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格外惹人憐
巫玉跑了一趟醫(yī)院。
就是梁琪兒所在的第一醫(yī)院。
小黑蛇雖然沒有冬眠,但的確不太愛動彈。
它對小朋友大冷天跑出來很是不滿意。
小黑蛇:“來醫(yī)院干嘛?你不會真對那對菟絲花母女,產(chǎn)生了憐憫之心吧?”
巫玉掐指推算。
她推算能力不強,主要是自身所帶預(yù)示未來的能力,還是關(guān)于自身的。
不過,足夠讓她感覺到不對勁。
她似是回答小黑蛇,也在自我復(fù)盤,“梁琪兒母女命中有劫,且是因她們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但可不是我說了,就馬上能應(yīng)驗的?!?p> 小黑蛇想到了她的意思,“你是說,有古怪?”
接著,它又懶洋洋否定,“這能有什么古怪。無塵那老頭不就說過,下一刻的事,都是瞬息萬變。雖然人有命格,但卻并不是既定不可改?!?p> 巫玉當(dāng)然沒有忘,“我就是覺得奇怪?!?p> 隨即,她背手抬頭,“反正來都來了?!?p> 小黑蛇:……這句話可不興用在這里?。?p> 巫玉走進醫(yī)院。
她知道梁琪兒所在病房樓層和病房號。正要去坐電梯,卻聽到一個跟她擦肩而過的醫(yī)生提到了一個名字。
“沉冶他不能被任何人碰觸,記住,屋內(nèi)的檀香不能滅。我會在半個小時內(nèi)趕到?!?p> 沉冶?
是她的金大腿黎沉冶嗎?
或者,只是名字一樣。
好,問題來了。
那怎么辦?
其實,就算真是她認(rèn)識的黎沉冶,她追過去,也幫不上什么忙。
不對!
巫玉啊巫玉!
你怎么能那么想!
他可是老頭子的報恩對象!
“月盈小大師?”
“……”
巫玉回頭。
知道她原本名現(xiàn)道號的人,都是圈子里的。
眼前這人,白大褂都還沒脫呢。
可不就是剛剛行色匆匆跟她擦肩而過的醫(yī)生。
“我是。請問你?”
“太好了!月盈小大師!沉冶那邊出了事,你現(xiàn)在有空嗎?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一趟?!毕日f明喚她的用意,然后回答她的提問,“哦,我叫凌滄。是沉冶的家庭醫(yī)生,也算是半個朋友。今天我應(yīng)邀過來參加兄弟單位開會?!?p> 然后,他焦急,“來不及了。如果小大師愿意,我在路上再解釋?!?p> 聽了那么多,巫玉當(dāng)然選擇隨他一起。
巫玉坐上凌滄的車。
同時,住院樓某個樓層,病房窗前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視線準(zhǔn)確落在離開的巫玉身上。
“果然靈敏。居然真找上來想要查驗。”
他身后,是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梁琪兒。
梁琪兒眼神渙散,里面帶著濃烈的恨意,神態(tài)像是傀儡。
對上男人,她表情換上了虔誠,“義父?,F(xiàn)在該怎么辦?我的腿……”
“正好可以讓你休息幾年。至于腿。沒關(guān)系,喜歡殘缺,憐惜殘缺的人,不勝枚舉。以后,你可以接替你母親,替我完成美人禍國殃民之能。”
“可是,可是?!彼Т剑劾锏暮抟鉂饬?。
男人微笑,朝著她走近。到病床前撫摸她的頭發(fā)。
“我知道。琪兒恨巫玉?;蛟S是這個世界氣運還未盡,才出了那么一個未知數(shù)。”
梁琪兒聽不懂這些,也不想懂,“我該怎么做?”
男人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琪兒能自己做到,對不對?不然的話,我該想想,是不是該換個女兒?!?p> “義父!”梁琪兒身子一抖,急忙表態(tài),“放心,我會的。我一定不會讓義父失望?!?p> ——
醫(yī)院那邊的事,巫玉并不清楚。
她一開始懷疑醫(yī)生口中的“沉冶”是不是她的金大腿,不但是因為名字一樣的可能,還因為半個小時,要從醫(yī)院到黎家莊園,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結(jié)果,是她先入為主了。
黎沉冶人不在他家的山莊內(nèi),而在一家療養(yǎng)院。
兩人進入私人療養(yǎng)院,凌滄告訴巫玉,“我是沉冶的心理治療師,兼職家庭醫(yī)生。”
“什么?冶哥有精神病?”
“……可以這么說?!?p> “你為什么告訴我?雇主的情況,不應(yīng)該保密嗎?”
“……”對于試探,凌滄并沒有慌張。
他甚至,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當(dāng)然,所以,你也可以認(rèn)為,是我故意透露給你?!?p> 巫玉:……
怎么搞。
怪人。
巫玉不說話了,搞不清楚對方意圖,她懶的試探。
確定黎沉冶人真在此地,她自然就必須要進去。
一棟別墅,不大,很像小洋房。
如果不是別人介紹,都不知道這種地方會是精神療養(yǎng)院的“病房”。
有錢人真會。
她跟著凌滄走進別墅。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躺在正中的男人。
跟之前所見的形象完全不同。
雖然依舊是沒骨頭一樣躺著,但此刻的樣子,好似完全另一個人。
只見青年衣衫不整臥躺在寬大的軟榻上。發(fā)絲沾水,黑色床褥凌亂,他本人橫臥,呈現(xiàn)迷亂之態(tài)。
聽到聲音,他側(cè)頭看過來。
巫玉就目睹了一滴淚從眼眶滾落的過程。
落淚的男人,并不像是在哭。不對,應(yīng)該是的確在哭,但巫玉卻感覺不到,他是因為什么而哭。
說他痛苦難過,表情不是那么一回事。
“小道姑?!?p> “冶……冶哥。”
“嗯。”
他沖她笑,但是,又有淚從他眼角滑落。
巫玉側(cè)頭問凌滄,“他怎么了?”
“不知道?!?p> “……”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凌滄無奈,“雖然我可以跟你說很多。但事實上,卻的確只能說一句不知道。他的情況特殊,醫(yī)學(xué)檢測不出來問題,只能歸為精神問題。但事實上,精神上也沒有明顯的癥狀?!?p> 黎沉冶喚她了,“過來?!?p> 巫玉沒考慮,人往前走。
凌滄攔住她,“他現(xiàn)在不能被觸碰,你過去之后,不要碰到他?!?p> 巫玉不明所以,但人家主治醫(yī)生說了,她當(dāng)然乖覺點頭。
見她點頭,凌滄才放人過去。
不過,交代雖然明白,被交代的人也聽話。卻忽略了一個漏洞。
黎沉冶在巫玉靠近的時候,對著她笑。在她被他笑容刺了一下的時候,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巫玉的視角一個天翻地覆,她被他扯入懷里,壓在身下。
“沉冶!”凌滄擔(dān)心的喚響起。
巫玉抬眸,跟身上的男人對上視線。
他眼里,滿滿都是惡意。
但剝離了那些浮在表面的情緒,從水光中,她看到了倒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