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翎歌吟唱的曲調(diào)太悲傷,李靜蘭和鐘姨娘都有點愣神,顧澤生趁著眾人沒有注意,推開圍欄的門就鉆了進去,邁著雙腿就往最近的一只孔雀抱過去,孔雀豈有這么乖讓他抱的,伸著脖頸揚起喙毫不客氣的就啄了過來。
翎歌反應(yīng)很是迅速,一下子就躥了過去,將顧澤生一拉,同時擋在了他的面前,孔雀尖尖的喙已經(jīng)落到了翎歌的裙上,卻又極快的退了回去,發(fā)出了一聲怪異的叫喚,這孔雀的聲音向來是不悅耳的。
翎歌只是動了動嘴唇,無聲的念出了一個旁人聽不到,可是孔雀卻能聽到的聲音,孔雀很快的散開了,也不在近前。
“澤生!”鐘姨娘眼見變故,急忙沖了過來,一推翎歌把澤生摟在了懷里,“你有沒有哪里傷到了?”
翎歌被推的是一個踉蹌,默默磨了下牙齒,這個人還真是的,不過看在她緊張自己兒子的份上,她就不計較這個了。
這一些,李靜蘭看得很是清楚,她幾步走了進來牽著翎歌出去,看著鐘姨娘的眼神是深沉了些,皺著眉拍了拍翎歌的裙子,“會不會疼?”
“不會,并沒有啄到我,你放心?!濒岣栉⑽⑿χ?p> “別人的事不用管太多,你好好照顧自己就好?!崩铎o蘭也是有私心的,比如別人的兒子,她當(dāng)然更希望自己的女兒平安無事。
“嗯?!濒岣钁?yīng)了一聲,這個好歹是她這生身之父的血脈,她這也是為了報這個恩德,不讓顧家無后,不然她也挺懶的管,被啄一下也不會多痛。
“我們?nèi)テ渌胤娇纯窗伞!濒岣枥铎o蘭往其他地方走去。
一路上鳥兒聲聲叫著,一般人聽著悅耳,可是翎歌聽著卻是心酸,這些被囚禁在這里的鳥實在是太可憐了,可惜她現(xiàn)在救不了它們。
逛了一圈下來,翎歌先踩了幾個點,都是鬿譽比較可能待著的地方,也沒有再多待,就離開了養(yǎng)鳥林。
夜如期而來,只是今夜的天空卻籠罩著重云,擋住了月光,似乎是風(fēng)雨將來。顧府已經(jīng)慢慢的安靜了下來,翎歌看了幾頁書后,才讓文竹紫竹下去。
關(guān)了房門,熄了燈火,等了好一會,翎歌才偷偷的換了套衣衫,依然是做男孩子裝扮,而這次她終于是記得換上一雙小靴子,而不是穿繡花鞋了。
換好衣裳后也不急著召帝云釋過來,先是把今天的功課做了,打坐了一個時辰方才精神飽滿的下了床。
推開窗,翎歌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是亥時了,顧府中已經(jīng)沒有人走動了。翎歌拿出了雙心鶴,鶴開始在翎歌身邊飛舞,召喚著另外一只鶴。
托著腮,翎歌就趴在窗口看著夜色,嘖嘖,明天不會要下雨吧?
正晃著神,突然聽得一聲尖叫聲從遠處傳來,頓時府中就亂了,燈火都亮了起來,翎歌院子里的人也都驚醒了過來,文竹和紫竹都從隔壁房間過來。
翎歌很快的拿起一件披風(fēng)披到了身上,打開了房門,“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是。”文竹立馬就要往外面走去。
翎歌也出了房門,站在廊下,卻看到一道陰影迅速的籠罩過來,翎歌一推身邊的紫竹,自己也往旁邊一避,定眼看去,來者竟然是那個鬿譽,而他手里還拎著顧澤生!
“放下他!”翎歌一聲厲喝。
鬿譽一聲怪叫,猛然飛撲而來,背后雙翅展開,翎歌不敢輕視,右手一晃,召出了白玉笛,正想動手,卻看到門被猛然推開,李靜蘭已經(jīng)進來了。翎歌猛然一收白玉笛,這一瞬間已被鬿譽抓住,被帶上了天空。
“翎歌!”底下,李靜蘭是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喊叫。
恍然騰空,又被圈著腰,翎歌是一陣呼吸困難,卻也沒有失去意識,瞬間移形,逃開了鬿譽的禁錮,只是她似乎有點忘記如今她是人,也還沒有飛空的本事,這一掙開人就往下直墜了。
糟糕!翎歌心里是萬分無奈,連忙聚起全身真氣,企圖施法,不過不及她準(zhǔn)備完畢,人已經(jīng)被抱住了,來的自然是帝云釋。
翎歌松了口氣,抓著帝云釋的肩膀,“快!他抓走了顧澤生!”帝云釋也沒有廢話,緊追了過去。
一到養(yǎng)鳥林就沒有鬿譽的蹤影,帝云釋放下了翎歌,“這是什么地方?”
“顧家的養(yǎng)鳥林。鬿譽定然是躲起來了,這里飛鳥眾多,氣味也大,掩蓋住了鬿譽的氣息了?!濒岣杩粗^頂上樹林的網(wǎng),若有所思,“我今日有來過這里,幾個地方值得懷疑,你跟我來?!弊吡藘刹?,翎歌抬頭看了看旁邊掛著的一盞燈籠,“大師,幫我拿一下燈籠?”人小就是矮,她的身高拿不到啊。
帝云釋將燈籠拿了下來,也沒有給翎歌,只是自己拿著,照亮前邊的路。這種情況,翎歌也就不裝傻了,隨手打開幾個鳥籠,翎歌指揮著小鳥幫忙尋找。
帝云釋知道翎歌有學(xué)法術(shù),沒想到如今功力已經(jīng)不錯了,“你今日來過?”
“嗯,都說我會幫你找,當(dāng)然盡心點了。我派出去的小鳥說這里挺可疑,我就過來看看,果然是發(fā)現(xiàn)了點蛛絲馬跡?!濒岣枋且宦烽_著鳥籠,一邊回答著問題。
派出去的鳥越多也就越快有消息,一只云雀很快就回來引著翎歌往右邊去。
越往那邊走去,鳥聲越來越小,氣息有點凝重了,帝云釋將翎歌護在身后,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妖氣。
這一邊是一處放置干草的小木屋,旁邊還挖了一個大池子,投放著鳥類的糞便內(nèi)臟尸體之類的,有點小臭。
小木屋的門開著,不見一點亮光,此時除了帝云釋手上的燈籠,四處都是一片的黑暗,翎歌悄悄的拿出了白玉笛,“林管事,你在里面嗎?”翎歌的聲音很是嬌嫩。
帝云釋也握緊了手中的佛珠,緊盯著小屋。
“呵?!币宦暲湫Γ皝淼猛斓穆??!币宦曇魪念^頂?shù)臉渖蟼鱽恚o譽已飛撲而下,撲向的是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