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0】劍與花
“Sakura!”
“遠坂……學姐……”
遠坂緊緊地抱住醒來的Sakura,久久不松開。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真是的……”
Sakura愣愣地坐在床上,接受著遠坂的擁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好一會兒,她才慢慢伸出手,也輕輕地抱住身前的這個人。
“我沒事……害學姐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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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間桐臟硯死后,櫻就醒了?”
“我不清楚具體的時間,但就在你們回來不久之前,間桐櫻就醒了,之前她出現(xiàn)了一系列癥狀,但目前都消退了。”葛木宗一郎說。
衛(wèi)宮點點頭:“這是再好不過了。麻煩你了葛木老師?!?p> “不必道謝,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關系。請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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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洞寺還是如往常一樣。美麗,平靜。
這是圣杯戰(zhàn)爭第二次重啟的第八日。在這一天,柳洞寺的聯(lián)盟添加了一個新成員:伊莉雅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和她的兩個女仆,利茲,塞拉。
在伊莉雅的城堡被毀掉后,衛(wèi)宮士郎就建議伊莉雅過來和他們一起住?;蛘哒f,暫住。伊莉雅很高興,立即同意了。塞拉最初反對:“伊利雅小姐怎么可能去住那個偏僻破舊的寺廟,那里又臟又亂不說,每天吃的食物都是些什么三流食材,我們伊利雅小姐……”
伊莉雅根本不塞拉的想法:“塞拉要是不想來,可以不來哦?!?p> 塞拉沒辦法,作為女仆,她的職責就是守護自己的主子。
“看看這個寺廟是什么地方……”最初,塞拉來這個寺廟總是指指點點,“這簡陋的布置……這難以下咽的飯……”
她邊說著邊吃了一口,然后馬上閉嘴了,努力壓制住臉上的紅暈,之后絕口不提飯菜的味道。
不過,她還是堅持每天自己去買食材。這也讓衛(wèi)宮士郎感到輕松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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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坂……你是什么時候知道Sakura的事的?”在Sakura醒了之后,衛(wèi)宮找到一個時間把遠坂叫出來。
“哦?什么事?”
“就是……Sakura的黑影的事?!?p> 遠坂含笑盯著衛(wèi)宮看了兩秒。
“你不會真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真的不知道吧?!?p> “那倒不是……只是……”
“不想讓我知道了傷心?”
“……嗯。”
“哈哈……衛(wèi)宮君還真是體貼人的好男人呢~還真有點羨慕saber喲~”
“你在說些什么啊……別拿我打趣了……”衛(wèi)宮別過頭。
“……其實前兩天的時候我的記憶就已經(jīng)恢復了許多,已經(jīng)記起一些櫻的事了,當時我問你的時候就感覺你可能沒有把知道的全部真相告訴我,我只是沒說穿罷了。”遠坂說道?!爱斎?,我的確很替Sakura傷心啦,她確實滿不幸的,但傷心也沒什么用,你說是吧衛(wèi)宮君?!?p> 衛(wèi)宮士郎點點頭:“遠坂……”
“你是想說我比你想象的要堅強?拜托拜托別說啦~”遠坂抱住自己的身體做出一個鬼臉。
衛(wèi)宮笑了:“看來我真是想多了呢?!?p> “你這個人就是想要關心的事太多啦——想想之前的結局,現(xiàn)在的狀況可是最好的一次咯,你也沒有必要整日憂心忡忡啦?!?p> “嗯,的確……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想只要我們保持現(xiàn)狀,拖到圣杯戰(zhàn)爭的時間結束,這個時間結界應該就會消失,一切就會恢復原狀的?!?p> “嗯,那樣就好了,畢竟現(xiàn)在櫻也好了……說實話,我以前還從來沒想象過一場圣杯戰(zhàn)爭可以這樣,不戰(zhàn)斗,不追求圣杯,只是拖過圣杯戰(zhàn)爭的時間這樣讓它結束的?!?p> “你莫非還想追求圣杯嗎遠坂?我可是已經(jīng)對圣杯戰(zhàn)爭日復一日的戰(zhàn)斗提心吊膽夠了?!毙l(wèi)宮嘆口氣。
“不想。這樣最好?!边h坂連忙搖頭。
衛(wèi)宮沒有說話,他慢慢地走向山門,望著下方的山林。
“希望吧……按照伊莉雅說的,這一次重啟的時間只有10天,再等兩天,一切就會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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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時候,archer坐在山門前,凝視著暗紅的晚霞。
“又不來吃飯么?飯已經(jīng)做好了?!鄙砗髠鱽硪粋€聲音。
“不用了,servant不需要進食,我想這不用再解釋了。”archer說,也不回頭。
“即便如此,”衛(wèi)宮士郎走到archer的身邊,“享受一下食物的美味,還是不錯的吧。再說,你之前那一戰(zhàn)消耗了很多魔力吧,用餐也有助于魔力恢復——這是saber說的?!?p> “嗯,”archer非常輕微地咧了咧嘴,“真像saber說話的風格?!?p> “嗯?!?p> “……”
“……archer,我其實想問一下,你之前的那個,到底,是什么?!?p> “不是什么,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個無名小卒殘破的心像罷了。”archer知道衛(wèi)宮士郎問的是什么。他回答得很平靜。
“那個荒野……還有那個咒語……我總覺得,很熟悉……”
“呵?!?p> “雖然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從來沒有聽過,但是我感覺那就像是本身就非常熟稔的東西,只是被遺忘了一樣……”
“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也不是什么有用的東西,忘了那些吧,衛(wèi)宮士郎。”
“但是……archer,那究竟是什么?!?p> “每個英靈都有他所象征的寶具,我也不例外。那個荒野,就是我的寶具?!?p> “寶具?”
