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著這般緣由,楚軒在趕考途中借宿時,也從未受到些許刁難。甚至于城中的富戶聽得有書生趕考途經(jīng)自家地界,還親自邀請楚軒前往自家借宿。
對于此等現(xiàn)象,楚軒也不禁嘆服這蠻族治國還是有幾分手段。至少昔日他還是大梁君王之時,讀書人也沒有如今這般地位,至少在還未通過科舉,踏入仕途之前,多半是無人問津。
就這般一帆風順地踏入圣朝國都,楚軒望著這熟悉的土地,心中也是升起幾分感概。上一世,他是這京都之中小有聲名的客棧掌柜,一生也接待過多少達官貴人,而這一世,他還只是一個無人知曉的貧寒書生。
這圣朝的科舉與大梁有所不同,其僅有一場考試,便在這圣朝國都中進行。至于參與考試的人選,則是由地方官員推薦,各州縣共有千人來參與科舉。
雖說這般制度難免有失公允,不少出身貧寒的學子難以為地方官員舉薦,也自然沒有了參與科舉的機會。但要知曉如今圣朝境內(nèi),出身貧寒之人又豈有讀書識字的機會,如楚軒這般的存在絕對是鳳毛麟角。
或許是出于一絲懷舊的心思,楚軒莫名地步入了自己前世經(jīng)營的客棧之中。如今這客棧的主人已換作了一個蠻族貴族的支系后代,由于沒有繼承權力的機會,便買下了這客棧。
相比于楚軒經(jīng)營時的景象,如今這客棧的生意并未因為客棧主人的更換而受到太大的影響。畢竟這六十年的光陰,這客棧在京都之中早已聲名在外。
因著參加科舉的緣故,楚軒以一種極為低廉的價格便在這客棧中包下了一間房。楚軒在這京都之內(nèi)雖說也有著不少舊交,但以其如今的身份也不好與其相見,因此楚軒連著數(shù)日都待在了客房之內(nèi)。
雖說楚軒沒有改變自己的容貌,但當年見過楚軒年輕時容貌的人也大都老去,離世,因此也沒有人發(fā)覺楚軒與這客棧昔日掌柜年輕時竟有著相同的容貌。
經(jīng)過了數(shù)日的等待之后,圣朝這一年的科舉也如期舉行。楚軒憑著自己先前準備的推薦信也是順利地進入到了考場之中,相比于其他考生的緊張,楚軒卻是顯得放松許多。
這圣朝的科舉試題乃是來自民生國事,并不確定的答案。對于楚軒而言,其雖說沒有學習過治國之道,但修士的記憶能力又豈是凡人可比,哪怕是先前作為大梁君主的那段時日便足以令楚軒應對這些試題。
果不其然,放榜之日,楚軒的化名高懸榜首,其也理所當然地為蠻族統(tǒng)治者所看重,從此踏入仕途。雖說身后沒有任何背景,但楚軒六十年客棧掌柜經(jīng)歷所帶來的逢迎之道在此時卻是正好派上了用場。
短短二十年的時間,楚軒一路高升,竟是從一介平民升至了當朝副相。要知曉,在圣朝之中,非蠻族之人不能拜相,這也就意味著副相已是非蠻族之人能夠達到的最高位置。
但楚軒并沒有滿足于此,又是二十年,楚軒在副相的位置上一步未動。直到這一日,楚軒為圣朝所立下的功績已經(jīng)達到了非相位無以匹配的程度,令得蠻族之王也感到有些為難。
最終,蠻族之王還是破例,授予楚軒圣朝侯爵之位,執(zhí)掌相印??梢哉f,楚軒這一世已是走到了極盡,再進一步,便要將這蠻族之王取而代之,不過這并非楚軒所想。
在相位之上又待了足足二十年,楚軒又一次的老去。無論是在僻靜的村莊之中度過一生,還是在這京都之中經(jīng)營一家客棧,都及不上這一世楚軒所耗費的心神。
也因此,這一世的楚軒衰老得更加迅速,常年缺乏睡眠和過度的操勞令得楚軒在這時就已經(jīng)難以延續(xù)生機,蒼白的頭發(fā)與渾濁的雙眼也宣告了這身軀的衰敗。
這一日夜里,正當楚軒在書房之中處理著各地呈上來的奏折之時,不知不覺間卻是自語道:“若是這上天再給我二十年的光陰,我定然能夠讓圣朝萬年不傾覆?!?p> 此言一出,楚軒心中忽然涌起一種難言的空虛之感,似乎自己遺忘了什么重要之事,令得心中缺失了一塊一般,這樣的感覺令得楚軒不由地一陣心悸。
當是時,一陣夜風穿過楚軒書房的窗子,吹過搖曳的燭火。楚軒只覺眼前一陣模糊,便趴在了書案之上,失去了意識,只是隱約之間能夠聽得依稀的聲響,似乎有一個焦急的聲音在喊道:來人啊,侯爺出事了。
當楚軒再度蘇醒過來時,其已然想起了一切,在一世又一世的人生之中,他居然真的忘記了自己乃是一個強大的修士,修行無情道,來此地乃是為了試煉。
此時隨著楚軒完成了試煉,其面前出現(xiàn)了兩條通道,一條通道之中傳來令楚軒無比熟悉的無情道氣息,而另一條通道之中則是主大陸的氣息。
對于這樣的選擇,楚軒自然是沒有猶豫,未曾糾結這試煉為何沒有獎勵,便選擇了踏入通往主大陸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