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飄落,北冰源的大地籠罩在冰封之中。嘉拉汀總是對這樣的天氣情有獨鐘,仿佛這片冰天雪地喚起了他內心久遠的回憶。盡管嚴寒難耐,卻也給他帶來無盡的歡愉。如今的他早已習慣了這份凜冽,成長為一名出色的射手,但他無法忘懷已逝的爺爺,甚至不知爺爺的下落。
與李嘉圖并肩而坐于雪峰之巔,嘉拉汀不再感到孤獨?!爱吘刮也⒎仟氉砸蝗税 !八⑽⒁恍?,撫摸著手中的弓箭?!袄罴螆D,你知道嗎,這里的雪山與我成長的地方很是相似,只是略顯溫暖了些?!?p> “是嗎?我卻不太喜歡有雪的地方?!袄罴螆D訕笑著,那種寒冷讓他想起在北黔的不愉快經歷。
“那是因為你未曾見識過真正的雪山。在山巔盛開的梅花,可是美得令人屏息?!凹卫∩钗豢跉?,仿佛能嗅到那淡雅的芳香。
“即便如此,我也難以強顏歡笑地說喜歡?!袄罴螆D搖頭嘆息,“這些日子,我總是夢見父皇和后母,真是令人厭煩?!八哪抗忸j喪下來。
“我也常夢見爺爺,但我覺得那挺好的?!凹卫∩袂橛鋹?,迫不及待地欲述說往事。
飛雪紛飛,銀裝素裹的天地間,嘉拉汀總會被這景致所吸引。寒冷的環(huán)境讓她回想起曾在雪山上度過的日子。那時的她雖飽受寒凜,卻也格外快樂。如今她早已習慣了嚴寒的滋擾,成長為一名優(yōu)秀的射手。只是,爺爺再也無法見證她的成長。
“我知道你有許多故事未盡。此刻天色晴好,不如一次性都講給我聽聽?“李嘉圖好奇地凝視著嘉拉汀。
嘉拉汀瞇起雙眼,嘴角泛起一抹溫和的笑意:“如你所愿?!?p> “你若曾到訪星月城上的雪山,便會感受到那里的寒意有多刻骨銘心。“嘉拉汀輕撫著手中的弓箭,眼中流露出一絲緬懷?!澳阒?,我是個孤兒,從小便和爺爺相依為命。那些年里,我們便在雪山間謀生為獵。爺爺時刻庇護著我,傳授我弓箭的技藝。他是那里最強大的獵人?!霸掍h一轉,“不過,爺爺常對我說,我不過是他撿來的嬰兒罷了。其實我一直知曉自己是他的親孫子,只是不解他為何隱瞞此事。也許是為了讓我在他離世后不會過于悲傷。那時候我最大的快樂,便是與爺爺在雪原上靜靜相望,一坐就是整日。“
“看來那些日子對你而言是幸福美滿的。也許你的父母并非有意拋棄你,而是被迫離世?“李嘉圖溫和地說。
“我知曉其中緣由?!凹卫≥p嘆,“爺爺告訴我,他們被惡魔所害。我雖不恨他們,卻也難免內心涌起些許怨恨。“
“什么是惡魔?你可曾親眼所見?“
“我想我已見過。那是一個強大到違背常理的種族。“嘉拉汀眉間微蹙,“或許他們并非如我所想的那般邪惡。我們?yōu)楹我舜藦P殺?“
“那么,你是要就此消滅他們嗎?“李嘉圖問道。
嘉拉汀輕笑:“也許吧。不過現(xiàn)在的我還太過微弱,暫時無法如此。至少在與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無法真正那么做。“
“后來你爺爺如何了?“
“在我成年那天,爺爺笑著將身后的弓箭交到我手中。他告訴我,從此我只需成為一名平凡的獵人便可。那時他滿面紅光,渾身上下洋溢著慈祥。不久后,爺爺病重不起。就在那天,他終于向我吐露了所有的隱情?!凹卫÷冻鲆唤z悲傷的笑容,“原來,我的父母早已殞落在惡魔手中,并非拋棄了我。那一刻,我哭泣不止,猶如孩提時代。也就是從那天起,我知曉了自己的姓氏——那拉?!八M李嘉圖的雙眸,“人無法改變自己的血脈,這便是我的宿命。我是那拉家族最后的傳承。你說,既然我已知曉家族秘辛,又當如何過一個平凡的生活呢?“
“哼,又如何?“李嘉圖溫和地拍了拍嘉拉汀的腦袋,“畢竟我們是親如手足的兄弟,相伴數載?!?p> 嘉拉汀嫣然一笑,眸光中卻浮現(xiàn)幾絲復雜之色。
轉眼
只見李嘉圖身著耀眼的黑鎧,矗立于北黔國王身側。滿朝文武齊齊跪拜,兩旁高大威武的禁衛(wèi)軍神色肅穆,手中鋼劍相撞,鏗鏘作響。
