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丑媳婦見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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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近的時候，孟良華便小聲跟趙清芳介紹著：“最前面那個是我媽?！?p>　　“媽、小姨、姑姑。。。”孟良華又飛快走到迎接隊伍跟前喊道。

　　“來了?！泵蠇寢屝χ氐?。

　　“這是我女朋友，趙清芳?！泵狭既A說完便趕忙把手里提著的東西給孟媽媽，又把趙清芳手里的東西接過來，一并遞過去，解釋道：“這些都是小芳買給您和爸爸，還有奶奶，外婆和欣欣的禮物?！?p>　　“阿姨好?！壁w清芳小聲微笑著繼續(xù)叫道，“姑姑、小姨好！”

　　“你看來就來，還帶什么東西啊?！泵蠇寢層貌惶珮藴实钠胀ㄔ捳f道，“來，進來坐?！?p>　　“是啊！華華叫你女朋友進來。”一群人中那個穿著最為時髦的中年婦女說道。

　　“小姨，你什么時候來的了?。俊泵狭既A笑著問道。

　　“早上就來了，這不昨天你媽媽打電話給我們說家里有客，就叫我和你姑姑們一起吃個飯，也湊湊熱鬧，呵呵。。?！泵闲∫绦χ氐?。

　　說完孟小姨主動讓出道，領著趙清芳進來。

　　孟良華的家是個2層小樓，外墻并沒有像村里別的房子一樣精心粉刷，而只是刷了一層水泥做外墻，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脫落的水泥了，應該至少是20多年前建的老房子，房子的大致布局是樓上樓下各兩間房，旁邊還有一個小房子，是廚房。

　　進門就是大廳，大約有40來平米，正對門的墻上，正中間貼了一幅巨大的毛主席畫像，右邊掛了一位男性老人的遺像，趙清芳猜測應該是孟良華的爺爺，毛主席畫像的下面有個凹槽，擺著20厘米左右高的佛像，前面還供著香和已經(jīng)蔫了的三個蘋果，佛像前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周圍放了4條長凳，旁邊零星的也擺著條長板凳，客廳沒太多家具，看起來比較空曠。而進門的靠右邊擺放了一個老舊的長沙發(fā)，這應該是這件屋子最洋氣的家具。

　　沙發(fā)旁邊，一位看上去近60來歲的男人坐在輪椅上，趙清芳早聽孟良華說過家里的事情，這個男人是誰，她也能猜出個八九來。

　　“爸?！泵狭既A小聲叫道。

　　“回來了。”

　　“嗯?！泵狭既A點點頭。

　　趙清芳看情形，也很識相地叫道：“叔叔好。”

　　“來，隨便坐吧?！泵习职值鼗氐馈?p>　　孟爸爸是個不愛說話的人，簡單地說了兩句話就沒再說了。一看孟良華的性格就知道是隨了父親。

　　倒是旁邊的孟小姨非常地熱情，趕忙招呼孟良華和趙清芳走到八仙桌旁入座，并拉著趙清芳坐在八仙桌的一方，笑著說道：“來。。。來，不要客氣，趕緊坐下，不知道你們來的這么晚，菜都快冷了，趕緊趁熱吃吧?！?p>　　這時趙清芳才發(fā)現(xiàn)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各式菜肴，趙清芳看大家都沒入座，也不敢輕易坐下，但也禮貌地回道：“恩，好的。謝謝，小姨?！?p>　　“嗯，6:30的那班車沒買到火車票，坐了8點的那趟，所以就晚了點。”孟良華解釋道。

　　“哦?！泵闲∫桃娳w清芳還是生疏地愣站在那里，又笑著說道，“來，趕緊坐，不要客氣，都是自己家里人，華華，趕緊帶著你女朋友坐下?！?p>　　“坐下吧，沒事的?！泵狭既A拉著趙清芳一塊坐下。

　　見趙清芳和孟良華都入座了，幾位姑姑和孟媽媽一同把孟爸爸抬上了八仙桌的對門的座位坐下了，這個座位在農(nóng)村的習俗是上座，一般的宴請這個位子都是家里地位最高的人坐的，今天孟爸爸和孟媽媽坐在那里后，大家也一同圍坐上來了。

　　初到孟良華家，趙清芳也不知道他家里人的風俗習慣，出門前媽媽還交代說不要太沒有禮貌，要尊重長輩，凡事先人后己。所以趙清芳并不敢輕易動筷子。

　　孟媽媽這回總算有了女主人的樣子，見趙清芳矜持著不動筷子，便站起來主動夾菜給趙清芳的碗里，“來，這是我們自己家里養(yǎng)的土雞，你多吃點，城里很難買到這樣的?！?p>　　“哦，謝謝，阿姨?！壁w清芳笑著回道，但是并沒有動筷子。

　　“這個排骨也挺好吃的，你多吃點。”孟小姨也熱情地說道，但并沒有夾菜。之后只見她用家鄉(xiāng)話跟孟媽媽說著什么，趙清芳聽不懂，轉(zhuǎn)而又見孟良華在用家鄉(xiāng)話說著什么，看著像是在說同一件事情，旁邊的幾位姑姑只是看著沒說話。

