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微妙變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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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芳得知孟良華默默地給媽媽做著貼心地照顧，卻不曾主動獻媚這事，她慢慢地明白了當初媽媽良苦用心的勸誡，也明白了倪楠的悉心勸說。
對于一個女人，尤其是對于一個需要面對生活中柴米油鹽過日子的女人來說，孟良華確實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至少他是真誠地、且不圖回報地對自己好的人。他是在現(xiàn)實生活里存在的人，是可以用手可以觸摸的人，也是在困難中真正能幫助自己的人，而梁博終歸是自己夢境中幻想的人而已。
生活總是讓人成長，男人也讓女人成長。夢境與真實生活，趙清芳也開始真正的區(qū)分開了，亦不再妄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開始用心地投入到真實的生活里面，畢竟活著最真切的就是現(xiàn)實。
當天孟良華在病房小聊了會，怕過多話語打擾了趙清芳便主動以工作為由回辦公室了。
傍晚，到了飯點的時候，孟良華還是如往常一樣，主動來到病房，此時趙媽媽點滴已經(jīng)打完了，正躺在床上休息。而趙媽媽總是第一個能及時發(fā)現(xiàn)孟良華進來的人，每每趙媽媽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微笑著朝孟良華說著那四個字：“小孟，來了。”
孟良華微笑著回應了下趙媽媽，便看了下趙清芳，他對于趙清芳起伏不定的態(tài)度還是心有余悸，總是小心翼翼地試圖揣度著她的心思，略帶含羞小聲地問道：“你晚飯吃了嗎？”
“還沒呢！”趙清芳淡淡地回道。
“哦。。?！泵狭既A面露喜色地回道，停頓了一會，又小聲試探性地問道，“那還沒吃的話，要不要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最近食堂出了很多新菜，中午我吃了感覺挺好吃的。”
“嗯，好??！”趙清芳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
“啊。。。？”孟良華以為趙清芳沒聽清楚自己說的話。
“啊什么呀?”趙清芳看著孟良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笑著回道，“晚飯去食堂吃啦。”
孟良華本沒有抱太大希望，對于這樣的回答倒是措手不及，即興奮又緊張，結巴回道：“哦，那。。。那你想什么時候去吃飯啊？”
“現(xiàn)在可以嗎？”趙清芳朝孟良華溫柔小聲地問道，“我看你每天都很忙的樣子，你現(xiàn)在忙完了嗎？”
“恩恩。。。我們醫(yī)生是一般確實很忙。”孟良華趕緊回道，“不過今天是周末，不是很忙。”
“其實今天周末，下午我早就沒事了，后來我回值班室就是一直等在這里看你們晚上吃什么，我剛剛看差不多時間了，就來看看情況?！泵狭既A小聲地繼續(xù)說道，“呵呵。。。想著要是你們還沒計劃的話，那我就可以給你們?nèi)ナ程觅I飯吃?！?p> “你剛剛就一直在辦公室等我??？”趙清芳驚訝地問道。
“恩?！泵狭既A點頭道，“對啊?！?p> “那要是我們又自己吃飯了呢？”趙清芳追問道。
“呵呵。。。那也沒事啊?！泵狭既A習以為常地回道，“那我就自己去吃飯嘛！”
趙清芳聽了又感動又生氣，感動是孟良華傻傻地在這里等著自己，生氣的是他老是有什么想法都不說出來而是悶在心里。
“等吃飯也不告訴我，假如我們吃飯了豈不是浪費時間在這里等了!”趙清芳嗔怪道，“那你早沒事，干嘛不早點來病房問我吃飯的事情啊？”
“我不是怕問早了你會生氣嘛?！泵狭既A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謹慎，笑著回道。
趙清芳聽著孟良華的話，感覺自己就像巫婆一般的可怕，對于之前自己的態(tài)度，趙清芳總算明白已經(jīng)有多嚴重地影響到孟良華了。
“傻啦吧唧的。。?！壁w清芳哭笑不得地回道，“以后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說出來，不要老是自己一個人在哪里瞎想，我不是巫婆?！?p> “呵呵。。。沒有啦！”孟良華振振有詞地解釋道，“我其實只是覺得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怕多問了你，又惹你生氣，因為這樣的事情厭煩我，那我多得不償失啊。嘿嘿。。?！?p> 趙清芳聽著孟良華的解釋心中莫名有些心酸，借著這個機會，趙清芳一改剛剛微笑的狀態(tài)，突然一臉嚴肅的樣子看著孟良華說道：“關于我之前對你的態(tài)度，我本無心但是可能已經(jīng)傷到了你，我實在是很抱歉，在這里，我鄭重的給你道歉，對不起！”
