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變故
時光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轉(zhuǎn)眼間便已經(jīng)是他開啟主線任務(wù)二,堅守長城十天的第九天了,那天所發(fā)生的事并沒有給李白和花木蘭之間的關(guān)系造成什么影響,仍舊波瀾不驚,寧靜如水。
但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jīng)漸漸有了默契,有了生活氣息,仿佛一對經(jīng)久患難的老友,往往只是一個眼神,便足以明白對方的一切。
當然,或許這只是袍澤間的情誼。
此時的長城第一防線仍舊和平。
只是從后方傳來的消息卻并不好聽。
有幾道防線遭受到了大型馬賊團伙不同程度的侵擾,那些可都是西域嘯聚一方,足以拉扯起數(shù)千乃至上萬號人的大馬賊頭子,與之前的獨眼完全不可容日而語。
甚至有傳聞馬賊們正在醞釀著建國——這并不算什么重磅新聞,西域的小國就像是恒河的沙子,在歷史長河中不知覆滅了多少,也不知又有多少踏著前人的尸骨而崛起。
但這代表了某種不好的信號,唐人在西域的統(tǒng)治地位遭到了挑釁,所以蠢蠢欲動,暗流洶涌的局勢也就變得越發(fā)難以收拾。
又據(jù)說已然有魔種幻化成人,潛入了北庭,朝偽作人,暮化惡魔,吞噬生命,徒留白骨,鬧得人心惶惶,郭虔瑾甚至親自帶隊巡夜,才勉強穩(wěn)住了人心。
一些沒有在長城保護范圍內(nèi)的城鎮(zhèn)被北夷人付之一炬,徒留一片焦土枯尸——那是對唐人背信棄義襲擊關(guān)市的報復(fù),其后早已與唐人不共戴天的頡利可汗又開始跳了出來,想要整合西域大地的北夷人為他所用。
畢竟,曾經(jīng)管理這方土地的北夷首領(lǐng)阿史那先失蹤于唐人的突襲之中,群龍無首的族人要臣服于頡利可汗這一過江猛龍完全是應(yīng)有之舉。
碎葉正在集結(jié)大軍,主動進攻,以雷霆之勢粉碎一切陰謀,震懾宵小,但是仍在籌備,大軍要動,所要花費的準備時間太多。
尤其是在西域,準備不充分的話,單單只是酷熱與缺水就足以使得令世界震怖的大唐鐵騎陷入后世哈丁戰(zhàn)役中的耶路撒冷軍隊那樣,被薩拉丁硬生生拖垮在大漠中,卻連敵人的毛都摸不到的尷尬境地。
名為商隊,實為使團的樓蘭安歸公主也已動身前往了北庭城,與來自南天竺的高僧達摩一同,載著一車車進獻給宗主國的珍寶財富,甚至都沒有讓直播間的觀眾們多看幾眼。
這令他們一度很不滿,紛紛以退訂作為要挾,卻被李白直接無視——然而事后這幫人仍然屁顛屁顛接著守在直播間前,毫無節(jié)操可言。
使團的離開不可避免地抽調(diào)了一部分唐騎作為護送,長城的守備力量變得更加薄弱了,所以李白的心也就揪得更緊,直至夜不能寐。
他不相信系統(tǒng)給出“堅守長城十天”這樣的一個任務(wù)只不過是在同他開玩笑,到了最后關(guān)頭,必然會有巨大的變故,而且他隱隱覺得,這變故定然要比之前那場五千北夷鐵騎兵臨城下還要來得更加危險。
還好,最近李白雖然仍然沒有晉升結(jié)丹,但是戰(zhàn)斗力卻是突飛猛進。
白天有花木蘭這種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劍道高手親自喂招,切磋,傳授戰(zhàn)斗技巧與經(jīng)驗;晚上有青蓮劍仙這個大能“教導(dǎo)”,李白想不進步都難。
不過花木蘭進步也不小,筑基拳法對她有用,李白自然傾囊相授,下一次戰(zhàn)斗起來,她的續(xù)航能力會有明顯提升。
只可惜兩者劍術(shù)終究不是同一系統(tǒng),修煉功法也涇渭分明,修真與這個世界的武道雖然有共通之處,但終究還是差別更大些,所以倒是沒能完全互通有無。
再者說貪多嚼不爛,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連將進酒都與御劍術(shù)都沒充足時間提升,哪里有功夫再從頭開始學(xué)幾門新技能?
