑的秀發(fā)用一根玉簪輕束,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
臉上未施粉黛,卻依舊傾城動人。
這一幕恍若夢境般的畫面,落入了遠(yuǎn)處陸君帛的視線之中。
而躺下枝條上的云止,絲毫未有察覺,依舊慵懶的看著這細(xì)碎的陽光,享受著難得清閑的日子。
仰頭看著指尖穿下的碎汞,許久沒有見過這般溫暖的陽光了。
已經(jīng)三百年了……
地宮陰暗濕冷,寒氣逼人。
日復(fù)一日陪伴自己的只有冰涼的鐐銬,和走動時在青石板上發(fā)出的刺耳聲響。
愜意的伸了個懶腰,繼續(xù)閉眼假寐,卻絲毫未發(fā)覺身下的樹枝有著微妙的變化。
“還是這縝王府住著舒坦?!?p> 眼前是觸手可及的天空,如明鏡般的湛藍(lán),鑲嵌著一縷縷如紗般的白云,云止不由得發(fā)出一聲感嘆,連呼吸中都充斥著自由的味道。
“那公主是不想走了?”
突然從樹下傳來的磁性男聲,驚醒了云止。
正疑心著這聲音為何聽起來那么遙遠(yuǎn),待看清自己的處境后,一聲尖叫劃破天際。
“??!”
自己身下的樹枝不知何時已經(jīng)升到了半空,身下的地面已經(jīng)觸不可及,如此高度讓云止有些眩暈。
緊緊抓住身邊的樹枝,深怕自己一不小心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驚悚的看著這棵粗大的芙蓉樹。
難道?
這是一只……樹妖……?
絲毫不敢向下看的云止,手腳已經(jīng)有些冰冷,額頭上多出一層密密的細(xì)汗。
余光注意到樹下的白色身影還未離開,思量許久,云止盡量壓低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害怕。
“王爺……可否讓你家樹妖放……放我下去……”
陸君帛一聲冷笑,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
“本王不愛多管閑事。”說完便抬腳想要離開。
“王……王爺……哦不……皇叔……您就動動嘴叫他放我下來便是,不費(fèi)力氣的?!?p> 云止語氣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渴求,此刻正坐在半空的樹枝上,窈窕的身姿配上溫柔的聲音,任誰都會起幾分愛惜之意。
可如今站在樹下的是冷面的縝王爺,云止的招數(shù)便也失了效。
陸君帛停住腳步,如今在樹上向自己求饒的云止,與昨晚在自己面前分析局勢冷臉相向的公主判若兩人。
也只有她在求人之時,才會露出這般神態(tài)。
看著陸君帛沒有離開,云止有些感動,緊緊抱住樹干,“小樹妖,你家王爺還是挺有血性的?!?p> 聽到云止的話,身下的枝條竟然生生的降下幾分。
云止喜出望外,原來這樹妖是個護(hù)主的小妖。
正準(zhǔn)備多說幾句好話哄樹妖開心,樹下的陸君帛淡淡的開口,冷漠的打破了云止美好的幻想。
“簾荼,不必好心,她怎么上去,就讓她怎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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