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的不搞笑,是我看到你太開心了……”男子所說的話,一句比一句好聽。
楊悅琪極力保持鎮(zhèn)定,以免被這小子的甜言蜜語沖昏頭腦,冷冷的回他:“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被我綁著,才會這么開心呢。”
說到綁人一事,男子終于舍得板起臉,一本正經(jīng)的說:“你能設(shè)法保護自己,我很開心,不過既然我已經(jīng)來了,以后就由我來守護你,你在這個地方呆一天,我就保護你一天,絕不會讓任何人碰你一根手指頭!”
越聽越覺得這個人待她非同尋常,楊悅琪忍不住開口問他:“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俊?p> “這還用問嗎?”不知道什么時候,男子已經(jīng)解開了繩索,并把它們從身上褪下丟到一旁。
“咦?你是怎么弄開的,我綁的應(yīng)該很結(jié)實的!”楊悅琪詫異的看著他。
“傻丫頭,你真以為這樣就能把我困住了?”男子得意洋洋的說。
此時此刻,楊悅琪已經(jīng)沒那么忌憚他了,便由著他丟了繩索,不過,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免不了要嘲諷他一下:“呵,聽你這口氣,你還很不簡單呢?!?p> “萱萱,你不會是……不認識我了吧?”幾番對話下來,男子終于意識到,眼前的人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楊悅琪反問:“我應(yīng)該認識你嗎?”
男子的表情更加凝重了,氣憤的罵道:“這幫畜生不會是給你下了什么藥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一覺醒來,就什么都不記得了,你要是知道的話,跟我大致說說吧。”除了裝失憶,楊悅琪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對方解釋了,誰讓她初來乍到,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你自己是誰,你總該記得吧?”男子問道。
“聽她們說,我原來是太傅千金?!睏類傜魅鐚嵒厮?,這是她目前唯一知道的訊息了。
男子注視楊悅琪良久,眼睛里寫滿了心疼,最終沉聲說道:“沒關(guān)系,忘記就忘記吧,之前還總擔(dān)心你承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擊,現(xiàn)在你既然已經(jīng)拋棄了那些痛苦的記憶,我心里反倒踏實些。”
“大約半年前,我受命隨景王出征去邊關(guān)平亂,哪料走后不久,先帝就駕崩了,等我們在邊關(guān)收到消息的時候,如今這位天子已經(jīng)登基,原太子不幸遇難,左叔父也被……如果你真的發(fā)生不測,我會內(nèi)疚死的?!蹦凶雍喍虒類傜髡f了來龍去脈。
聽完男子的敘述,楊悅琪更加心安了。原來,這家伙竟跟左萱好到這般程度,那是不是就不用擔(dān)心,今晚會被他占便宜了。楊悅琪小心翼翼的問他:“你今天來這里,其實是來救我的,而不是花錢睡我的,對吧?”
聽了楊悅琪直白的問話,男子較真的反問:“這兩者之間有沖突嗎?”
“有,當然有?!睏類傜髁x正言辭的說。
“二者兼顧,可行嗎?”男子用他可憐兮兮的目光看著楊悅琪,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
楊悅琪自然看出他是在逗她,便狠狠瞪他了一眼:“你說呢?說點正經(jīng)的,你叫什么名字呢?”
原本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分,卻要像陌生人一樣先做番自我介紹,男子只能苦笑著自報家門:“我叫瞿牧烜,從前你都是喊我牧烜哥哥的,不過,眼下為了救你,我是喬裝進京,對外自稱玄公子?!?p> “那你跟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呢?”話問出去的同時,其實楊悅琪心里已經(jīng)隱約有了答案。因為瞿牧烜在望著她時,那眼神炙熱的恨不得要將她烤化了。
“原本你我的婚期,就定在今年年底,如果不是此番變故,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太傅府里準備嫁妝?!宾哪翢@看似平凡的語氣中略微透出些傷感。
聽了瞿牧烜的回答,楊悅琪突然不知該怎么接著往下聊了,原來可憐的不止左萱一個,這瞿牧烜也挺讓人同情的,自己的未婚妻被皇帝一聲令下丟進青樓,他卻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抗衡。誰讓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當兩人越聊越深入的時候,距離也不知不覺拉的得更近了些,瞿牧烜隱約聞到楊悅琪身上有一股濃郁的香氣,便面帶不悅的皺皺鼻子問她:“你身上這是什么味道?”
