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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宮

第75章 有心無力

禍宮 綰清風(fēng) 2042 2018-03-16 22:45:31

  “蘇姑娘?快醒醒,醒醒?!?p>  蘇堇漫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處,眼前只有一片無際的黑暗,身子也仿若漂浮在云端,又好像沉在水底。她什么也看不到,卻還是能感覺到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極輕的聲音,卻好像每一聲都進(jìn)了她的心底。

  “還請幾位大人速速替她診治,若是治不好,皇上定然是會怪罪下來的?!倍盆魈倜嫔珟Я藥追帜兀源蝾I(lǐng)了皇帝的吩咐之后他便請了御醫(yī)替昏迷不醒的蘇堇漫診治,可是御醫(yī)們卻都是滿臉諱莫如深的神色,讓他不由更著急了些。

  雖然不明白緣由,但他能看出來這個名喚蘇堇漫的宮奴在自家皇上心中的位置。否則他又怎么讓自己派人暗中護(hù)著她?可是這次事情卻出了這樣大的紕漏,若這姑娘沒事倒罷了,若是她真有個什么好歹,怕是自己也免不了一通責(zé)罰!

  杜梓藤怕的倒不是什么責(zé)罰,他只是不愿讓皇帝失望。

  “這位姑娘受的兩處傷,一處是面頰之上的皮肉傷,調(diào)養(yǎng)一番即可恢復(fù)如常。但她后腦上的傷口卻是傷得頗重,也流了不少血,加之她身子本就虛弱,怕是受不住這樣的重傷。老夫也只能替她開些止血化瘀的方子,能不能熬得過去,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老御醫(yī)捋了捋胡須,聲音里免不得帶了幾分無奈。

  適才他替那女子把脈之時,便發(fā)覺她身上似有舊傷,身體遠(yuǎn)比常人要來得虛弱。查看她的瞳孔時,竟發(fā)覺她的瞳孔已有渙散之勢,也不知究竟是因?yàn)閭锰?,還是傷者自己已經(jīng)沒有求生之欲。雖是皇上親自下的吩咐讓他竭盡全力救治這個姑娘,可是縱然他醫(yī)術(shù)再精妙,面對這樣的情況怕也是有心無力。

  “大人,難道此事便沒有其他法子可想了?皇上他可是對此女頗為看重,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我可就……”杜梓藤話未說盡,但他相信其余的人自是能夠體會他話中的意思。

  幾位御醫(yī)面面相覷,都從對方面上看到了為難的神色。

  前些時日太后中了毒,皇上便是勃然大怒,讓他們?nèi)糁尾缓锰蟮纳碜泳吞犷^來見。這次連治個沒有身份的小姑娘也要擔(dān)驚受怕的,這年頭,御醫(yī)也真是難當(dāng)??!

  御醫(yī)們各自替蘇堇漫診治一番,又湊到一處商榷了許久,才總算寫好了藥房,也有御醫(yī)開始為蘇堇漫施診。杜梓藤始終在一旁看顧著,生怕又出什么紕漏。

  他早在發(fā)現(xiàn)奄奄一息的蘇堇漫之時,便讓人將她抬到了內(nèi)侍省的一間僻靜的空屋里。這個地方平素沒有什么人來,也是個適合診病的所在。

  天色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墨黑的天幕將整座皇宮都籠罩其中。今夜,天上只有一輪光芒微弱的殘?jiān)?,也并無半顆星子。

  御醫(yī)們一直忙活了大半夜,施針、灌藥,各式各樣的法子都用了,那個姑娘卻始終是一副出氣多進(jìn)氣少的模樣。

  一直緊緊盯著御醫(yī)動作的杜梓藤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眼睛,想要站起身活動活動,望著躺在木床上面色蒼白的女子,他的思緒卻不知飄到了何處。算算時辰,這會歲首的宴席也應(yīng)當(dāng)結(jié)束了才是。往年歲首他都是侍立在皇上身邊的,沒成想今年倒是過了個特別的歲首。

  “皇上駕到!”

  門外傳來的宦人通傳的聲音,杜梓藤絲毫不陌生。

  一屋子人,除卻那個躺著的,全都恭恭敬敬朝來人跪下磕頭行禮。

  李牧面上不見多少疲態(tài),只是眼底卻有流轉(zhuǎn)著令人難以琢磨的情緒。冷聲讓行禮者起身之后,他方才走到了那個一直安靜躺在床上的女子身前。

  初初看時,他竟險些沒能將眼前的人同他印象中的那個小女子聯(lián)系起來。他還記得那小女子的模樣,笑的哭的,雖算不得有多貌美,但不知怎的就是讓他記住了??墒茄矍暗倪@人,雙頰高高腫起,頭上裹了一層白紗,呼吸弱得他幾乎感受不到。

  沒有半點(diǎn)生氣。

  腦子不知怎么的竟出現(xiàn)了初次見到她的場面,她咬著牙,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從他面前經(jīng)過。

  “朕不是說過,讓你們無論如何都要將她治好么?這便是你們給朕的答復(fù)?”李牧的話音愈冷了幾分。

  御醫(yī)們忙跪伏在地,忙道了幾句‘微臣該死’,顫著身子將事情的始末同李牧說了,只盼著能讓眼前這位面冷心更冷的皇帝消消氣,莫要重罰他們才好。

  “實(shí)在不是罪臣們沒有盡力救治,而是這位姑娘她實(shí)在傷得太重,她自己也并無多少求生之欲,怕已是藥石罔效啊!”一御醫(yī)將頭磕得‘咚咚’作響,生怕無法將自己的情感盡數(shù)表露。

  李牧未曾回話,屋子里霎時靜了下來。

  “去宮奴院,將宮奴董慧兒帶來?!?p>  杜梓藤愣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這話只皇帝對自己說的,慌忙不迭的應(yīng)了聲是,便急急退了出去。

  遣走杜梓藤之后,李牧便讓御醫(yī)們也先到門外候著,屋子里便只剩下他,還有仍處在昏迷中的蘇堇漫。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huán),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rèn)取雙棲蝶?!?p>  李牧不自覺便伸出手撫上了榻上之人的面頰,怕觸到她的傷處,他的手最終停在了她耳朵的位置。

  在他的腦海中,仍留著不少她的模樣。每一次見到她,總能讓他自心底生出一種異樣的情愫,連他自己也無法言說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那么多次的相見,最觸動他心弦的,卻是那日在朝陽宮中親眼見著她脫了衣裳躺在雪地上的模樣。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心急如焚的給發(fā)熱的竹生降溫之時,他就藏身在朝陽宮中的某處,將她的言行舉止,盡數(shù)收入眼底。

  不辭冰雪為卿熱??吹剿秊楹⒆勇錅I,為了孩子無畏冬雪,這讓他不禁想起了宮中那些早夭的孩子,還有他只能在夢中見到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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