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的溫度慢慢變低,她抬頭看著上方,上方已經(jīng)是一片黑色,不知道是掉的太深還是已經(jīng)到了夜晚的原因,此時海底深淵的氣溫很低,還好月天的結(jié)界保護為他們隔絕了一些寒氣,她有些不適的蜷縮了一下身體,靈力消耗讓她體內(nèi)空虛,她怕觸碰到火牙身上的傷口,她在睡袋里小心的挪動身體,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睡袋里不算冷,但是她就是翻來翻去睡不著。
她無聊的睜開眼看著黑漆漆的四周,突然想起來之前抓捕銀蜘蛛的熒燈,為熒燈注入一縷靈力,熒燈緩緩亮起綠色的熒光,雖然不是那種很亮的光芒,但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這種薄弱的熒光反而讓她感覺更舒服。
她又往熒燈里儲存了一些靈力,看著柔和朦朧的燈光,她側(cè)過身看著一旁躺著的火牙,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火牙的脖頸,反復(fù)摩挲著,等到她確定直到肯定這個火牙實實在在躺在她身邊以后才松下一口氣,看著火牙和她并無二致的耳朵,她好奇的又摸了摸,隨后手在睡袋里摸索著,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點毛絨絨的東西,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尾巴和耳朵都被收起來了嗎?”她并不知道火牙失去靈力的事,還以為是火牙又幻化了不同的樣子。
她抬頭看著火牙,最后只能把手伸向了他的頭發(fā),白色的長發(fā)一番折騰下顯得有點毛燥,但是還算順手,她撫摸著,順著他頭發(fā)的紋理一下一下把他的頭發(fā)理順,不知不覺,她手里抓著他的頭發(fā)就睡了過去。
夜晚的海底深淵海靜悄悄的,深淵中的海流是海洋自己的風(fēng),火牙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隨后漸漸清明,睜眼看著上方,思維有片刻的呆滯,他感覺自己的頭很沉稍微動作就隱隱作痛,試圖挪動一下身體,胸口腹部的傷口傳來一陣疼痛,他不禁皺起眉頭,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卻又是引起一陣劇痛,讓他捂住胸口低聲喘息起來。
火牙稍作休息,緩緩?fù)鲁鲆豢跐釟?,開始回想著發(fā)生的事情,這時候火牙才注意到熒燈散發(fā)的綠色光芒,微弱但是在這幽暗的裂縫中卻能夠讓他看清四周,在熒燈的光線下,發(fā)現(xiàn)自己手臂和胸口都被人用繃帶纏著,鮮血已止。
火牙捂住胸口,剛準備撐起身子坐起來,眼角的余光看到左側(cè)有只纖手正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火牙危險的瞇起眼睛,神色筱然冷了下來,順著那只手看過去,首先看到的是那人手上散發(fā)光芒的熒燈,那人的容貌在光源的背后看不真切,火牙把頭發(fā)從那人手中抽出來,撐著胳膊側(cè)著身子不動聲色的將那人的手拿開,那人的樣子也在熒燈得照射下顯現(xiàn)。
看清那人的樣子,火牙呼吸一滯,握住那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眼中的冰雪化開,只剩柔情,他輕柔的把熒燈從那個食指上摘下來,放在頭頂,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火牙伸出手,指尖落在她的臉頰上遲遲不敢落下,感覺喉中干燥,火牙緊張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吞咽都不敢大聲,直到火牙的指尖實實在在的落在她的臉頰上,他才敢相信是她。
火牙突然笑了起來,又是一陣咳嗽,他連忙捂住嘴,幾聲悶聲才壓下胸口那股疼痛,隨后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懷里,撥開擋著她臉頰的發(fā)絲,眷戀的看著她的臉:“落落……”
抱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漆黑的眸子溫柔的注視著她,下巴貼著她的額頭,蹭了蹭她的頭頂,她在火牙懷里下意識縮了縮,火牙察覺到她的動作,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背,讓她睡得更安穩(wěn)。
一夜無眠,直到懷里的她手指微動,她還有些倦意的半睜著一只眼睛,感受著周圍的溫暖,聽著火牙胸口傳來的心跳聲準備閉眼再睡會兒,突然她腦子一下清醒過來,看著纏著繃帶的胸口在她眼前規(guī)律的起伏著,她的手被火牙握在手里,熟悉的青草香讓她腦中,她猛地抬頭看他,正好與他目光相接。
火牙好看的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著,看她的眼神充滿愛意,她猛地一驚,正欲起身離開火牙的懷里,卻被火牙伸手從后面摟住腰部,把她又拉著靠自己身上貼了貼,好聽的聲音沙啞的在她耳邊響起來,帶著一絲蠱惑的味道:“落落,你醒了?!?p> 她感覺心跳猛地加快,臉頰微微發(fā)燙,連忙掙脫了他的手,她還是不太能適應(yīng)人形的火牙這樣抱著他,尤其是一點獸類特征都沒有的火牙:“變回去……”
火牙疑惑的看著她,隨后反應(yīng)過來,抿唇看著自己胸前的繃帶,然后向四周環(huán)視一圈,看到被她換下來的衣服,伸手在那沾著血跡破破爛爛的衣服里尋找著什么,片刻后,找到一個小瓷瓶,把里面的藥丸倒出來吞了下去,沒一會兒,火牙的眼睛就變成了紅色,耳朵長出絨毛抖動了一下,隨即又變成狐貍形態(tài),尾巴纏上她的腰把她圈在其中,詢問道:“落落,這樣可以嗎?”
