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傳來信息
第二天,陳伊晴帶著那份仵作的尸檢報告,獨自一人來到官府門前,早在前一天就有人來告知官府,陳家二小姐第二天要來查看尸體,所以這個時候,那個知府和衙門里的衙役早早的就等候在門前,見到陳伊晴來了,趕緊上前請進(jìn)衙門里。
雖說陳伊晴平時看上去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guān)心,但做事卻是絕不拖拉,直接讓那知府帶自己去“陳尸間”,她要親自查看那具尸體。
還別說,陳伊晴因為從小性格灑脫,古靈精怪的,還比較喜歡看一些記錄奇人異事的書,有時候還纏著陳玄崢給她講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且家底殷實,她自己也喜歡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奇門兵器之類的,所以有很多時候,那些誰也叫不上名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她都能準(zhǔn)確的認(rèn)出來,還能知道這些奇門兵器留下的傷口是什么樣子的。
這次她之所以要來查看這個尸體,一方面是這件事和自己家有關(guān)系,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通過自己的了解,能不能找到這具尸體上的不尋常之處。
來到陳尸間,那知府領(lǐng)著陳伊晴走到那具無名男尸跟前,由于陳尸間里一直都有專人進(jìn)行消毒,并且衙門里的仵作在那男尸身上涂上了一些防腐的藥水,那尸體也蓋上了白布,掩蓋了很多的氣味,這才使得尸體沒有招來太多的蒼蠅。
掀開蓋在那男尸身上的白布時,陳伊晴還是看的直皺眉頭,雖然已經(jīng)知道這人的面部被毀,但也沒想道毀成這樣,現(xiàn)在面部的所有傷口已經(jīng)開始流膿,而且由于是在樹林里被發(fā)現(xiàn),尸體早就經(jīng)過蒼蠅的光顧,這個時候,早就有幾只蛆在上面來回爬了,在掀開的同時,一直悶在白布里的尸臭味一下沖了出來,不過好在衙門已經(jīng)給這個男尸裹上了遮羞布,倒也沒讓陳伊晴太尷尬。
幾個年青的衙役受不了眼前這一幕和氣味,捂住嘴趕緊往外跑,剛跑出陳尸間的門,就“哇”的吐了一地,那知府也是有點受不了,趕緊掏出手帕捂在口鼻處,強(qiáng)忍著惡心,聲音穿過手帕,悶悶的跟陳伊晴說道:“二小姐,這就是那具無名男尸了。”
陳伊晴點了點頭,隨后從頭到腳的仔細(xì)檢查尸體的每一處傷口,其他傷口都是普通的匕首割傷,只有在喉嚨處,那一下致命的傷口有些不太一樣,要是普通的劍,或者匕首刺入,造成的傷口應(yīng)該是扁平型的,而這個傷口卻是一個圓形的洞,傷口的直徑看上去和蠟燭的直徑差不多,洞里有大量的淤血,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凝結(jié)成了血塊,這會是什么樣的兇器造成的呢?
陳伊晴朝著那知府一攤手,說道:“把手帕給我?!?p> 那知府一愣,隨后趕緊遞上手帕,陳伊晴把手帕纏在手上,并把手伸到那死者的后脖頸處摸了摸,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傷口,看來這兇器并沒有刺穿這人的脖子,陳伊晴想了想,從懷中拿出那份尸檢報告,從頭到尾,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遍,終于被她發(fā)現(xiàn)隱藏在報告中的蛛絲馬跡。
那報告里的案發(fā)現(xiàn)場那一欄上,寫著幾行字,其中一句:現(xiàn)場有些許血跡。這句話引起了陳伊晴的注意,在喉嚨處出現(xiàn)了這樣的一個傷口,那鮮血應(yīng)該是直接往前噴出,從而造成大量的血跡,絕不會是只有些許,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傷口被什么東西堵住了,那么現(xiàn)在有兩個問題,一個是兇手用的是什么兵器殺的人?還有就是,他如何能讓鮮血不往外噴出?
陳伊晴想了想,并沒有從自己的記憶里找到能造成這樣傷口的兵器,便決定先回去再說,去問問陳陽,或許他會知道,從那陳尸間往外走的時候,把手上的手帕還給了知府。
可這樣一張摸過死人的手帕,那知府哪里還會再要回去?但因為陳伊晴還在場,只好先捏著手帕的一角,送走陳伊晴后,趕緊把這手帕丟給衙役處理了,是燒了還是扔了,就隨便吧。
陳伊晴回去后,就把在陳尸間里看到的,以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陳陽,可陳陽也沒見過這樣的傷口,也不知道有什么兵器可以把人扎出這么大一個洞,但是還能把大部分血都堵在傷口里,于是便派人去青禾會送信,看看幫會里有沒有人知道,到了下午青禾會傳信回來,幫里也沒有人知道是什么兵器。
這可如何是好,眼看著要找到新的線索了,還以為知道這是什么兵器后會有結(jié)果出來,現(xiàn)在看來找兵器卻成了另一個難題了,這種感覺就像你明明知道有個寶藏就在你家里,可是你偏偏就是怎么都找不到。
沒有辦法,陳家只好繼續(xù)打探消息,并擴(kuò)大搜索的范圍,一定要在這個傷口上找出線索,同時,也希望南方的分舵能傳來消息。
錢文顯在經(jīng)過了一天一夜的休息后,身體就緩過來了,起來后打開房門透透氣,然后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稍微做做運動,活躍活躍氣血。
這時,門口響起一個聲音:“喲,這就下床活動了?休息好了?”
