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長街賣面2
(每天辛苦碼字之后最大的幸福不是數(shù)票票,看數(shù)據(jù),而是一條條閱讀和回復(fù)朋友們的點評,常??吹梦倚某迸炫龋俣嗟淖晕艺勰ザ贾档昧?。寫實型的文真不好寫,查資料,構(gòu)思情節(jié),還要研究邏輯,評估觀賞性,這本書完結(jié)了,起碼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麒麟可可都不準(zhǔn)備再碰寫實型的文了,常常對著電腦兩三個小時都動不了筆,哭都沒眼淚。但沒辦法,開了頭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除了死磕到底,別無它途可循。只要作品能得到朋友們的認(rèn)可,自虐也無妨。當(dāng)然票票還是要的,收藏和打賞也少不得,繼續(xù)各種求,動動您的發(fā)財手支持下麒麟可可,感激不盡。歡迎來評論區(qū)吐槽,有留言必回復(fù),謝謝了。)
“咦,這條街怎么似曾相識?但街上的景物和人都好奇怪,怎么有這么些個不用點蠟燭的玩意?但亮得刺眼?沿著街道兩邊一字排開,高的桌子,低的板凳,大樹那么粗的鐵匠爐子吞吐著熊熊的火光,站在爐子邊上的不是鐵匠,而是拿鍋執(zhí)鏟的廚師,還有這么些個人,一個個也很奇怪,男的都沒有辮子,全光著上半身,打著赤膊,坐在街邊上吆五喝六的劃著拳,喝著酒,女的衣服都穿的好少,露胳膊露腿的,穿的也是千奇百怪的,這樣的打扮擱到沔口,連堂子里的女的都不敢這樣穿。還有這街道,怎么沒有泥巴,也不是青石板,踩上去硬邦邦的,什么玩意?那些四四方方,又高又大的建筑物都是些什么???窗戶全是透明的,隱隱綽綽還能看得到里面的人影?!保ㄋ。簈idian原創(chuàng),碼字辛苦,盜版可恥,請大家支持原創(chuàng),麒麟可可在此恭候。)
“滴滴…..”一聲長鳴嚇了四毛一跳,他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一個烏龜殼子似的烏黑锃亮的大鐵家伙從身旁呼嘯而過,“找死啊,想死去跳江啊,江里沒蓋蓋子……”一個肥頭大耳的家伙把頭從烏龜殼子里伸出來,罵罵咧咧幾句之后揚長而去。
“張偉…..張偉,張四毛,愣著干嘛?等你個把小時了,這里,這里,快過來啊?!币粋€聲音驚醒了還在發(fā)呆的四毛,循著聲音望去,只見街邊上喝酒的一群人當(dāng)中,一個光著頭,瘦骨嶙峋的身上雕龍繡鳳,脖子上帶著小手指粗細的明晃晃的一條大金鏈子的人正沖著自己拼命的揮手。
“排骨?”四毛不知道為什么,脫口而出就叫出了他的外號,并且對他有種十分熟悉和親近的感覺。一邊叫著他的名字,四毛一邊走了過去。
人還沒坐穩(wěn),排骨就塞過來一個大大的玻璃瓶子:“罰酒罰酒,你先自摸一瓶,喝完了再說?!迸赃叺囊蝗喝烁鸷濉?p> 四毛舉著瓶子,被排骨托著瓶底開始灌,這個酒味和自己平常喝過的酒味不一樣,但還挺好喝,白色的泡沫一個勁的往上翻。
“單給你點了份熱干面,吃點壓壓酒,再接著開搞。”排骨將一個大碗塞到了四毛手中,碗里面是油光水滑的面條,醬香、芝麻香、辣椒油香、還有蔥香混合在一起,看著色澤鮮艷,聞著食指大動,四毛突然感覺到這個味道十分熟悉,呼呼嚕嚕的開始往嘴里扒拉著,片刻功夫,一碗面就吃了個精光。
“還有嗎?再來一碗?!彼拿猹q未盡,抬起頭來,剛想再來一碗,突然,眼前的景物一片扭曲,光怪陸離的虛化成支離破碎的樣子,之后四毛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四周一片黑暗,剛才喧鬧的場景余音未散,可眼前除了窗戶外邊高懸的月亮,和窗紙上被月光映照的幾只樹梢殘影之外,就空無一人,一片寂靜。
“熱干面,熱干面…….”四毛嘴里面喃喃自語,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得,一個翻身就下了床,摸索著用火鐮點亮了油燈,開始在房間里翻箱倒柜起來,翻了半天,找到了一個已經(jīng)發(fā)黃的小時候窗課的本子,又找到了半只禿嚕了毛的筆,最后從床腳下找到了被當(dāng)做墊腳石的一個硯臺,一股腦都堆到了桌子上,實在是找不到墨了,將就著從茶壺里倒了點水進硯臺,用硯石磨啊磨的,還真被他磨出了墨汁。
于是乎,四毛攤開了紙,抓起了筆,飽飽的蘸滿了磨,在紙上用禿筆歪歪扭扭寫下了“熱干面的制作方法”這幾個氣吞山河的大字。
張氏一大早起床,就開始摸索著下了廚房,雖然眼神不濟,但家里環(huán)境都是熟透了的,手腳麻利的就燒開了一鍋水,合好了一盆棒子面,然后沿著大鍋的四壁,就開始往上貼棒子面團,不一會啊,棒子面的窩頭就熱氣騰騰的出了鍋,端到堂屋的飯桌上之后,張氏一聲吼:“起床了,過早了…….”
