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措的凌云一路跌跌撞撞穿過了彎彎曲曲的小石子路和紅泥堆砌的巷子。
這里的人少了許多,雖然,她依然不知道,這些人當中,到底有沒有真的人。她捂著碎裂的玉牌,沖進了一個老舊的院子。
院子不大,到處都是舊物,但是一塵不染,很是干凈。
凌云一進院子當中,胸口衣服口袋里裝著的玉牌脫袋而出,飛向前方,從一紅土房的窗戶飛入。一道亮光帶入,房間里光影四動。
紅土房的門砰的一聲暴開。
凌云手握匕首,一把拔出了匕首。
一道強光閃過,田寬被硬生生召喚到了院子當中,一手拿著燒紅的劍身,一手拿著錘子準備敲打。
“小姐,你怎么叫我叫得這么急?我正好在趕一把劍,人家都等兩百年了,我還沒打好!”
“田寬,我的玉牌摔碎了,但是,卻飛進了這個屋子了,我覺得很蹊蹺,所以,情急之下,才召喚了你!你幫我看看?!?p> “小姐,這玉牌是他的,飛到他屋子里,當然是正常的,回家了嘛,幾十萬年了,是我,見到主人也會飛奔過去的?!?p> “玉牌的主人是誰?”凌云似乎放心了一點。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先回去鑄劍去了,你先忙,沒事兒的,去吧。”
說著,田寬隨著一道光消失不見了。
凌云似乎膽子大了些,這畢竟算是自己家嘛,我不也是姓凌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一下來了精神了,大步流星走入了房間的大門。
里面的房間裝飾得很漂亮,看外表,你根本無法想象,那么泥土外表的房屋里竟然有如此漂亮和精致的裝飾。
房間的正墻面上是一個巨大的凌字,看來是用黑色礦物碾壓成墨汁寫上去的,很有氣勢,但是,從斑駁和掉落的樣子來看,應該有些年頭了,凌字的周邊卻帖滿了各種長長的羽毛,每一根都很漂亮,在巨大蠟燭的照耀下,顯得很華麗,一大圈羽毛圍繞凌字一圈,正好是個圓形。
凌字墻壁的前面有一個舊龕,像一個木盒的形狀,上面滿是陽雕,雕的是各種鳥類飛翔的姿勢。
在木雕的正中央,凌字玉牌鑲嵌在其中,發(fā)著五彩的光芒。
凌云彎腰一看,這玉牌不就是剛剛飛進來的那塊么,不是被我摔碎了么,怎么又變成一整塊了?
“你終于來了!”后面說話的聲音嚇凌云一跳。
凌云回頭一看,是一個小丫頭,看起來比冥霜姑娘還要小,穿著麻布衣服。
“我?你說我么?”
“這里難道還有別人么?”丫頭沒有任何表情,但是,說話的腔調和語氣和大人一樣。
“是的,我來找人,本來,這塊玉牌是我?guī)淼?,結果,它。。。它飛到這里面了,要怎么把它拿出來呢?”
“為什么要拿出來,它本來就是放在這里的。”
“哦,是么,那請問,這里還有人么?我是帶著這個玉牌來找人的?!绷柙品炊X得有些不自然了,跟一個小丫頭這么成熟的對話。
“我就住這,玉牌是我的,坐下慢慢說,找我什么事?”丫頭很沉穩(wěn)的先行坐下了。
“哦,我叫凌云,是東海女床山九天虛碧止上神門下弟子,也是她拿玉牌叫我來找一個人。”
“碧止她還好么?”從一個丫頭里說出這樣的話,凌云看著聽著很奇怪,心里怪膈應的。
“我娘她還好,只是不知道您是?”
“我?哈哈哈,碧止是我女兒!”凌云一聽,腦袋都大了?。。¢_什么玩笑?
“?。磕闶俏?。。。。外。。。。婆。。。?”凌云簡直要昏過去了。
“怎么?不像么?我生了五個女兒,碧止是最小的,也是我最疼愛的女兒?!?p> “那我的父親,那河伯他們?”
“哦,你說我女婿他們?他們本家姓何,后來,你爹娶了碧止,就跟了我們老凌家的姓,都改姓凌了。在我們凌家,凌姓傳女不穿男,只要有男子與我凌家結親,都需改做凌姓,以保我凌家香火不斷!”
“河伯也姓何?”
“是的,他是我大兒子,估計是他鐘愛打魚,又喜愛待在河邊,叫多了便叫河伯了吧?!?p> “那您為什么看起來這么年輕?”
“我?我每隔十萬年才蘇醒一回,所以,我不會長大,也不會變老,我和你姥爺結婚的時候是這樣,我生你娘的時候也是這樣。這次,你年以儀式召喚我醒來,而且,將我給她的凌字玉牌交給了你,讓你來找我,我想,她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凌云將近來發(fā)生的事情一說,丫頭突然站起身來站在了窗戶邊。
“嗯,我知道碧止的意思了。她是想讓我來幫你,一來讓你成為鸞鳥之首,二來,讓你成為真正的龍鱗守護者、龍鱗殿殿主!我說的沒錯吧?云兒!”
“是的,聊了這么久了,云兒還不知道外婆的名字呢?!?p> “名字只是一個符號罷了,活了這么久了,我都忘記我叫什么名字了!你隨便叫吧,都行!”
“不過,云兒看著你的樣子叫外婆還挺奇怪的。”
“哎,云兒,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跟我提這個事情了,因為,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進來過這里,看到我了。你所看到的樣子,是你二姨夭折時候的樣子,她還沒長大成人便死了,我那時候太傷心了,所以,就把自己變成了她的樣子,讓她這個世界上永遠活地下去?!?p> 凌云一聽很難受,原來,外婆這個樣子是有原因的。她仔細地看了看,沒錯,眉宇間確實還跟娘親很相像。
凌云點點頭,“那外婆,你是什么樣子呢?云兒很奇怪!”
“你真的想看?”
“是的!”
“好,這里地方太小,我們出去吧!”
凌云跟著“丫頭”走到院子里,就是剛剛召喚田寬的地方。
好奇怪的是,這時候,田寬在院子里嗑著瓜子,一見有人出來了,馬上把瓜子扔了,畢恭畢敬站著。
“小田,你又亂扔垃圾,你這樣是不對的。你知道我是個愛干凈的人,見不得亂東西?!?p> “是的,柴婆婆,小的馬上打掃了?!?p> “你叫她柴婆婆?”凌云問田寬。
“是的,小姐,婆婆以前最喜歡砍柴,砍了一百多萬年了,你看,這附近的樹木都被她砍光了,所以就變成了一片沙漠了。”
“小田,別瞎說,這里變沙漠,怪只怪那西海龍子舍不得下雨,時間長了就干旱了,不長大樹了?!?p> “西海龍子?他為什么不下雨呢?”凌云問柴婆婆。
“他那時候喜歡我們家的姑娘家,我沒同意,不就生了意見唄。行了,那都是老故事了,你不是要看看外婆長什么樣子么?來過來吧!”
“真的么,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婆婆原來的模樣呢,今天沾了小姐你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