若非如此,李白倒還真想學(xué)學(xué)對方的蒼破斬,綻放刀鋒之類的技能,畢竟當初花木蘭那一劍斬破百騎的劍法不讓人心神搖曳,怦然心動實在是不太可能。
男人當如是,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直播間關(guān)注人數(shù)早就已經(jīng)超過了三十萬,最高峰在線觀看人數(shù)甚至能夠達到恐怖的百萬萬,超額完成了直播任務(wù)“一朝聞名天下驚”。
本以為能夠直接領(lǐng)取獎勵了,誰曾想所謂的千年之狐皮膚居然不是物品,而是一項傳承。
系統(tǒng)聲稱要想接受千年之狐的傳承需要他回到現(xiàn)世之后,再度進入一個傳承世界,所以這獎勵至今也沒能拿到,不過度過今明兩天,就又能完成一項主線任務(wù),想必到時應(yīng)當能獲得一項不錯的獎勵。
王者榮耀的皮膚很復(fù)雜,似乎不單單是一種裝飾,更絕非他當初所設(shè)想的女裝大佬不歸路。
其中還涉及了更深層次的東西,不然也不至于在道具技能商城雙雙開放之后,仍舊緊閉大門,有錢也買不到商品,神秘到了極點。
不過還好,李白已經(jīng)知曉,只要這次完成第一次異界直播的三項主線任務(wù),自己就可以結(jié)束本次直播,返回地球并且解鎖皮膚商城了。
到時,他一定要好好見識見識所謂的皮膚商城究竟憑什么擁有凌駕于可以兌換各種強悍神技與神器的技能與道具商城。
“李都尉,今天晚上去喝點酒消遣下?”與李白熟識的旅正站在城墻上,向旁邊的李白說道。
這人叫作朱宇君,長得圓滾滾頗有幾分喜感,但手上功夫不差,一柄大刀刷起來堪稱瓢潑不進,此時正面露幾分猥瑣地努了努嘴。
那意思很明顯,所謂消遣,對這些戍守長城的老兵而言,不嫖怎能算得上消遣?
長城第一防線的小鎮(zhèn)雖然破落,但是還是有那么幾個出落得勾人的胡姬在的,就是收費略高,許多唐軍登門一次,攢上半年的軍餉基本上就報銷了。
不過低端的也有,那長相就有些不敢恭維了,甚至有些老妓,一般收費也就兩三個開元通寶。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雖然不是開元年間,卻已然有了開元通寶,這一點一度令自忖歷史知識還算豐富的李白都沒想到。
不過這種場合李白自然是不去的。
這年頭又沒什么保護措施,所謂胡姬雖然高鼻美目,頗具異域風(fēng)情,又穿著開放火辣,引人遐思,但終究無法對經(jīng)歷后世種種洗禮的李白造成比得花柳病還要更強大的吸引力。
另外還有更重要的原因——他怕被花木蘭打死。
哪怕明知自己可能想得太多,但自那天花木蘭口口聲聲稱要帶自己去長安逛窯子時,眼神中所流露出的幾分危險氣息,他就總感覺自己要真付諸于實踐,怕是小命難保。
畢竟胳膊拗不過大腿,現(xiàn)在他對于花木蘭而言,不過是戰(zhàn)斗力勉強達到十的高級渣——還是渣。
突然遠方掀起一陣沙龍,李白微微皺眉,心想難道這就要來了嗎?
朱宇君也不再和他調(diào)笑,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最近其他幾道防線事故頻發(fā),他們早已做好了萬分準備。
便看到一隊高舉旗幟的唐騎自遠方而來,最前方的一名騎士趾高氣昂道:“吾奉監(jiān)軍大人之命,有要事宣告,速速打開關(guān)門,讓吾等進入。”
“監(jiān)軍?”
李白臉色有些不好看,所謂的監(jiān)軍之前做出的事已經(jīng)令他對其印象跌入谷底。
“李都尉,咱們開門不?”
李白皺眉道:“稍安勿躁,我問他兩句?!?p> 他仔細打量著對方,一行十幾名騎士大多手持馬槊,裝備精良,而且都是漢人面孔,當下已然對對方身份信了九分。
“你說你是監(jiān)軍大人的人,但是為什么從關(guān)外歸來?”