“脂粉味啊,她們在我身上撲了很多粉?!边@棲鳳閣里的姑娘個個都是芬芳馥郁,香氣逼人,楊悅琪完全能夠理解,畢竟她們身處這種特殊職業(yè),越是裝扮的妖艷嫵媚,就越招客人待見,但捧著脂粉罐子跟不要錢似得玩兒命往身上招呼,楊悅琪還真有些受不了。
瞿牧烜一臉嫌棄的催促她洗澡:“趕緊洗了去,好好的姑娘家,都被這亂七八糟的味道給熏壞了。”
說起來,這棲鳳閣里姑娘們用的胭脂水粉,卻不是尋常街市上能買到的,而是掌柜的雋姨用獨門配方配制的,氣味香濃不說,還帶些催情的功效。楊悅琪見瞿牧烜對這脂粉的味道竟如此排斥,妥妥的一個個正人君子,不由嬉笑著調(diào)侃他:“一看你就是不經(jīng)常逛窯子的,如此惹人迷離的味道你居然聞不慣?!?p> “我要是經(jīng)常逛窯子,你還肯跟我在一起嗎?”瞿牧烜直白的問楊悅琪,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看著她。
奶奶的,這貨又開始了撩人了!楊悅琪嚇得趕緊把目光投向別處,避免與瞿牧烜對視,省的魂兒被他給勾走了。嘴上也忙機智的岔開了話題:“又不是我想撲這么厚的粉的,別說你聞不慣,連我自己也嗆的頭暈?zāi)?,但這畢竟是人家地盤,擦不擦粉又不是我說了算的?!?p> 楊悅琪若無其事的將瞿牧烜的問題糊弄過去,瞿牧烜也并沒在意,似乎她回不回應(yīng)都不打緊,只態(tài)度溫和的叮囑她:“你在這兒乖乖等著,我去安排他們給你打洗澡水。絕不能讓你帶著這種氣味睡覺?!?p> 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準備好了,瞿牧烜剛發(fā)了話,浴桶就被幾個人抬進了房間,熱水、花瓣、浴袍等一應(yīng)俱全,當所有東西都準備停當后,楊悅琪看著仍端坐在桌旁一動不動的瞿牧烜,旁敲側(cè)擊的提醒他:“瞿大少爺,我要開始洗澡了,你是不是應(yīng)該……”
“你脫吧,我不會亂看的,你也知道我今晚是以恩客的身份出現(xiàn)在這里,我這個時候若是出了這房門,別人會起疑的。”瞿牧烜振振有詞的回道。
讓旁邊坐個大活人瞅著她脫光光,楊悅琪肯定不干“你在這兒,我怎么洗???”
瞿牧烜作勢把臉扭向一邊說:“你只管洗你的,我把臉轉(zhuǎn)過去就是了?!?p> “那不行,我要把你眼睛蒙起來?!笨傣哪翢@這樣子死活是不肯出去了,楊悅琪索性拿了條絲帕,上前將他的眼睛給蒙上。
楊悅琪為瞿牧烜蒙眼睛時,他唇角隱隱帶著笑意,用志在必得的語氣說:“傻丫頭,反正你整個人都遲早是我的,現(xiàn)在還有必要計較這些嗎?!?p> 楊悅琪一邊給手帕打結(jié),一邊小聲嘀咕:“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你是哪兒來的自信?!?p> 楊悅琪嘀咕的聲音太小,瞿牧烜沒聽清楚,便慫恿她說:“如果是我喜歡聽的話,你不妨大點聲音說!”
確定將瞿牧烜的眼睛蒙嚴實后,楊悅琪走去一邊脫衣服,一邊回應(yīng)了他的話“不確定你喜不喜歡聽,我覺得還是小點聲說為妙?!?p> 楊悅琪緩緩進了浴桶,先是放松的倚著桶壁閉目養(yǎng)神片刻。
聽到水流動的聲音,此刻已淪為盲人的瞿牧烜仍不忘為楊悅琪擔(dān)憂:“你說你非要遮住我眼睛,讓我什么都看不到,待會兒水涼了,誰來給你加水呢?”
“放心吧,大少爺,我自己來就行?!?p> “喊我相公,不然我可摸索著去找你了?!宾哪翢@嚇唬楊悅琪。
楊悅琪嚇得忽然睜開眼睛,氣憤的威脅瞿牧烜“我現(xiàn)在沒心情跟你玩捉迷藏,你敢往前邁一步,我就把你丟出去?!?p> 雖說狠話已經(jīng)撂出去了,楊悅琪還是生怕瞿牧烜在那邊不甘寂寞出幺蛾子,便也沒心情再泡下去,只粗略將身體上下搓洗了一遍,匆忙的出了浴桶。
出浴桶后,楊悅琪簡單的在身上裹了件貼身的衣服,又將頭發(fā)擦了擦挽在腦后,方對瞿牧烜說:“我好了,你可以把手帕去掉了。”
瞿牧烜伸手去掉了蒙在眼睛上的手帕,看向只穿著貼身內(nèi)衣的楊悅琪,視線經(jīng)過她細嫩的脖頸時,霎時變了臉色,眉頭緊鎖著厲聲問她:“你尋過短見?”
楊悅琪一臉茫然的回答:“沒有啊?!?p> 瞿牧烜滿臉緊張的跨到楊悅琪跟前,不由分說的俯身緊挨著她脖子細看:“那你脖子上的勒痕是怎么來的?”
“我也不知道。”聽說自己脖子上有勒痕,楊悅琪忙逃離瞿牧烜的控制,溜去鏡子前看了看,發(fā)現(xiàn)脖子上確實有一道明顯的淤青,瞬間有些心疼這個叫左萱的女子。這道勒痕定是她穿越到這里之前留下的,左萱曾尋死過嗎?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xiàn),她此刻又是死是活呢?
楊悅琪黯然想著,不知道她一朝穿越回去,左萱還能不能蘇醒過來,想到自己既然過來占了人家身子,不如趁機為她把將來的路鋪好,也不枉她穿越這一場,便問瞿牧烜:“你可謀劃好了營救我出去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