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楚軒雙目一閉,向著下方翻滾的巖漿落去。即便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肉身被生生燒成灰燼的劇痛還是令楚軒痛不欲生,甚至于連靈魂都虛幻了幾分。
下一刻,楚軒的肉身再度重塑而出,但瞬間又被燒至灰燼。如這般循環(huán)往復(fù),楚軒所要承受的痛苦即便比之先前的嚴(yán)寒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與此同時,在楚軒靈魂中閃爍著的本源火,也以一種幾乎無法察覺到的速度壯大著,按照眼下的速度來看,楚軒怕是要經(jīng)歷千萬次這樣的痛苦才能讓本源火徹底穩(wěn)定下來。
當(dāng)然,這一切,楚軒并不知曉,或者說根本就無法知曉。此刻楚軒的全部心神都為劇痛所淹沒,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去關(guān)注其他。
若是將先前的嚴(yán)寒比作一次酷刑,那么這一次的考驗便如同將世間的極刑一一施加在楚軒的身上,此時的楚軒真切地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本以為經(jīng)歷了這么多,自己對于疼痛的忍耐力已經(jīng)算得上不錯,然而在此時看來,卻依舊是那么脆弱,經(jīng)受不住風(fēng)浪。
轉(zhuǎn)眼之間,三日過去,這短暫的時間對于楚軒而言卻是無比的漫長。在此期間,楚軒的肉身毀滅了數(shù)萬次,又重塑了數(shù)萬次,而那本源火才達到了黃豆大小。
直到此時,楚軒方能使自己的意識從那無盡的折磨中解脫出一絲,望著本源火增長的速度,楚軒心中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隨即便準(zhǔn)備付諸實施。
下一刻,楚軒的靈魂猛地膨脹,離開了本源火所庇護的范圍。同一瞬間,一股比先前還要強上千萬倍的劇痛襲來,楚軒的靈魂幾乎破損。
此地的溫度已經(jīng)達到了能夠灼燒靈魂的程度,修士的靈魂本就脆弱無比,好在楚軒有本源火護住靈魂最核心的部分,否則楚軒也不敢如此嘗試。
下一刻,楚軒的靈魂再次凝聚,雖說并未變得強大,但卻多了一絲韌性,而隨之而來的是本源火一次明顯的增長,說明楚軒的這一想法乃是行之有效的。
然而,這樣做的代價便是此刻楚軒的腦海之中一片混沌,唯一的念頭便是要繼續(xù)堅持下去,這已經(jīng)不是楚軒思考的結(jié)果,僅僅只是一種本能,一種執(zhí)念。
楚軒本就不是甘于平庸之人,通往巔峰的路,即便再痛苦楚軒也不會選擇放棄。相反,若是能夠用痛苦換得強大的實力,再怎么非人的折磨他也能甘之如飴。
伴隨著靈魂的再一次消散,楚軒的靈魂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卻因為沒有肉身,不曾傳出絲毫的聲響,唯有灼熱的巖漿在不斷地翻滾,年復(fù)一年,不曾停息。
漸漸地,楚軒的意識陷入沉寂,只留下一絲本能在不停地擴張著靈魂,接受著巖漿的洗禮。此刻這數(shù)萬年無人光臨的火山之中,只能看到一團白色的火焰在巖漿之中沉浮。
轉(zhuǎn)眼間星辰變換,日月交替,直到某一天,翻滾著的巖漿于一剎那間忽地靜止,整個世界都在同一刻陷入停滯,這就是上古大能的手段。
而那巖漿之中,一具光潔如玉的身軀緩緩成形,那身軀的眉心處,赫然有一白色的印記閃現(xiàn),隨即便暗淡下去,仿佛從沒有出現(xiàn)一般。
下一刻,那具身軀忽地消失在原地,沒有留下半點的痕跡,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這片世界中一般。而隨著那軀體的消失,這片世界也于同時開始重新運轉(zhuǎn)。
此刻的炎祖?zhèn)鞒兄?,于冰壁上滑動玩耍著的小金忽地看到光華一閃,半空之中憑空多出了一道身影,徑直向著地面墜去。
小金趕緊將那身軀接住,不由地一愣。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的焚燒與重塑,楚軒原本有些黝黑的皮膚變得如同初生嬰兒般白皙光滑,隱隱透出一股晶瑩剔透之感,又極具韌性。
這樣的皮膚,足以讓世間的大部分女人趨之若鶩,但想想楚軒先前遭受到的痛苦,這樣的皮膚也不是輕輕松松便能獲得的。
當(dāng)然這皮膚的變化只是楚軒此次收獲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此刻楚軒的腦海之中,一團乳白色的火焰憑空出現(xiàn),沒有尋?;鹧娴谋╈?,焦躁,反而有一種清涼之感。
不多時,楚軒醒來,只覺頭痛欲裂,腦海之中似有萬千蟲蟻在撕咬。而此時,那乳白色的火焰緩緩移動,楚軒頓覺頭痛減輕了不少。
隨即,炎祖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贊許,“我的傳承者,你能有這般膽識,令我都感到汗顏。即便是當(dāng)年的我,也不曾敢于這樣做。”
“我相信,只要你不隕落,日后成就絕不會弱于我。好了,如今你已經(jīng)有了接受我真正傳承的資格?!彪S著炎祖話音落下,楚軒未及激動,便發(fā)覺自己已被帶到一片虛無之中。
下一刻,一道身影自虛無之中走出,那是一個相貌儒雅,氣質(zhì)出塵的白衣男子。楚軒忽覺有些眼熟,自己似乎曾見過這男子,卻又想不起究竟是在何處。
“這具身體乃是我萬古前留下的殘識所化,維持不了多久,我便不多說什么了?!蹦悄凶娱_口道,“首先,何為火?”
雖說心中已有預(yù)感,但當(dāng)那男子開口,顯示出其身份之時,楚軒還是有一種難以置信之感。畢竟炎祖乃是感悟的火道,脾氣暴躁一些才是正常,就像那天魔老人。
然而有些荒謬的卻是,在楚軒心目中應(yīng)該是一個彪形大漢,氣勢雄偉的炎祖,其外表竟是一個翩翩佳公子,這種反差令楚軒有些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