那名騎士面色陰沉了下來:“吾乃監(jiān)軍麾下游擊將軍徐無良,事態(tài)緊急,自第三防線出關(guān),特地抄了近道就為通報要事于你們的折沖都尉,耽擱了軍機大事你區(qū)區(qū)一介校尉擔當?shù)闷???p> 真?zhèn)€是囂張跋扈啊......李白“嘿”了一聲,擺了擺手:“開關(guān)驗人?!?p> 吱啦啦城門打開。
那名騎士還以為李白被他震懾到了,不屑地哼了一聲,剛想帶隊進入,就被十幾名唐軍射手瞄準了要害。
當下,他的臉瞬間陰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來:“大膽,爾等想要造反嗎?”
李白冷笑一聲:“不好意思,職責(zé)所在,朱宇君,你去核實對方的身份,倘若身份不明,就地格殺!”
游擊將軍雖然時隔雜牌將軍,但到底也是將軍,比他果毅都尉要高一籌,又是監(jiān)軍親信,哪里受得了這個氣?但是形勢比人強,當下陰沉著臉配合朱宇君核驗了身份。
“身份確認無誤,徐將軍請吧。”朱宇君道。
徐無良冷笑了一聲,將目光投向了城頭巋然不動的李白,怨毒道:“你等著。我們走!”
望著那些唐騎消失在視線中,李白的臉色卻變得越發(fā)陰沉了起來,這監(jiān)軍純粹就是個豬隊友,此時蹦出來搞事,怕是要給他惹來不少麻煩。
“老朱你在這里盯一下,我回去看看?!崩畎讎诟赖?,說著走下了城門。
......
折沖府內(nèi)
徐無良大步走進,一行人甲胄鏗鏘,盛氣凌人。
“花木蘭花都尉聽令!”他一進門就大喝道。
便看到一個不慌不忙的緋紅身影緩緩踱出了大堂,悠然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徐無良,有什么事你說吧?”
徐無良掃視著對方火辣的身材,眼神中隱晦地透露出了一絲渴望。
嘿,花木蘭,又在老子面前秀你這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老子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就算是條巨龍,也要乖乖匍匐在老子的身下!
他清了清嗓子:“花都尉,碎夜鎮(zhèn)守使杜懷寶遭遇刺殺,職司由監(jiān)軍李恪暫攝……”
“什……什么?”
花木蘭已經(jīng)聽不下去他究竟說了什么了,她的一顆心轟然間墜入了深淵,杜懷寶不單單是她的上司,對她更有知遇之恩,居然被刺殺了......
從門外走進來的李白恰好聽到了這句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監(jiān)軍暫攝?”
老郭搞什么飛機?
讓這蠢材上位這長城還能不破?
他哪里知道郭虔瑾雖然是北庭都護,實際上根本沒有職權(quán)管轄碎葉監(jiān)軍,畢竟監(jiān)軍實質(zhì)上只對皇帝負責(zé),按照道理,在主將出意外之后,也的確應(yīng)當由監(jiān)軍暫攝軍務(wù)。
“不可能!杜將軍武藝高強,又是稷下門徒,怎么可能會這么輕易被人刺殺?”花木蘭的眼神與李白迅速碰在了一起,原本激動的情緒瞬間冷靜了下來,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亂。
“是山中老人的刺客,杜將軍一時不察著了別人的道兒也屬正常。”徐無良冷笑道。“另外花都尉你也別假裝這么驚訝了,監(jiān)軍大人懷疑你對此事知情,與敵人勾結(jié)。已經(jīng)解除了你的職務(wù),現(xiàn)在由我徐無良暫代第一防線折沖府的都尉?!?p> “荒謬!”李白突然發(fā)出了一聲暴喝,“沒有證據(jù)就憑他李恪一個莫須有的懷疑,就能解除我們第一防線折沖都尉的職務(wù)?”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徐無良回過頭,見是剛剛為難過自己那人,皮笑肉不笑,眼神中隱晦地閃過了一絲殺機,“我之前跟你講讓你等著,以后有你好受的?!?p> “還有花都……哦不,現(xiàn)在你什么都不是了,還不趕緊帶著你的人收拾東西離開折沖府?”他扭過頭,不屑地望了這個曾經(jīng)自己只能仰望的女將軍一眼,隨即走到了李白身邊,伸出手戳著李白的胸口。
“這是你養(yǎng)的面首?小白臉一個,以后我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做惹到不該惹的人。”徐無良哈哈大笑了起來,當真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看啊,以前杜懷寶那個蠢貨覺得你處處比我強,可現(xiàn)在呢?