這么正式態(tài)度搞得孟良華還有些不好意思，他笑著，淺淺的露出一對小酒窩：“呵呵。。沒事的，你還搞得這么正式干嘛??！”
“嗨！只是我覺得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盡量的不來打擾你，盡量不要因為我而讓你多徒增煩惱而已?！泵狭既A猜測著趙清芳脾氣不好的原因，“哦，對了，其實阿姨的情況也沒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想開點?！?p> 趙清芳聽著孟良華愣愣地分析著自己的想法，又忍不住發(fā)笑，便開玩笑地回道：“呵呵。。。其實我媽媽的情況我早就做好了心里準備，我明白的。我突然生氣只是因為女人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莫名其妙地生氣?！?p> 趙清芳滿含笑意的眼神看著孟良華繼續(xù)說道：“你懂得！”
“哦。。?！敝皇情_個玩笑，結果孟良華居然倒是很認真的樣子，恍然大悟一般，還不忘詢問道:“那你是每個月這幾天都不舒服，然后就會這樣嗎？”
“對??！”趙清芳繼續(xù)逗笑道，“每個月都是這樣的，以后碰到我莫名生氣那就是要連續(xù)幾天了，你自己以后注意下哈，那幾天記得盡量離我遠點！”
“哦?！泵狭既A很認真地說道，“你們女孩子確實不容易。”
“嗯嗯。。?！壁w清芳低著頭忍笑著。
2
趙媽媽看著孟良華被女兒逗得信以為真，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幫腔道：“好了，小芳，你再別逗小孟了，你們早點去吃飯吧！”
“恩。。。”趙清芳笑著回道。
“你們吃完飯可以出去走走，不急著回來?！壁w媽媽盡可能的給兩人制造機會，“回來的時候隨便路過哪里帶點粥給我就行了，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胃口，不急著吃?！?p> “怎么，阿姨，你現(xiàn)在胃口還是不太好嗎？”孟良華關心地問道。
“嗯，這兩天一直沒怎么吃東西?！壁w清芳見孟良華又嚴肅起來了，便收起了取笑的心，趕緊回道。
“今天上午查房的時候我記得沒排便，后來有排便嗎？”
“哦，有，后來中午有排便的?！壁w清芳回答完后，怕會有不好又緊張地問道，“我媽媽這樣的情況沒事吧？”
“哦，那有排便就好?！泵狭既A松了口氣，畢竟對于癌細胞轉移，又引起不完全腸梗阻的病人來說，排便是非常重要的。
“應該沒什么事，從現(xiàn)在的情況看胃口不好也有可能是一直在打點滴藥物的作用吧，而且每天都吃白粥沒什么味道也會沒什么胃口?！迸纶w清芳多擔心孟良華又趕緊寬慰道，“這樣吧，晚上我?guī)c煮面回來，調(diào)整下阿姨的飲食，看下胃口會不會好點。”
趙清芳專心點聽著孟良華的話，他那種認真的樣子深深地吸引著趙清芳。趙清芳的爸爸因為因病早逝，所以醫(yī)生這個救死扶傷的職業(yè)代名詞可能對趙清芳有著獨有的安全感和吸引力。當初與梁博再次相遇時，梁博也是穿著一件白大褂，整個一副正義凌然的樣子，猶如白衣天使的化身，眼前孟良華認真地詢問著媽媽的病情，耐心地解釋著可能的原因，頓時給孟良華增加了無數(shù)光環(huán)。
“哦，那也行?！壁w媽媽說道，“那你們少帶點吧！也吃不了多少?！?p> “沒事。”孟良華耐心地回道，“能吃多少吃多少?！?p> 說完便朝趙清芳溫柔地問道：“那要不我們走吧？”
“嗯?！壁w清芳朝孟良華莞爾一笑，又連連點頭。
3
今天晚上的孟良華和趙清芳就像剛剛入院那會一樣，相處融洽，有說有笑的，他們一起在醫(yī)院食堂吃了晚飯，孟良華不失時機地按照趙媽媽的想法帶著趙清芳在不遠的醫(yī)科大逛了一圈。
他們路過的每幢建筑，孟良華都會給趙清芳作簡單的介紹，并告訴她自己在各個地方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
趙清芳也難得在孟良華面前露出了小女生的狀態(tài)，她一臉崇拜的眼神仰望著這個大高個，靜靜地聽著孟良華的每個故事，不時地夸贊著這個木訥的大男孩。
愉快的時間總讓人覺得短暫，很快就走到了校園的后門，孟良華帶著趙清芳來到了經(jīng)常光顧的小吃店，打包了趙媽媽的晚飯，兩人又原路返回了醫(yī)院。
孟良華在醫(yī)院陪著趙清芳聊天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去，夜晚，街上的燈光璀璨明亮，孟良華獨自走在大街上，心中回味著趙清芳的一舉一動，從下午到現(xiàn)在，雖然時間很短，但是孟良華已經(jīng)感覺到了趙清芳對自己微妙變化，她的言語不再那么的苛刻和尖酸，她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冷漠，現(xiàn)在的她對自己非常得溫柔，她的眼神里有著戀愛女人中獨有的溫存和柔軟。想到這，孟良華的腳步輕松明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