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啟動以后,我的工作就更繁忙了。美國的金融分析師團隊一過來,深望的辦公室就開始有點局促。李泯想著要把隔壁的辦公室也租下來,做擴張。但是租期不到,所以遲遲不能如愿。我跟她說,我在大同也有辦公室,日常處理的事務(wù)也主要在大同那邊,可以把我的辦公室騰出來給分析師用。這樣?xùn)|挪西湊,才將辦公場所拼合出來,勉強自足。
我把平時用不到的東西鎖在了倉庫,隨身辦公只帶一臺筆記本,呆在大同那邊,基本上沒有問題,漸漸形成一種習慣。然而,擁有這樣習慣的卻不只有我一個,云中的季總貌似在簽約以后也養(yǎng)成了這種習慣,開始固地定出現(xiàn)在大同了。
明煜說,“我這個公司開在洋城十年,以前沒回國的時候不知道,這個月季文儒出現(xiàn)的次數(shù)比之前幾年加起來的都多?!?p> 我一聲冷笑,回以沉默。就這點小事,我已經(jīng)見怪不怪。要是去看看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就會發(fā)現(xiàn)季文儒每天螞蟻搬家的次數(shù)比他這輩子搬家的次數(shù)恐怕要多出好幾倍。不要以為我不出聲就是不知道,誰看不出來季文儒在我家的東西在一件件的增加,而淘汰家具的概率也在一點點的變大。
有一天,我終于忍不住問了他一句,“你是不是以為我眼瞎了,這么更換我的家具,難道我看不出來嗎?”
結(jié)果他卻一臉無辜地對我說,“沒有啊,就是翻新而已,洗洗擦擦再涂上漆,看起來就跟新的一樣。”
那時候我的心情就跟明煜現(xiàn)在一樣,恐怕就剩“呵呵”,好吧,就當我眼瞎吧!誰叫你季文儒的臉皮刀槍不入呢?
……
“陳經(jīng)理,到飯點了,吃飯去吧?!敝斫辛宋乙宦?,我從堆頭的文件中抬頭,墻上的時鐘已經(jīng)顯示12點了。
“你們陳經(jīng)理不用吃飯,你自己先下去吃吧?!蔽疫€沒反應(yīng)過來,另外一個男聲便替我回答,我一回頭,明煜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了我辦公室,揶揄的神色正不懷好意的笑著。
“誰不用吃飯了。”我笑著白了他一眼,站起身來,這時才看見,明煜和助理的眼光正曖昧地盯著門外。而門外處,季文儒滿面春風微笑而來。
哎呀,比上下班還準時的季文儒又出現(xiàn)了,我的腦中和眼中盡是黑線。
“那經(jīng)理……我就先走啦……”助理曖昧微笑看著我。我點了點頭,只能讓她先走。
這都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自從合約正式簽下以后,每天中午,季文儒基本都會是準時準點過來,要么就是帶著飯而來,要么就是直接拉我出去吃飯。加上早餐和晚餐,三餐一宿基本上都是和季文儒一起過的。粘人到這種程度,我內(nèi)心也是萬馬奔騰地無奈。
“陳喜,你說我們會不會是進錯行了?”明煜看出了我的臉色,可是嘴上的揶揄卻不打算停下,繼續(xù)那種微笑。
“怎么說?”我看了他一眼,心里料想一定不會是什么好話。
果然,季文儒一進門,他便有悠悠地開口道,“像我們做咨詢的,每天都是沒日沒夜地忙著,但是像隔壁做房產(chǎn)發(fā)家現(xiàn)在又決定進軍金融業(yè)的鄰居,好像就很清閑了。每天都可以準時準點到別人家里來送關(guān)懷,愛心滿天飛啊?!?p> “去你的”我白了他一眼。
季文儒聽到以后,卻已然神色自若,走到明煜的對面坐了下來,好像完全和他無關(guān)一樣,風涼無辜地笑著。
“難道不是嗎?陳經(jīng)理,據(jù)我所知,當然也是道聽途說地,好像這個關(guān)懷份額,你占大部分吧?!彼f完看了眼季文儒,兩人心照不宣。
我騰地一下子氣血上涌,滿臉滾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這一個個都集體修煉厚臉皮大法,留我一人中箭,不大合適吧。季文儒還好意思在一旁裝無辜、扮可愛,你有這么清新脫俗嗎?
于是拿起手機對他們一擺手,“明總,別說我不關(guān)照您。今天這關(guān)懷,我可就不跟您爭,我先走,剩下的兩個鐘,你們慢慢玩?!?p> “哎……我不是……”明煜聽完臉色都鐵青了,男生女相的他最害怕的就是被強行掰彎。嬌羞的容顏五光十色,當真無比好看,“阿儒……你解釋一下……”
“哦不,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編故事。我理解你們,祝你們幸福!”我再捅一刀,捂著胸口作傷心欲絕狀地離開,身后只傳來季文儒的笑聲和明煜郁悶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