老張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了出來,可四毛卻半天沒動靜,張氏摸索著進了四毛的房間,四毛房里空空如也,人影子都沒一個。
“兒子呢?你看見沒有?”張氏沒好氣的問埋頭啃著窩頭的老張。
“我沒看見啊?他昨天回來沒?”老張頭都沒抬,此刻他對窩頭的興趣顯然大過對兒子的興趣。
而此時的四毛正咣咣的在砸著木匠劉豁子的大門,劉豁子瞌睡被吵醒,罵罵咧咧的剛打開門,四毛一陣風(fēng)似的就刮了進來,手中展開一幅畫得歪歪扭扭的圖:“兩天之內(nèi)做好,行不行?”
劉豁子揩了揩眼角邊的眼屎,定睛一看:“這不是剃頭挑子嗎?”
“不全是,比剃頭挑子要多個案板。急著要,不許偷工減料,兩天之內(nèi)能交貨,工錢之外有賞,兩天之內(nèi)不能交貨,遲一天就扣一成工錢,扣完為止。”說完,四毛將圖紙塞到劉豁子手中,拔腿就走,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記住,兩天,就兩天。”看著風(fēng)一樣跑進來,又像風(fēng)一樣走得無影無蹤的四毛,劉豁子摳了摳腦袋,又顛過來倒過去的看那張四毛的大作,嘴里嘟囔著:“一大清早的,這是中了什么邪了?!?p> 接下來的四毛就更忙碌了,一會在聚寶街上和燒麥攤、涼粉攤的這些個人嘰嘰咕咕,磨牙打嘴仗,一會又夾著油壺、面口袋等等一大堆東西鉆進廚房里鼓搗著,還將門一關(guān),誰都不讓進,如著了魔一般。張氏一肚子的狐疑,也猜不透兒子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問四毛他也不說,只能由著他去掰。
就這樣一連兩天,四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灶房里的炊煙就沒有斷過,直到第二天的黃昏,四毛開了門,走出灶房,對張氏說了句:“娘,您把燕子叫過來,待會爹回來了我有個好東西給你們一起嘗嘗?!?p> 張氏嘴里嘟囔著,但還是按照兒子的吩咐出門去找隔壁的燕子去了。天色將晚的十分,老張才哼著小曲,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一進家門,就發(fā)現(xiàn)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張氏、燕子正圍坐在桌子邊,四毛則在灶房里鼓搗得叮里咣當(dāng)。
“這是怎么了?四毛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說話間,四毛從灶房里端出了熱氣騰騰的三大碗面,老張聞著香味,眼睛發(fā)直,抄起一碗面,片刻功夫,呼呼嚕嚕扒了個精光。
“味道怎么樣?”四毛用滿懷期許的眼神看著自己這個活寶爹。
“沒吃出味道,再來一碗吧?!崩蠌埐亮艘话炎欤瑢⒖胀肷斓搅怂拿媲?。
“你屬豬八戒的???又不是吃人參果?!睆埵嫌趾脷庥趾眯Α?p> 四毛無奈,又回到灶房,給老張重新盛了滿滿一大碗。
“四毛哥,這個叫什么面???從來沒見過,真好吃,你是怎么做的???”燕子滿是崇敬的眼神看著四毛。
四毛得意的說道:“這個啊,叫做麻醬面,我做夢夢到仙人傳授的。先是用堿面煮個七八成熟,再用油拌上,抖散,放涼,吃的時候下滾水里抄熟以后,加上用芝麻磨出的醬、辣椒油、醬菜丁、鹵水、小蔥,拌勻了以后就可以吃了。這可是獨門秘技,不能外傳的啊?!?p> 燕子點點頭:“四毛哥放心,我誰都不告訴,不過以后你要天天管我的麻醬面吃?!?p> 四毛腆著臉:“沒問題,明天開始,我就上聚寶街開張賣麻醬面去嘍,你就當(dāng)我的第一個伙計,工錢沒有,吃面管夠,干不干?”
?。ㄐ≠N士:民間一直將湖北熱干面、北京炸醬面、山西刀削面、蘭州拉面、四川擔(dān)擔(dān)面并稱為“中國五大面”。熱干面以其“爽而勁道、黃而油潤、香而鮮美”著稱。20世紀(jì)初,食販李包延續(xù)前人切面做法,將面煮熟、瀝水、拌上香油等做成了風(fēng)味獨特的熱干面。三十年代初期,漢口長堤街賣湯面的蔡明偉繼承和發(fā)展了熱干面的做法和工藝,添加了芝麻醬等新的調(diào)料,由此,一種新的小吃便誕生了,當(dāng)時被叫做“麻醬面”,直到1950年工商登記時才正式叫“熱干面”,經(jīng)歷八十多年的發(fā)展與傳承,已經(jīng)演變成湖北家喻戶曉、且早點當(dāng)中必不可少的一道食品。清代《竹枝詞》就有記載:三天過早異平常,一頓狼餐飯可忘。切面豆絲干線粉,魚餐圓子滾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