“那是一片劍的荒野,那是我碌碌無為得一生的最終體現(xiàn),是我最終到達的地方?!惝斎粫杏X熟悉,衛(wèi)宮士郎,那就是你,不,曾經(jīng)的你會到達的將來。”
衛(wèi)宮士郎沉默了,他按住自己的心,感受著胸腔的咚咚作響。
“那是我會抵達的地帶嗎?”
Archer笑了,這次是笑出聲來:“呵,你覺得呢?你覺得我是為什么之前一直想要殺你?你要是死了,也許就會結束這場因果的循環(huán),我就可以解放了,名為衛(wèi)宮的無意義的人生就可以不復存在了?!?p> “……“
“不過,現(xiàn)在大概發(fā)生變化了?!盿rcher又說。
“嗯?”
“你覺得,你的未來會和我一樣么?”
“……我不知道。”
“你覺得你,你這個家伙,完完全全和我一樣么?我漸漸明白了,之前我想的大概是有些幼稚。你和我,也許是有些區(qū)別的。”
“為什么這么說?“
“衛(wèi)宮士郎,我生前經(jīng)歷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有很多重要的東西都被遺忘了,以至于,我遺忘了自己的名字。我始終秉持著那個我希望傳承下去的姓氏,但是,對于‘衛(wèi)宮士郎‘是什么東西,我其實沒有把握。”
衛(wèi)宮轉(zhuǎn)頭看向archer,archer依舊遙望著暗紅的晚霞,側(cè)臉泛起柔軟虛幻的橙光,像是要融入晚霞中。
“archer……你究竟想說什么?!?p> “你記得在上一次圣杯戰(zhàn)爭重啟的時候,我和你,也是在這里,說了些什么嗎?”
“什么?”
“‘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p> **
夜晚。
“saber,你睡了么?”
即使是在柳洞寺,saber也一直睡在衛(wèi)宮士郎的隔壁。
“還沒有,士郎,你有什么事嗎?”
“saber,你覺得,一個人的過去是難以克服的嗎?”
“……為什么問這個問題,士郎?”
“……我今天和archer談了一會兒,他說,他非常討厭過去的自己,甚至想要殺掉過去的自己?!?p> “……”
“saber你能理解這種感覺么?”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每個人都會犯錯的。如果是那種實在難以原諒的過錯,的確是很難接受的?!?p> “saber有相似的經(jīng)歷么?……saber的生前,是個國王吧。”
“……士郎,你怎么會知道。是archer告訴你的么?”
“不,只是我這幾日做夢,總是夢見saber罷了。夢見saber穿著非常雍容華麗的衣服,登上一個金色的王座。那樣的saber我從來沒見過,但的確……非常漂亮……我就在想,saber不會是一個王吧?!?p> “……士郎別這么說……我并不在意自己的服飾……”saber的聲音不知為何變小起來,“只是……士郎說我有相似的經(jīng)歷,的確是這樣。我生前做過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現(xiàn)在也十分后悔,一直想要改變它?!?p> “saber……”
“就是這樣,士郎,不過,那和這次戰(zhàn)爭沒什么關系,和士郎也是沒有關系的?!?p> “saber可以告訴我,saber生前是哪里的國王么?為什么會有這樣一個國家選一個女孩當國王?”
“沒有這個必要,士郎,我說過,這和士郎沒什么關系。不早了,士郎早點休息吧。這次圣杯戰(zhàn)爭還有兩天,士郎也不要想別的了?!?p> “saber……”
“saber?”
Saber不再回答士郎了。士郎只好不再呼喚。
也對,只有兩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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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順利的話,兩天之后一切就會結束了。
saber會消失,他也會回歸正常的生活。
他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想到。
Saber會消失,會離開。
別想了。
Saber會離開。
別想了,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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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永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