她撫摸著火牙的腦袋點點頭,慢慢平復(fù)了心情,伸手抱住火牙的脖子,毛絨絨的觸感讓她放松下來,感覺到火牙的纏在她腰上的尾巴又收緊了一些,她有點不舒服的皺起來眉頭,拉了拉火牙的耳朵:“火牙?!?p> 本來還是人形的火牙變成狐貍又蜷曲著自己的身體,她看了看因為剛才一系列動作牽動傷口的火牙,繃帶處已經(jīng)滲出一些血跡,她的眉頭越緊鎖,她暗自惱恨自己怎么把這事忘了,嘆了口氣,有些抱歉的看著火牙:“再變一下……”
火牙更加疑惑,片刻后點點頭,又變回了人形,不過纏在她腰上的尾巴卻沒有收回來,她也沒在意,伸手開始解火牙的繃帶,經(jīng)過一段時間,他的傷口在她的血液治療下已經(jīng)愈合了很多,只是有幾處深一些的傷口還沒有愈合,繃帶一取下來,就拉扯到有的的地方滲出鮮血,她將滲出的血液擦去,凝出冰刃割破自己的手掌。
“落落!”火牙驚呼一聲,緊張的抓住她的手,眼里滿是心疼,“你干什么?”
她搖搖頭,拉了拉火牙的耳朵:“別動?!?p> 隨后她捏緊拳頭,盡可能擠壓手掌讓更多的鮮血流出來,對準他的傷口滴落下去,火牙感覺到她溫?zé)岬难旱卧趥谏?,每滴落一滴就感覺身體顫粟一下,他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做,但是一定有她這么做的原因,她的神情認真,仔細得檢查著他身上的傷口,只要是沒有愈合的地方就滴入血液,把這些做完以后,她運轉(zhuǎn)體內(nèi)靈力,開始為火牙治療傷口。
經(jīng)過昨晚的休息,她體力和靈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她沒有很著急想出去,眼下最重要的是火牙的傷,她的血液,加上她的靈力滋養(yǎng),火牙的傷口以一種緩慢但是也可以用肉眼看到的速度愈合著,火牙驚訝的看著她的舉動,不敢打擾,過了約莫一刻鐘,她停下手中的動作,額頭上已經(jīng)有了一層薄汗,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從戒指里拿出毛巾給他把多余的血跡擦去。
她的動作認真仔細輕柔,火牙任由她做完這一切,她在戒指里翻找著衣物,最后找了一件白色的長袍遞給火牙:“穿這個?!?p> 火牙接過就套在身上,剛穿好,就變成狐貍就用尾巴把她放在背上,自己趴在了睡袋上,尾巴依舊纏著她的腰不曾松開,她看著被火牙壓在身下的睡袋,不覺得好笑,所以買了有什么用?
她拉了拉火牙的耳朵,抱著火牙的脖子聲音有點虛弱:“我們可能得晚點才能上去了?!?p> 火牙不以為然的側(cè)過頭蹭蹭她,一條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其余尾巴像被子一樣把她護在里面,雖然變成了狐貍,但是嘴角那笑意根本不加掩飾,看到她的眼紗突然又變得緊張起來:“落落你的眼睛怎么樣,為什么還戴著眼紗,是還有什么不舒服嗎?看不見?”
她搖搖頭取下眼紗看著火牙,天藍色的瞳孔干凈清澈,像一汪潔凈的湖水,眸中倒映著火牙的身影:“沒什么問題,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正常視物了,不過我這個樣子太過招搖?!?p> 說完,她又把眼紗戴了回去,神族本來在這個世界就是異類,她并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她說完這個,兩人突然就沉默了下來,空氣突然安靜顯得有點尷尬,她有點不習(xí)慣這么安靜的火牙,主動開口問道:“你為什么跑到王宮取雙色虹暈赤墨珠?”
火牙臉上驚訝一閃而過,隨后低下頭,不知道從何說起,而她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是那個公主讓你拿的?”
火牙搖頭,算是回答了這個問題,她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看著一旁染血的衣服閃過一絲殺意,火牙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連忙把她圈在懷里,用頭蹭著她的臉頰。
她驚訝的看著溫順得像只小靈寵的火牙,被他毛絨絨的腦袋蹭著脖頸和臉頰都有點癢癢的,只能無奈的撫摸著他的腦袋,輕輕搖頭拉了拉他的耳朵,示意他不要繼續(xù)這樣了。
火牙停下來動作,算是成功的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累不累,還要再睡一下嗎?”
她疲憊的點點頭,剛恢復(fù)的靈力又用掉了,伸手又往熒燈里儲備了些靈力讓熒燈保持長明,做完這一切,火牙再看她時,她已經(jīng)抱著火牙的脖子睡著了。
均勻的呼吸響起來,一夜沒睡的火牙疲憊感也涌了上來,等了一會兒,確定她睡熟,火牙才變回人形把她抱在懷里,鉆回睡袋中,用尾巴簇擁著她,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里,貪婪得吸取著她的味道后,滿足的抱著她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