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悅琪的保證不僅沒讓瞿牧烜心安,反倒讓他心里更不好受了,念及她身處在這種地方,每天像是坐牢一般,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慚愧:“對不起,還要委屈你在這里再熬上幾個月,等風頭差不多過了,我會盡快著手安排你隨我離開京城,到那個時候你就自由了?!?p> “等多久都沒關(guān)系的,反正有你護著我,我一點也不覺得苦?!睏類傜髡f的是心里話。左萱或許無法忍受棲身于棲鳳閣,她卻是完全沒問題的。反正又不用接客。她倒是開始擔心,若是身處現(xiàn)代的哥哥哪天良心發(fā)現(xiàn),設(shè)法把她給弄了回去,不知道瞿牧烜在這邊會是什么反應(yīng)呢?
瞿牧烜伸出雙手輕撫楊悅琪的肩頭,語氣寵溺的說:“看來我的萱兒是真的長大了,都知道怎么安慰我了”。
楊悅琪特別想告訴瞿牧烜,她的真實年齡都已經(jīng)25歲了,他應(yīng)該喊她一聲姐才對。只不過想到人家口中念的是萱兒長大了,貌似跟她沒關(guān)系,便只在心里呵呵了兩聲,沒有搭他話茬。
這個瞿牧烜也是可惡的緊,你走就走吧,臨走前非要在楊悅琪的額頭上親一口。他親完倒是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徒留下楊悅琪一個人在原地凌亂。
好在楊悅琪一向是個心寬的主,待心潮差不多平靜后,她默默安慰自己,罷了,不跟這傻小子計較那么多,念在他剛承諾了要帶她出去游玩的份兒上,這一吻就當是給他的報酬好了,何況……他又那么帥,如此一想,倒覺得像自己占了便宜似得,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
自瞿牧烜匆匆離開后,楊悅琪當真如對他做過的承諾一樣,老老實實的待在房間,哪里也不曾去,倒是徹底與是非絕緣了,只是這無聊的程度可想而知,這兩天的時間里,她幾乎是抱著沙漏一秒一秒的熬著過的。
終于到了約定好的日子,瞿牧烜果然沒有食言,早早的就趕到棲鳳閣來接人了。
“姑娘醒醒!”
朦朦朧朧間,楊悅琪意識到卓珊正站在她床前小聲的喊著她,且還用手一邊輕推著她。
楊悅琪半睡半醒的瞇著眼,恍惚看到窗外的天色好像還沒亮透,便迷迷糊糊的問卓珊:“你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卓珊提醒她:“你忘了嗎,公子說今天要帶你出去游玩,公子的馬車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p> 聽說瞿牧烜來接她了,楊悅琪一下子來了精神。巴巴的盼了兩天,怎么可能忘呢,她只是沒想到會來這么早而已,忽而想起他既然來了,怎么還沒瞧見人,便問卓珊:“他怎么不進來呢?”
卓珊告訴她:“姑娘不是還沒穿衣服起床嗎,公子命我過來喊你起床,他大概去跟那掌柜的打招呼去了?!?p> 楊悅琪一想也對,確實有和掌柜的打招呼的必要。以左萱現(xiàn)在這尷尬的身份,是不可隨意出門走動的,若是連招呼都不打就把她帶出去玩的話,掌柜的這邊找不到人肯定要著急,萬一以為她跑路了,跑去報官也說不定。
楊悅琪開開心心的穿衣下床,迅速的整理好個人衛(wèi)生。不得不說,自從這頭發(fā)剪短以后,打理起來明顯方便多了,趕時間的時候,楊悅琪甚至連梳子都不用,隨手將頭發(fā)抓在一起,拿根發(fā)繩捆起來就搞定了。
收拾完畢,正準備出發(fā)時,楊悅琪忽然發(fā)現(xiàn),打起床好像還不曾看見香兒,便問卓珊:“香兒呢,還沒起床嗎?”
“公子是要帶姑娘去玩的,我跟著去就已經(jīng)夠多余了,不如把香兒留在這里吧?!弊可簩類傜鹘忉屨f。
既然卓珊都這么說了,楊悅琪也不再勉強,興沖沖的出了房門直奔樓下,走到一樓時,看到棲鳳閣掌柜的雋姨正在前邊站著。
棲鳳閣本就做的是晝伏夜出的生意,這里的人通常每天晚上都要熬到很晚,起床自然也都比較晚。楊悅琪心想,若不是她的原因,雋姨這個點兒應(yīng)該還在睡大覺吧,便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雋姨,我這出去玩一趟,還要連累上您也跟著起這么早?!?p> 雋姨不屑的淺笑了一下,說:“即便是擱平日里,我這個時間也已經(jīng)起了,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天天睡懶覺啊?!?p> “那雋姨這生活習慣挺好的哈?!睏類傜麟S意的恭維了一句。心里卻偷偷合計著:這會兒肯定還不到六點吧,你一個老鴇不踏踏實實的睡會兒美容覺,每天起那么早,圖什么呢?