北黔國王將鑲嵌國徽的榮耀寶劍賜予李嘉圖,莊嚴宣布:“從今日起,李嘉圖閣下,即為北黔下任國王?!?p> 群臣開始虔誠行禮,李嘉圖高擎寶劍,興奮之情溢于言表。他瞥見身側后母投來陰鶩的目光,卻見同胞弟弟李嘉航熱情拍掌祝福,不禁心中歡喜。
畫面如走馬燈般急速切換,李嘉圖來到北黔城外平原。只見李嘉航高馬健駿,歡畦而來,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案绺?“他飛身下馬,擁抱了李嘉圖。
但下一刻,一把匕首閃電般刺入李嘉圖胸膛。李嘉圖驚愕地睜大雙眸,難以置信地望著弟弟。
“對不起,哥哥。“李嘉航嘆道,“但我必須這樣做,我相信我能做得更好。“
“不,不可以!“李嘉圖拔出胸前利刃,悲傷地凝視著李嘉航,“你為何要這樣?難道你真要奪我王位不可?“
“正是如此。“李嘉航微微一笑,“你既死,王位便是我的了?!?p> 夢境瞬間破碎,李嘉圖猛地睜開雙眼,煩躁地揮舞手中匕首,狂砍鏡面,鮮血飛濺。阿特麗斯急忙上前扶住他。
“別管我!滾開!“李嘉圖咆哮,捂住流血的胸口,踉蹌奔逃而去,夢境的陰影揮之不去。
此時,溫柔的嘉拉汀獨坐雪峰,眺望北冰源璀璨如鏡的天空。他瞇起眼,仿佛在那光明中瞥見一抹紅色,但轉瞬即逝。這般動人心弦的景致,令他心生異樣之美。
嘉拉汀靜靜地闔上雙眸,陷入了沉沉的睡眠。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紅色的云煙自天際飛掠而下,朝她襲來。不過,她已然沉浸于夢境之中,絲毫未覺。
畫面轉至雪山巔峰,爺爺手持弓箭,向著嘉拉汀綻開了慈祥的微笑?!凹卫。憧芍裁词羌龁?“他溫聲詢問。
嘉拉汀沉淪于夢中,爺爺的身影如同天神臨世,引人向往。文章字里行間,飽含柔和動人的文采,營造出一種夢幻般的氛圍。
蒼茫大地中,一陣嘆息聲響起?!安恢馈!凹卫〉驼Z,眉宇間流露出迷惘。爺爺突然挺拔身姿,手握利箭猛然瞄準對面巍峨的雪山。隨著一聲沉悶的轟鳴,雪峰頓時崩裂,白雪漫天飛揚。爺爺收起了弓箭,滄桑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一抹冷峻的神色,“那就是,你已經死了。“
此時此刻,在晨曦的映照下,老者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威武。嘉拉汀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敬畏,深感自己決不及他的強大。
時光如白雪一般,悄然流淌。每逢夜幕降臨,爺爺總會吟唱起遠古祖輩留傳下來的凄厲歌謠。
我們從遙遠的過往里一路追尋,追尋那惡魔陰郁的足跡。他們殘酷無情,殺戮不止。但總有一天,這個世界上將再無惡魔存在。
《那拉家的使命》
爺爺輕撫嘉拉汀的頭頂,目光頓時凜然而起:“倘若有一天,你所遇到的皆是惡魔,那就一一誅殺,直至消弭殆盡?!?p> 嘉拉汀困惑地露出掙扎的神情,“可是,他們看起來并非惡劣如斯,反而是我兄長的知交。“
“你忘了你父母的凄慘下場嗎?“爺爺咆哮道,“你怎能忘記那樣的苦痛?“
“我并未遺忘,“嘉拉汀憤怒地吼道,眼神卻充滿掙扎。
“既然如此,就當斬殺他,斬殺這遠古惡魔,這真正的魔鬼!“
嘉拉汀急切地點頭,瞳孔逐漸變紅,夢境中他被黑暗侵蝕。
血色迷霧散于天際,嘉拉汀從夢中醒來,卻無人發(fā)覺他的異狀。他獨自踏上雪峰,握住那張神奇的翡翠巨弓。瞳孔化作金色閃電,微弱電流盤繞在弓身上。嘉拉汀全神貫注,眼神如利刃,蘊含著強大靈力的箭矢悄然離弦,如閃電般飛速穿透而去,必將擊殺他。
箭矢疾馳而去,卻無絲毫殺意。這是那拉家族的獨特風范。當海薔薇意識蘇醒時已為時已晚,她轉身的瞬間,利箭已深深刺入了她的胸膛。
“噗嗤“我的鎧甲被洞穿,鮮血噴涌而出。伊維望向箭矢來處,望見了嘉拉汀,他正準備再次拉開弓弦。