錢文顯往門外看去,只見陳婉玗穿一身絳紫色長裙,繡著富貴的牡丹,水綠色的絲綢在腰間盈盈一系,陳婉玗雖然已經(jīng)三十六七歲,但這一身穿著讓她完美的身段立顯無余,歲月帶給陳婉玗的,似乎只有成熟動人的韻味。
那只叫“少宰”的白狗還是懶洋洋的趴在陳婉玗的懷里,不過今天,凌云的那兩只狼卻沒有跟著。
錢文顯一看是陳婉玗來了,趕緊上前,面帶喜色,拱手說道:“見過部主。”
陳婉玗對于錢文顯的各個方面都還是挺滿意的,首先錢文顯本身長的就特別文氣,給人一種容易親近的感覺,這對于一個學(xué)醫(yī)的人來說是很重要的。
試問,一個讓人產(chǎn)生抗拒的大夫,和一個讓人愿意親近的大夫,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病人喜歡哪個,而且也方便大夫和病人直接進(jìn)行溝通。
其次錢文顯也有個子,雖說如今只有七尺五寸,按照現(xiàn)在的長度來說,大概是一米七六,但是錢文顯和凌云他們一樣,都才只有十六歲,以后還有長高的空間,到時候就算不是玉樹臨風(fēng),但長成一個帥氣的大小伙是跑不了的,尤其是錢文顯現(xiàn)在梳洗干凈,盤好了頭發(fā),換了身干凈衣服,那更是一個鮮活的青春少年啊。
陳婉玗找接班人也是有要培養(yǎng)成下一任犬部部主的意思,況且青禾會在江湖上聲名顯赫,一個部的部主可不能長的太歪瓜裂棗。
最后是錢文顯展露出來的天賦,錢文顯用七天的時間,完成了常人需要三五年才能完成的功課,這不得不說是萬里挑一的天賦,只要錢文顯能一直這樣努力下去,那到時候,錢文顯在醫(yī)術(shù)的造詣上,超過陳婉玗是非常有可能的。
所以陳婉玗上上下下,仔仔細(xì)細(xì)看了看錢文顯,越看越喜歡,不住的點頭,隨后說道:“好了,不用拘禮了,看你的氣色,身體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這樣吧,跟我來,今天我就開始教你。”
錢文顯開心的直點頭,陳婉玗莞爾一笑,心想:“畢竟還是個孩子,喜怒哀樂都寫臉上了。”想完轉(zhuǎn)身往藥房走去,錢文顯緊隨其后。
來到藥房后,陳婉玗也不在乎那郎中在一旁,給錢文顯安排一個座位,自己也坐定后,開始給錢文顯講解最基本的醫(yī)理和藥理。
“古之欲成大醫(yī)者,必須諳《素問》、《甲乙》、《黃帝針經(jīng)》、《明堂》……”陳婉玗一開口,錢文顯就呆了,他哪里想到,學(xué)醫(yī)竟然要看這么多書,光是陳婉玗嘴里說出來的,就已經(jīng)有十五六本之多,這還沒完呢。
中醫(yī)還和陰陽五行掛鉤,也就是說,錢文顯除了要看醫(yī)書,還要看《易經(jīng)》,并且要熟練掌握,凡是天下的種種事物,都逃不過“陰陽”二字,治病也是如此。
這才只是醫(yī)理就有這么多要講的,還有藥理呢!
雖說藥理只有一本《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需要看,但是要知道,這世上的藥,可不僅僅只是這本書上記載的這些,而且藥理差一絲一毫都不可,稍有不對,就達(dá)不到治病的效果,嚴(yán)重一些的,可能還會加重病人的病情,更嚴(yán)重的,就因為小小的一味藥材的用量發(fā)生改變,就會直接變成毒藥。
而現(xiàn)在人們使用的藥方,都是那些不顧自身安危,以身試藥的大賢者一點點試出來,總結(jié)出來的。
這讓錢文顯在心中,對醫(yī)道產(chǎn)生了崇高的敬意,不禁在心中堅定了自己的目標(biāo),一定要讓身邊的親戚朋友不再受疾病和傷痛的困擾。
這個時候的錢文顯,并不會想到要把天下的百姓放在心中,在他心里,身邊的人才是最重要的,畢竟那都是和他最親最好的人。
就這樣,接下去的每一天早上,錢文顯都會在藥房接受陳婉玗的指導(dǎo),下午則是他自己梳理知識點,找出不懂的地方記錄下來,好方便第二天問陳婉玗。
那府里的郎中手里,倒是還有一些目前錢文顯能用到的醫(yī)書,看著書本,再回想陳婉玗的話,錢文顯只覺得自己進(jìn)步飛快,學(xué)起來比之前死記硬背那一百種藥要快的多了。
又是一個七天過去了,而在南方的青禾會分舵,也終于傳回來一些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