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萬物終焉（二）

　　“我不相信王室有參與進來。”卡洛曼像是要堅定自己信念似的高聲否定道。

　　如果被自己一直所效忠的對象背叛，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沖擊。

　　“我只是說您所中的毒的源頭來自馬LS，并沒有說王室有份參與?！彼_利安解釋道。

　　事實也確實如此，雖然從表面上看王室得到了對松加德乃至諾斯嘉德的宣戰(zhàn)借口獲益最大，但王室就未必參合在這里面。

　　“如果您了解萬物終焉您也許就不會這么懷疑了。在他們的眼中只有毀滅，但是在他們的神隕落之后，他們能造成的破壞及其有限。因此他們常常借助刺殺來制造混亂，在混亂之后想要毀滅什么——比如一個國家，那簡直再容易不過了?！?p>　　薩利安反而開始為王室辯護起來，因為他知道如果他一位的將王室視為敵人，那么卡洛曼很可能回到護衛(wèi)王室的立場上。

　　而如果他開始為王室辯護，那么卡洛曼就會停止思考王室沒有參與陰謀的可能性，而不斷為自己找王室參與陰謀的證據(jù)。這樣的招數(shù)對卡洛曼這樣心思重的人再合適不過了。

　　果然，薩利安話一說完，卡洛曼緊皺的眉頭鎖得更加緊了。

　　卡洛曼不是沒有做過用傷害無辜者的利益乃知性命來達到自己目的的事。但是一直以來，他都是站在獲利的一方，并用他們是為了拉瓦隆的未來而犧牲的來麻痹自己的心靈。

　　卡洛曼也一直以為當自己處在犧牲者的位置時，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自己。

　　就像是之前克里斯要挾薩利安時，雖然卡洛曼嘴上說回味薩利安解釋，但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但那時候做出這個決定僅僅是因為自己知道自己已經(jīng)命在旦夕。

　　但是當自己真正有可能成為犧牲者的時候，卡洛曼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偉大。

　　尤其是卡洛曼在發(fā)現(xiàn)自己有很大可能活下去之后，卡洛曼就開始不斷的思考。

　　比如自己到底是為拉瓦隆犧牲還是為拉瓦隆王室犧牲？甚至思考王室就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活著的自己比死去的自己更有價值，或是王室與松加德開戰(zhàn)未必能有好結(jié)果，諸如此類的問題。

　　總之卡洛曼不斷的在給自己找借口來說服自己犧牲是不必要的，畢竟他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死在松加德，那么王室與松加德乃至諾斯嘉德開戰(zhàn)必成定局——這也是自己出使的真正目的。

　　薩利安就坐在座位上任由卡洛曼自己思考。房間中只有卡洛曼不斷加重的喘息聲，煩躁不安的情緒縈繞在卡洛曼心頭。

　　“如果我是您我就不會再繼續(xù)想下去?！彼_利安勸慰道。

　　“沒錯！”卡洛曼重重的嘆了口氣，苦笑道：“我終究還是王室的封臣即使王室真的參與了陰謀，我也不能做什么?！?p>　　薩利安見卡洛曼臉上的愁云仍未散去，就知道卡洛曼的心結(jié)并未解開。其實王室是否參與陰謀并不重要，關(guān)鍵是卡洛曼到底怎么看，而薩利安所做的不過是將已經(jīng)產(chǎn)生的裂痕再次擴大罷了。

　　但薩利安也明白，不能再繼續(xù)挑撥了，不然卡洛曼反應(yīng)過來就會再次回到王室的立場上去，甚至?xí)纫酝訄远ā?p>　　薩利安重新轉(zhuǎn)入正題道：“正如我所說，萬物終焉現(xiàn)在只能夠借助暗殺來挑起混亂，這些年來不僅僅是你們，萬物終焉也在不斷的嘗試對松加德進行滲透?！?p>　　卡洛曼剛想反駁，就被薩利安一個我們都知道怎么回事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對你們的防御只是附帶的，我們真正防御的主要還是萬物終焉?！?p>　　“等等為什么萬物終焉會將你們當做目標，而且還如此的鍥而不舍？”卡洛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王室在松加德上損失了過多的人手之后就徹底的放棄了對松加德的滲透，而萬物終焉作為一只失敗了的隊伍，為何會任由自己在松加德的土地上不斷流血。

　　“因為他們在松加德的土地上損失了太多，就像是賭徒，總是希望于不斷的下注而最終翻盤。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一群瘋子，瘋子行事是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又或者我們將松加德境內(nèi)的萬物終焉的據(jù)點徹底清除了，至少到您到來之前為止，松加德境內(nèi)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萬物終焉的痕跡?！?p>　　卡洛曼覺得估計最后一點才是最主要的原因，萬物終焉與松加德之間結(jié)怨太深。作為曾經(jīng)擁有真神的教派組織，折在一片蠻荒之地的領(lǐng)主手上，萬物終焉咽不下這口氣實屬正常

　　薩利安也趁這個機會向卡洛曼解釋道：“如果只是領(lǐng)主間互派間諜刺探的行為我完全能夠理解，但是萬物終焉的恐怖之處在于它們的刺客往往具有雙重身份，所以萬物終焉實際上折在我們手上的人手有很多?！?p>　　薩利安說著掏出了一份名單遞給卡洛曼道：“這是被我們抓住并處決了的間諜名單，如果你相信我所說的，那么我可以告訴你這名單上的都是萬物終焉的刺客?！?p>　　卡洛曼看到名單上有幾個熟悉的名字，那是自己親手派出的刺客。在名單上薩利安對每一位刺客都做出了標注，有的是被洗腦了的雙面間諜，有的則是類似于威爾或是克里斯那樣被取代的刺客。

　　總之，光是這份名單就讓卡洛曼流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王室越來越喜歡使用刺客或是間諜，自己以及王室常常得意于手下的領(lǐng)主被自己手中的間諜滲透的如同篩子，但是王室本身很可能已經(jīng)被萬物終焉所滲透。

　　當卡洛曼想到國王老去，年幼的王子繼位就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當王室以為躲在暗中可以操控所有貴族的時候，絕不會想到，在暗中還有另一只手在悄悄地掌控局勢。

　　災(zāi)難已經(jīng)降臨而所有人都還茫然無知。

　　而這正是薩利安將這份名單交給卡洛曼的原因，凱恩很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拉瓦隆有被萬物終焉滲透的趨勢。

　　但是松加德并未對外發(fā)出過警報，畢竟說了也未必有人相信。況且凱恩本身也有著讓拉瓦隆亂起來，最后松加德再一舉平定拉瓦隆的動亂的想法在里面。

　　只是這一次，火快要燒到自家頭上了，凱恩同意薩利安交出這張名單的原因就在于希望能用這張名單換取半年的安穩(wěn)日子。

　　卡洛曼即使懷疑這張名單的真實性，也會著手進行調(diào)查。只要開始調(diào)查，總能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到時候只要國王的頭腦足夠清醒就知道到底應(yīng)該選擇清除潛伏在內(nèi)部的敵人，還是選擇對付外面暫時沒有顯露出威脅性的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