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發(fā)成星云冠的美婦坐在星云之上,她雙眼緊閉,突然睜開了眼,那眸中裝滿了無盡的滄桑。
身旁兩位看起來不過三十年華的少婦顯得相對年輕一點,但那眼角的疲憊之色卻怎么都隱藏不住,兩人緊張的望向美婦,不時的咳嗽出聲。
“他入夢了。”美婦喃喃的說了一句,眼中露出了奇異之色。
而其他兩人聽了之后不禁眼露喜悅,入夢了那就成功了第一步了。
接著坐著的美婦閉上了眼睛,一道璀璨的星光從天際而來,另外兩人也凝神閉眼,在肉眼不可見的地方,她們的精神之力緩緩的傳入到星云之中。
而那個龐大的星云深邃幽黑,仿佛能將所有的物質(zhì)都吸收進去,浩大的星云從高空看去隱約成了一個貝殼形狀。
......
凌鑫醒了過來,他頓時感覺昏昏沉沉的,但他一睜眼的一瞬間就發(fā)現(xiàn)他處于一個叢林之間茂密高大的樹木,鳥語花香的模樣,不遠處有陣陣的驚濤駭浪聲傳來。
我是誰?
我是夢羅,是部落之中的第一勇士。
夢倚呢?
凌鑫面色大變,他已經(jīng)想起那天發(fā)生的事,夢倚為了保護他去找了大酋長,后面發(fā)生的事他已不愿再想起。
“夢倚,夢倚...”凌鑫嘴角念了幾句,就欲去尋找她。
當他站起來的時候。
撲通!
凌鑫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雙腿發(fā)黑,竟然已經(jīng)麻木了,他連走動都不能。
莫非大酋長已經(jīng)來過,夢倚呢?
他所有的東西都想不起來了,每當一想起之時,他的腦袋就頭疼欲裂,好像精神被撕裂開一般,所有的記憶顯得斑駁雜亂,而有些記憶他甚至都不敢去觸碰,他一想就疼的在地面打滾,野人般的酋長、夢倚赤裸的軀體...
啊啊啊....
凌鑫在地上打滾著,口中滿是慘叫。
“哥,你怎么了,哥...”夢倚跑了過來,將死命掙扎的凌鑫扶住。
凌鑫呆了一刻,望著夢倚,伸出手,想動,卻不敢動,想哭,卻哭不出來。
他干巴巴的手觸碰到夢倚的臉,苦澀的說不出話來。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哥?!眽粢休p聲說道,但她的眼淚卻流了下來。
夢倚吃力的抱起了凌鑫,將他帶到了山頭的另一邊,這里有著一個小木屋,是凌鑫當年筑造的,她細心的照顧著凌鑫。
每天給凌鑫敷藥、擦身體,還要去外面捕捉野食,凌鑫苦澀的看著這一幕,兩人沒有再提起那一天過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凌鑫卻要依靠夢倚才能生存的下去,不然的話他早已死去。
夢倚的雙手開始變得粗糙了起來,她那嫩白的臉蛋經(jīng)過日常的勞作也多了一絲風霜,她本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她的人生的。
凌鑫突然有種想流淚的感覺,夢倚清晨午后的忙碌著,但她卻沒有一絲抱怨,凌鑫在她的眼中看到的都是希望,一種對未來的希望。
一個月過去了。
凌鑫看了看他的傷口,發(fā)黑的地方早就已經(jīng)恢復,傷口褪下的老皮也已長出新皮,只是長久的臥床讓他有些后力不繼。
夢倚還沒有回來。
凌鑫手扶著床沿慢慢的站了起來,剛來此地之時,這里除了這張石床什么都沒有,但是現(xiàn)在,這里多了三個獸皮,還有碗狀、杯子狀的石子,一看就知道經(jīng)過了許多的打磨而成,另外的空地上還擺滿了一些包著殼的椰果和其他不知名的野果。
火焰一直在燃燒著,驅(qū)趕著海邊的潮氣。
凌鑫看著這一切,已能想象夢倚付出了多么大的辛苦。
他顫抖著伸出了腳,往前一踏,臉色卻變得不太好看起來。
他的兩腿竟然被下毒了,凌鑫知道這毒對人體的危害不會很大,但只要一動它就會順著流動的血液麻痹身體所在之處,而且你越動它就會流得越快,導致雙腿徹底的麻痹。
凌鑫眼中沉思,這毒按他的經(jīng)驗來看,至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徹底恢復,而算算時間,他中此毒已經(jīng)有一個月了。
對方給他下了三個月的毒又是所謂如何?
凌鑫一動腿就覺得麻痹深了一分,根本就是想動也動不了,他緩緩的踏出一步,血氣瞬間都涌到臉上,將他整個臉脹得通紅。
嗒!
凌鑫再次踏出了一步。
哐當!