杜懷寶死了!
你也終于落到老子手里了,接下來的日子老子一定要好好炮制你,還有這小白臉,我要親手折磨致死,哈哈哈!
他肆意狂笑,臉上的春風(fēng)得意簡直掩飾不住。
然而下一刻,一道血光飛起,李白便看到花木蘭的劍下,一顆笑容凝固的大好頭顱滾落在地,如同爛西瓜一般,兀自瞪著一雙陰褻的雙眼,卻再也無法吐出一言。
倆隨著他一同進來的唐騎愣住了,立刻拔出佩刀。
幾乎是在同一刻,李白毫不猶豫直接出劍,鋒利的劍氣瞬間席卷而出,透過了對方的脖頸,了結(jié)了對方的性命,而緊跟著他又一腳踹在另一個唐騎的胸口,伴隨他猝不及防被踹飛的同時,一只鐵拳轟然間砸碎了他的脖頸。
花木蘭挑了挑眉,有些不滿,她沒想到李白動手這么果斷,原本這些都是她要做的。
“為什么?”
花木蘭在問為什么李白會毫不猶豫跟自己一同動手,這可是相當于謀逆的大罪,一旦沾染,這輩子恐怕都無法洗去。
“你又為什么?”
李白在問為什么花木蘭會突然暴起殺人,這確實讓他有些猝不及防,所以現(xiàn)在他的臉色不免有些陰沉。
女將軍笑了,仿佛剛才那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根本不是她一樣。
“我知道這貨是什么玩意兒,眼高手低,好大喜功,跟李恪是一類人。他守不住長城,來這里只為奪權(quán),會害死很多人,我不能放任他鬧事,只能讓他永遠閉嘴?!?p> 李白皺了皺眉,頭一次感覺花大姐似乎有些太過殺伐果斷了:“難道不能把他們抓起來嗎?”
花木蘭從院子里的水缸里舀出了一瓢水,遞給李白:“擦擦劍,順道把我的也擦了。他帶來的其他人可以先關(guān)起來,但是他不行?!?p> “為什么?你們以前有仇?”李白感覺花木蘭應(yīng)該不是那種睚眥必較的人。
“因為他欺負了我的人,而且還想害死你。”花木蘭扭過頭,解釋道,“去把這些事辦了吧,這次算姐連累了你?!?p> 李白莞爾,“我的人”三個字或許跟愛情無關(guān),但聽起來真的很讓人暖心。
于是他道:“你剛才問的問題我還沒給你答案?!?p> “為什么?”花木蘭鄭重道。
李白笑了:“剛剛你已經(jīng)說過了。”
為什么毫不猶豫支持你?
因為我是你的人??!
李白擦拭著劍刃上的血跡,折沖府內(nèi)的血氣很刺鼻,但偏偏兩個人便因此油然而生出一種小浪漫的感覺。
李白不是一個暴虐的人,脾氣其實還不錯,也不是嗜殺的梟雄,胸?zé)o大志。
他所憧憬的未來原本不過是蝸居在TJ一角公寓,有著一個并不怎么漂亮但卻溫柔的女人陪伴,兩人用同一個漱口杯,共用不分彼此的洗發(fā)水與牙膏,然后每天起來互道早安,隨即走向生活。
像這種動不動就殺人,飆血的場景原本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jīng)走進了新世界的大門。
而且最重要的是,跟這樣一個自己所喜歡的少女一塊殺人,感覺居然還很不錯。
花木蘭也笑了,將一柄短劍放下:“去吧,姐一個人呆會兒?!?
瘋狂的石頭怪
ps:發(fā)現(xiàn)老有人吐槽石頭更新速度,其實新書期一般都是每天兩更,每更2000字,這在起點基本上是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因為更新太快可能要提前上架,縮短新書期。 而石頭每天雖然是一更,但是長?。¢L且持久!一更四千多的字,這貌似跟其他作者的更新屬于一個檔次,甚至還要多些。 另外求推薦,求收藏,現(xiàn)在本書是都市分類新書榜第十二,與前兩名差距很小,只要加把勁就能進前十,并且在分類榜單里面得到展示。 拜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