“難得出門一趟,記得玩盡興一點,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回頭別忘了跟我推薦一下,趕明兒我也瞧瞧去?!彪h姨對楊悅琪交代道。
楊悅琪十分痛快的答應(yīng)了:“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wù)?!?p> 見楊悅琪磨磨蹭蹭還沒要走的意思,雋姨忍不住催促她:“行了,也別跟我在這兒瞎耽誤時間了,趕緊出去吧,那玄公子該等急了?!?p> “好嘞,雋姨再見?!睏類傜鳉g快的向外面奔去,奔到大門口處,因為擔心自己的美貌會過于惹人矚目,還特意在臉上捂了一塊面紗才敢出門。
楊悅琪帶領(lǐng)著卓珊出了棲鳳閣的大門,看到有輛馬車正停在門前。楊悅琪也不考慮那么多,毫不含糊的上了馬車,鉆進車內(nèi),發(fā)現(xiàn)馬車里面已經(jīng)坐了一個人,此人當然是瞿牧烜這小子了。
瞿牧烜正坐在車廂后方,楊悅琪不愿靠他太近,便遠遠的側(cè)坐著,約摸著卓珊應(yīng)該是在馬車外面斜坐著了,楊悅琪這邊剛坐穩(wěn),即聽到揚鞭的聲音,馬車開始前行了。
一想到要和瞿牧烜在這小小的車廂內(nèi)獨處很久,楊悅琪的腦仁兒就隱隱作痛,再說這家伙打她進了車廂,就一直直勾勾的看著他,不知道待會兒他又會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來,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楊悅琪首先打破沉默,用心良苦的拋出話題問他:“剛剛你都跟掌柜的說了什么?。俊?p> 瞿牧烜淡然回道:“沒什么,就是告訴她要帶你出門游玩的事?!?p> 恩,僵持的場面似乎緩和了不少,楊悅琪再接再厲的聊下去:“那她都跟你說了什么呢?”
瞿牧烜仍表情淡然,只是說出的話讓楊悅琪有點不淡定了:“她說你是個很好的姑娘,讓我千萬要好好珍惜你,不可辜負了你?!?p> 喲,掌柜的真的這么說嗎?楊悅琪不禁心頭一暖,原來她對自己印象這么好呀,看來自己果然是人見人愛,魅力無邊啊。
見楊悅琪呆呆的不再主動問話,瞿牧烜反過來問她:“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楊悅琪剛才凈忙活著自戀了,還沒想好下一步該怎么應(yīng)付,于是倉促回道:“沒了?!?p> 瞿牧烜臉上忽而現(xiàn)出神秘一笑,說:“那就換我問你好了?!?p> 只要不動手動腳,怎么著都行,楊悅琪欣然同意:“那你問吧?!?p> 瞿牧烜問:“這兩天想我了嗎?”
臥槽,一上來就發(fā)大招啊。楊悅琪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臟,差點心肌梗死了,早知道就不讓他提問了。楊悅琪暗嘆,古代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太不好過了,居然沒有速效救心丸賣。
“你還沒回答我呢?”瞿牧烜緊追不舍的問。
“想……了……”為了能出行順利,楊悅琪委屈求全的敷衍了一句。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瞿牧烜似乎很滿意,于是接著又問:“既然想我,進了車廂為什么又離我那么遠?”
凈問些讓她不知道如何作答的問題,場面越來越不受控制了,楊悅琪只好干笑著解釋說:“我懶得往里面挪而已。”
瞿牧烜:“這兩天都做了些什么呢?”
楊悅琪:“除了干等著你,什么也沒做?!?p> 瞿牧烜:“今天起的這么早,你可還困嗎?”
說到困,楊悅琪突然來了靈感,她可以假寐啊,這樣就不用絞盡腦汁的和他周旋了,便假裝伸個懶腰,懶懶的倚著身后的車壁說:“你別說還真有點,我再瞇一會兒,到了地方你再喊醒我?!?p> 楊悅琪沒想到,她眼睛剛閉上,瞿牧烜罪惡的雙手就趁機向她伸去,并念念有詞的說:“那樣睡著不舒服,過來我抱著你?!?p> 可就一眨眼的功夫,楊悅琪徹底失守了。盡管她一再對瞿牧烜說不用啦!不用啦!還是被他不由分說的將她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像爹抱著自家閨女似得抱著她。
距上一次被人這么抱著,至少應(yīng)該有二十年了吧?
楊悅琪不悅的板著臉,埋怨瞿牧烜:“你這樣抱著我,我就真的睡不著了?!?p> 瞿牧烜得寸進尺的說:“睡不著,那就陪我再聊會兒天。”
“你小時候就是這么對我的嗎?”楊悅琪突然有些好奇,在她沒穿越到這里之前,他對左萱該不會也是這樣吧,也不知道從幾歲開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