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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tǒng)江湖

第七五章 父女較勁

系統(tǒng)江湖 麒麟可可 2079 2017-10-13 00:05:00

  四毛騰的一下座了起來,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見,一定要見,老爺子這一路上辛苦勞頓,當(dāng)然得給他老人家接風(fēng)洗塵。”

  嚴(yán)興濟再次見到四毛的地點不是在女兒嚴(yán)春娘隱蔽的小院子里,而是在老堂船上,與他押運漕糧同歸的人都散了個干凈,嚴(yán)興濟只是留下了幾個貼身的手下做跟班。嚴(yán)春娘則一架篷子車?yán)约汉退拿弥股臒o聲息到了一處偏僻的碼頭,兩人棄車登舟,上了一葉小劃子,駛離了岸邊,朝停泊在江心的老堂船劃去。這一路上的安排可以說十分隱秘,顯然是經(jīng)過精心的安排和布置。

  船上的菜肴雖然豐盛,但已經(jīng)沒有了多少熱乎氣,顯然是從酒樓里點的,待到送上船的時候,當(dāng)然就涼了。嚴(yán)興濟似乎并沒有因此而影響食欲,招呼了一句:“吃吧,吃飽了再談”。說著話,筷如雨下,胡吃海塞起來。四毛也不講客氣,緊跟著加入了戰(zhàn)團,只有春娘在一旁滿腹狐疑的冷眼旁觀。

  不大會兒的功夫,一桌子的菜杯盤狼藉,所剩無幾,一壇子酒也被倒得聽不見咣當(dāng)音了,嚴(yán)興濟打著飽嗝問道:“吃飽了沒有?”

  四毛的回答言簡意賅:“酒足飯飽?!?p>  “行,那就送你上路吧?!眹?yán)興濟端起自己的寶貝茶壺,輕輕啜了一口茶,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兩名膀大腰圓的手下兇光畢露,快如閃電般近了身,人分左右便扭住了四毛的手臂,一根繩子當(dāng)頭罩下,一旁的春娘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兩人便反剪了四毛的雙手,頂住了繩頭上的活扣往起一提,四毛被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緊跟著他們抄起了繩頭上捆得緊緊的一團麻繩織就的網(wǎng)兜,拖著四毛就往外走。

  春娘可不是養(yǎng)在深閨的無識女流,從小在江湖中打滾過的,一眼便看出了他們對付四毛用的是黑話叫做“定海針”的特制漁網(wǎng),在里面裝上石頭就能把人沉到江底下去,那繩子都是用粗麻合著水藤幾泡幾曬制成的,遇水發(fā)漲,不腐不斷,魚兒吃光了尸體上的肉,骨頭也浮不起來,被沉到水底的人即便你水性再好,也絕無生還的可能,本是漕幫用來對付仇家和執(zhí)行家法的殺器,沒想到在這兒給四毛用上了。危急關(guān)頭,就看出春娘潑辣的真性情來了,順手抄起身邊多寶閣上的花瓶,嘩啦一聲在桌子沿上碎為兩截,用鋒利的茬口抵住自己雪白的脖頸,厲聲喝道:“嚴(yán)興濟,我告訴你,你要敢把他沉江,我就死給你看?!?p>  這一幕登時讓所有人全都愣住了,連四毛也詫異的忘了自己現(xiàn)在身處險境,而是強撐著抬起頭,怔怔的看著春娘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一副拼命的架勢,心中說不出是感動還是意外。

  那兩名手下停住了拖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老大,不敢輕舉妄動。嚴(yán)興濟冷冷的打量著自己的女兒,眼神鋒利如刀,足足有半晌的功夫也不說話,放佛要看到春娘心里去似的。春娘的眼神同樣不閃不避,父女二人就這樣僵持著,船艙里的氣氛在瞬間結(jié)成了冰。

  終于還是嚴(yán)興濟開口打破了沉寂,他沙啞著嗓子,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小子蒙過了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瞎貓撿個死耗子碰巧讓徐三倒霉的,現(xiàn)在來看,根本就是個老千局,從頭到尾算計好了的,步步都是套,引得咱們和金白眉火并不說,徐三叛出師門、漕幫內(nèi)訌,這次花廠賠了個底掉,連漕幫公中的銀子也搭進去十好幾萬,還丟城失地的,是漕幫公議要放他的海底針,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p>  “我管你什么公議不公議,自己本事不如人,一幫遭瘟的老幫菜就下陰手,算什么本事?咱漕幫啥時候混成這副德行了,江湖事江湖了,這道理都不懂,你白活這么大歲數(shù)了?反正四毛今兒個是我?guī)洗瑏淼?,我必須一根毫毛不少的帶他下船,要不然你就再給我準(zhǔn)備一副海底針得了?!贝耗镞@番話詞鋒犀利,擲地有聲,立刻震得滿場的人鴉雀無聲。

  嚴(yán)興濟沉默半晌,嘆了口氣:“你這話在理,可也不是爹一個人說了算的,命暫時給他留著,你帶他先走,明兒未時還是這里,我開香堂,請祖師爺來公斷?!闭f到這里,嚴(yán)興濟揮了揮手,示意著手下給四毛松了綁。

  一場破天的大禍風(fēng)起云變,被春娘意外的這么以死相逼強出頭,被暫時化為無形,四毛臉上卻半點看不出驚恐和死里逃生的喜悅,活動活動酥麻的手臂,對嚴(yán)興濟抱拳拱了拱手,淡淡的說了一句:“明天未時我準(zhǔn)到。”說完扭頭出了船艙。

  春娘看到危機解除,放下了抵在脖子上的碎瓷片,緊跟著要往外走,嚴(yán)興濟突然說道:“你啥時候和這小子攪合到一起的?”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現(xiàn)在做了寡婦了,愛誰誰,我公爹都不言語,管得著嗎你?!闭f完,春娘哼著小曲就出了艙房,只聽到身后邊嘩啦一聲,嚴(yán)興濟將桌子給掀了個底朝天。

  春娘帶著一臉得意的笑,撞見了在門口甲板上等著她的四毛,正笑瞇瞇的伸出兩個大拇指對她比劃著,隨即臉一板:“你剛剛是豬油吃蒙了心了?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回,虧你還笑得出來。”

  四毛一本正經(jīng)的拱手行禮,念著韻白:“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小生只能以身相許了……..”

  “許你個頭啊,快滾吧你……”春娘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嘴角卻掩不住的露出笑意。

  車駕粼粼,四周一片寂靜,春娘和四毛相對而坐,本就狹小的空間閉上了車簾之后,更顯得逼仄,經(jīng)過剛才這一番生死之間的際遇之后,春娘和四毛之間忽然有了一絲完全不同往常的異樣感覺,空間里散發(fā)著春娘身上氤氳的馨香和四毛呼出的酒氣,被黑夜與寒月一襯托,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彌漫在兩人的心頭。春娘覺得臉頰微微發(fā)燙,為了打破尷尬,率先壓住音量開了口:“等下進了院子你就開溜,后門那兒留著條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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