　　氣氛一下比較尷尬，只見孟媽媽有些不好意思笑笑，而孟小姨則朝趙清芳補嘴解釋道：“不好意思?。∥医憬闼麄兪青l(xiāng)下人，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比較注意衛(wèi)生，不愛吃別人夾的菜，不過剛剛她用的筷子還沒動，是干凈的，放心吃吧?！?p>　　趙清芳這才知道大家剛剛說的是這件事情，于是趕緊說道：“哦，沒關系的，我不講究這個的?！?p>　　說完又趕緊拿起筷子吃起了剛剛孟媽媽夾的大雞腿，盡最大的行動來表示自己的不介意。

　　大家見趙清芳動筷了也都面露微笑，開始拿起筷子吃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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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cè)胂瘯r，大家都非?？蜌獾赜闷胀ㄔ捀w清芳說話，之后他們便開始了他們的家常閑聊，用的都是家鄉(xiāng)話，趙清芳一點也聽不懂的，大家似乎忘記了這個不懂他們方言的趙清芳的存在。趙清芳也只能通過他們時而高興，時而又很沉重的表情，猜測他們應該是聊著什么話題。

　　偶爾孟良華在說話間隙會照顧下趙清芳的情緒，但也只是簡單地說道：“想吃什么吃什么，不要客氣。這些大部分都是家里自己種的。”趙清芳只有點頭應答，然后埋頭吃菜。一向熱情的小姨也因為聊天過于投入也忘記招呼趙清芳了，別人就更加沒跟她多說一句話了。

　　這頓飯讓趙清芳吃得非常的尷尬，不過趙清芳想，第一次見家長，或許應該都是這樣吧，趙清芳默默安慰著自己。

　　好不容易挨過了尷尬的午飯，趙清芳想著孟良華總有空跟自己聊會天，打發(fā)下這尷尬的狀態(tài)。可沒想到，飯后以孟小姨為中心的，以孟媽媽為輔，其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圍著孟良華，一樣還是用家鄉(xiāng)話，繼續(xù)地在商討著什么“大事”。

　　趙清芳又繼續(xù)尷尬地坐在那個最洋氣的沙發(fā)上，這倒是正好跟坐到輪椅上的孟爸爸為伴了。但是他們之間也沒什么話題，偶爾孟爸爸招呼著趙清芳喝口水之類的客套話而已。

　　趙清芳百無聊賴，本想拿出手機看看新聞，可一直掂想著他們這激烈的討論是不是在說自己，畢竟今天自己本就應該是主角的。要是她們在說自己，那他們到底是在說自己的好話還是壞話呢？是否滿意自己呢?會不會在說自己今天哪里做的不到位呢？一系列的問題涌上趙清芳心頭，她也就沒心思放在手機上了，繼續(xù)豎著耳朵，聽著大家的討論。只是這方言跟自己老家的實在是千差萬別，偶爾能聽懂一些字眼，還是無關緊要的字眼，根本不能連成話。不過看著孟良華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趙清芳倒有些擔心了。

　　被干涼著半個小時之后，孟良華總算站起來了，朝趙清芳走來笑著說道：“困不困?。俊?p>　　“還好。”趙清芳有氣無力地說道。

　　“要不我?guī)闳ノ覀兇鍋磙D(zhuǎn)轉(zhuǎn)?！泵狭既A建議道，“我們家后面有座小山，我們小時候都在那里玩，我?guī)闳タ纯?，現(xiàn)在春天了應該開了很多映山紅?！?p>　　“好?。　壁w清芳高興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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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芳歡快地跟著孟良華去后山上，后山離孟良華家10多分鐘的步行，確實如孟良華說的一樣，漫山遍野的映山紅，特別是經(jīng)過昨天一晚上春雨的洗禮，映山紅更加的艷麗，一串串，一簇簇，壓在枝頭甚是好看。

　　趙清芳驚訝于如此美麗的景色，沉浸其中，并不停地說道：“哇。。。好漂亮??！”

　　她時而跑這里摘幾朵，時而跑那里摘幾朵，不一會兒，手上已經(jīng)捧滿了映山紅，她還不時的拿出手機來自拍，高興了之余也不忘給孟良華拍照。

　　只是一旁的孟良華似乎不太高興，也無心配合她的興致。開始趙清芳想著可能是在他自己家，所以不足為奇，但是慢慢地，他不光沒有心情欣賞這美麗的景色，而且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趙清芳想著在他家時，整個氛圍一直就怪怪的，再加上他的狀態(tài)，便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剛剛你的媽媽和親戚們說什么了？”

　　“沒有?！泵狭既A淡淡地回道。

　　“那你怎么看著不怎么高興??？”趙清芳疑惑地問道。

　　“沒有。”孟良華繼續(xù)著蒼白無力地否定。

　　趙清芳是個很敏感的人，她的第六感告訴她肯定有事，而趙清芳知道，這份感情對于她、對于媽媽都非常重視的，于是她用謙遜地語氣說道:“沒事，你媽媽她們有什么事情對我不滿意的，你就告訴我，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我是可以改的?！?p>　　“沒有，你沒什么不好的。”孟良華否定道，“你做自己就好了，不需要為誰而改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