“不!“尤安娜抱頭痛哭。
“嘉拉汀!“離他最近的李嘉圖和加萊憤怒地呼喊,向他沖去,但嘉拉汀的第二支利箭仍然出鞘。
“擋住他!“加萊呼喚,他加快了腳步,卻始終追不上利箭的速度,箭矢穿過了他的身軀。尤安娜舉起法杖,釋放了一個熊熊烈火,但它終究比不過利箭的迅捷,仍然擊中了伊維的胸膛。
伊維跪倒在地,鮮血從傷口汩汩流出,心臟劇烈跳動。這一次,我再也感受不到血液爆開的感覺了。
“我不會死的?!耙辆S微笑著,目視蒼穹,最終倒在了雪地之上。
尤安娜淚流滿面,將伊維抱在懷里,“你答應過要帶我回到道格拉的,你說過的?!八龕蹞嶂辆S的面容,沉浸在悲傷之中。“請你守護我,為我加持吧?!坝劝材闰\地望向阿特麗斯,權杖再次插入了雪地,她的雙眸逐漸澄澈明亮。
“愿一切順利。“阿特麗斯在旁虔誠祈禱,手中的權杖綠光閃耀。
李嘉圖迅速趕到嘉拉汀面前,“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他怒吼,淚水從眼中涌出?!敖o我一個理由,好不好?“他真的難以相信這樣的情況。
“他該死?!凹卫±湫χf。
“這就是你的理由嗎?“李嘉圖淚流滿面,一拳將嘉拉汀打倒在地,壓制住他,“嘉拉汀,清醒過來,你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淚水滴落在嘉拉汀的臉上,“我不相信你會這樣?!?p> 嘉拉汀的臉色突然扭曲,如同在掙扎,但隨后又變得無比嚴肅。
北冰源回蕩著嘉拉汀撕心裂肺的尖嘯。那聲線如同被扭曲的思維凝結而成,傳入李嘉圖的耳畔,震撼他的心靈。只見嘉拉汀迅速拾起弓箭,瞄準伊維的方位隨即放射而出。他只有一個念頭——消滅這個惡魔,扼殺伊維諾亞的生機。
而李嘉圖手疾眼快,一腳將那支毒箭踢飛偏離,箭矢穿透鏡面而去,毫無聲息。他急切地抓住嘉拉汀的雙手,淚水漣漣地懇求:“求你,醒過來吧,別被陰影所纏繞“。李嘉圖從未如此痛苦焦慮。
突然,嘉拉汀跪倒在地,似有清明。他抓住李嘉圖的手,將匕首抵在自己頸間,“李嘉圖,殺了我吧“他撕心裂肺地哀求。下一刻瞳孔又變得猩紅,“你舍得殺我嗎,我們可是摯友啊“。
就在此時,加萊自遠處撲來,手中寒芒一閃,在嘉拉汀頸上留下一道猩紅的傷痕。李嘉圖痛苦地呼喊著“不“。
然而,嘉拉汀嘴角泛起溫暖的微笑,瞳孔恢復平靜。那張熟悉的面容,令李嘉圖再次看到最初相遇時的他。
李嘉圖緩緩起身,雙手上沾染的鮮血令他悲傷欲絕。在眾人簇擁中,他恰巧瞥見了嘉拉汀,那雙眉目間流露出的憂慮與自己神情相仿。
“你好,我叫嘉拉汀。“
“屠魔者之名,又有何妨?我仍是李嘉圖。“李嘉圖爽朗大笑。
“你不懼怕嗎?“嘉拉汀平靜地問道。
“何需懼怕?“李嘉圖反問。
“那真是太好了,我很高興結識你,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嘉拉汀展顏一笑。
“我也是。“李嘉圖握緊了嘉拉汀的手,“你將永遠是我最親密的朋友?!?p> 就在那天,李嘉圖與嘉拉汀相遇。嘉拉汀問道,“李嘉圖,你可愿與多姆斯的皇一同躊躇滿志,勇闖險境?“
“果真如此嗎?“李嘉圖低語,語音間隱含著一絲憂愁。
“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如讓我陪同左右如何?“嘉拉汀回應,語調平淡。
“這般做恐怕會有生命危險。“李嘉圖半開玩笑道。
“倒不如你獨自一人前往,總比同我而亡來的好。“嘉拉汀冷淡地說。
李嘉圖不禁自責,“我真不該帶嘉拉汀一同前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澳抢蛔逶涊x煌非凡,如今卻永遠湮沒在歷史長河之中,這令人悲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