凌鑫徹底的摔倒在了地面,臉觸著冰涼的大地,他的雙目猙獰,奮力想站起來,雙腿卻一動不動,已經(jīng)徹底的麻痹了。
凌鑫喘了口氣,他根本沒動,一下子卻感覺耗費了莫大的精力,整個頭上大汗淋漓。
凌鑫喘息了一會,感覺雙腿的麻痹漸漸的退去,他整個人好像恢復了原來的情況,但凌鑫知道這不過只是一種假象,只要當他再動一下,他的腳仍然會麻痹。
休息了好一會兒,凌鑫再次嘗試了起來。
凌鑫腳上一用力,突然就站了起來。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但短短一瞬間,他就感覺不到他的雙腿了,他脖子上的虬龍般的青筋根根炸起,猙獰可怕。
撐了一會,凌鑫的意志還能撐住,但他的身體卻支持不住了。
此時凌鑫整個臉都朝著地面摔去,若是能摔個鼻青臉腫都算好的了,危急之中凌鑫雙手撐地,緩沖了一下才墜落在地。
凌鑫躺在地上,腿上的麻痹之力若是想要強行突破根本行不通,而如果沒有找到破解之法的話,那么這代表著夢倚要多照顧他這個廢人兩個月。
更重要的是他在這兩個月就只能臥床在此了,而這兩個月之間又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他必須要恢復他的身體,這樣他才能帶著夢倚逃出去,才能報仇,凌鑫眼中仇恨一閃而過。
接著,凌鑫雙手撐地試著行走,他發(fā)現(xiàn)盡管最近這一段時間他都在臥床休息,雙臂的力量也消退了許多,但這么多年的捕獵,他的力量還在。
一開始,他撐得很辛苦,但慢慢的,他能夠在地上用雙手自如的撐著行走,就像腳那般。
啪啪啪...
凌鑫越走越快,但是還不夠,必須要像雙腳那般才能幫夢倚做事。
來回在這個小屋子里走了上百遍,凌鑫才吃力的摔倒在地,躺在地上休息著,雖然僅僅是能走而已,但是凌鑫的心中還是很欣慰,再過幾天就能幫夢倚做事了。
嗒。
夢倚拿著的野兔掉落于地。
她的臉上沾滿了汗水、碎屑,還有一絲疲憊。
凌鑫看著夢倚推進門,雙手撐住就將夢倚的野兔給拿了過來。
他顯得很吃力,一邊手拿著野兔,一邊手撐地。
“哥...”夢倚凄切的喊了一聲。
抱著凌鑫哭了起來。
凌鑫渾身臟兮兮的,想推開夢倚卻不忍心。
吃完了飯,夢倚正給凌鑫換著衣服。
當時躺在床上沒有知覺的時候,凌鑫還未有什么感覺,此刻卻身體之上都微微有點知覺了,凌鑫卻感覺有些羞澀起來。
夢倚一邊擦拭著凌鑫的身體一邊輕聲道:“哥,你就躺著好好休息,有事我來做就行?!?p> “那我不就成了一個廢人?!绷桷畏藗€身體道。
“廢人也比死人要好?!眽粢械膭幼魍A讼聛?,眼睛盯著凌鑫,不一會兒就紅了。
凌鑫沒有說話,心卻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夜深了,夢倚躺在凌鑫的身邊,睡過去了,她的呼吸有時平穩(wěn)、有時卻很急促,像是時不時受到驚嚇一般。
凌鑫摸了摸她那顯得疲憊的臉龐,眼中滿是堅定。
他雙手撐地,往后面茂密的樹林方向而去,他的雙手晃蕩在枝蔓上,從這一棵樹晃到了另一棵樹上,不多時他綁在背上的包中就多了許多的野果。
他就像一個猴子一般在這邊晃蕩一下,又晃蕩到另一棵樹上,但他的目光卻一直在樹縫之間探尋。
月光之下,凌鑫雙手的動作越來越快,在這一區(qū)域的所有樹木都探尋完畢之后,凌鑫嘆了一口氣。
他沒想到竟然這邊竟然連最基本的鬼陳草都被拔光了,鬼陳草雖不能解此毒,但卻可以起到抑制麻痹毒素的作用,但現(xiàn)在卻連最基本的希望都失去了。
凌鑫望著空中那剛剛升起的晨曦之光,夢倚的心思他懂,她不愿他去拼命,但他卻非去不可。
晨曦的第一縷光有些耀眼,照的凌鑫有些睜不開眼,凌鑫轉(zhuǎn)過頭去,那地上一簇簇黃色的雜草無人注意,地黃草!
部落之中誰人都知道地黃草代表著什么,它通體雜綠,其中部分帶黃,嘗之極苦,但是多少能起到充饑的作用,一般人若非到萬不得已根本不會吃這個地黃草。
但凌鑫卻隱約感覺這草應該叫玄黃草,根本不是拿來吃的,而是用來敷的,而且也能起到治療傷勢的作用,對于腥蘭草的麻痹毒素恰能對應解決。
凌鑫對于憑空出現(xiàn)的記憶呆住了,玄黃草,成熟的地黃草,通體黃色,汁能透其軀?
他將那一簇簇的雜草連根拔起,那汁液被凌鑫抹到大腿之上,瞬間就滲入了凌鑫的軀體,頃刻間凌鑫就感覺身體大腿之上涼涼的,那剩余的玄黃草剛好形成了一個大字,它的藥力一時之間就讓凌鑫感覺血液暢通了起來。
當凌鑫站起來之時,他的雙腿沒有絲毫的麻痹感。
晨曦照在他的身上,顯得他異常的光彩,他邁開了腳步,往著小木屋方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