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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瘋魔,不紅樓

第二十一回(5)權(quán)天下君臣扶狼子 定驚魂祖孫掩生訊

不瘋魔,不紅樓 種樹書 2055 2017-09-13 20:00:00

  賈珍開始事無巨細,將宮中所見一一講給賈母等人聽。

  “鎮(zhèn)國公他們被皇上招進偏殿,外間眾人卻也不敢自行議論,都謹言慎行,呆坐等待。后來,鎮(zhèn)國公從皇上跟前兒出來,便同我們幾位國公說,皇上下旨三司會審,將順王同庶人理會?!?p>  賈珍講完,賈母抬頭,暗自點了點頭,但片刻后,她就又皺起了眉。

  “鎮(zhèn)國公還說了什么不曾?他神色如何?蘇首輔等人可有話?”

  賈珍想了想道:“鎮(zhèn)國公神色似是極沉重。想是他也痛失愛孫的緣故。蘇首輔又被皇上多留了良久,出來后也是無話。”

  賈母眉頭皺得愈發(fā)深了。

  “母親,咱們家一向同順王沒有半點走動。倒是慎王那處,同咱們幾家國公府一向親近。如今……不如咱們明日遣人去探望順王可好?”

  賈赦在一旁插話道。

  賈母心火暴漲,指著門口大喝:“出去!”

  賈赦見賈母發(fā)火,心中又怕又氣,也不多話,打了個躬身便退了出去。

  賈母揉著太陽穴,叫賈珍也先回東府好生歇息。

  賈珍又安慰了諸人幾句,便也疲累不堪地退下了。

  且說賈赦回到自己院內(nèi),見邢夫人早恭恭敬敬站在院門內(nèi)低頭垂手等著,心里的郁氣就平復(fù)了幾分,難得地沖邢夫人笑了笑,倒把邢夫人嚇了一跟頭。

  “老爺,今夜宮里真走水了么?好些親王皇子都薨了?”

  “婦道人家,打聽這些做什么?”

  見賈赦不耐煩,邢夫人便問:“那邊珠哥兒……”

  “唉,沒了!”

  賈赦搖頭嘆氣。

  邢夫人又是驚訝又是暗喜,想說看二房還如何整日傲得打鳴公雞樣!

  但覷見賈赦神情中的悲傷又不似作假,她便斂了笑意,也跟著似模似樣嘆氣咂舌。

  “這便是世人說的,人才太好鬼都妒!珠大侄子一向叫人挑不出毛病來,誰不說那孩子是個十全人物?你瞧瞧,如今怎樣了?”

  邢夫人嘆息著,還抹了抹眼淚。

  賈赦見她這樣,心里更生認同,連連點頭道:“連你都明白的道理,母親聽了卻怒了起來。也罷,她傷心難過,我做兒子的,叫她白說幾句,又能如何?”

  邢夫人瞧著賈赦臉色說:“不是我張狂,咱們老太太有老爺這樣的兒子,誰不艷羨?倒是老太太,卻把眼珠子扔了,只瞧著那驢糞蛋兒表面光!”

  賈赦初始聽著邢氏的話還猶自點頭,待聽到驢糞蛋兒一句,臉頰抽搐了幾下,厭惡地揮了揮手,叫她出去。

  邢夫人知道自己言語粗俗又惹了老爺不喜,慌得退了出來。

  見賈赦又叫人喊了新納的一個丫鬟進去伺候,她暗咬了銀牙,狠狠朝那丫鬟的背影啐了一口。

  邢夫人陪房王善保家的瞧著那個丫鬟的背影十分熟悉,便夠著頭看個不住。

  “你也看進眼珠子里了,老娘下手替你拔出可好?”

  邢夫人以為她也稀罕那丫鬟的美色,氣得劈手打了王善保家的一下,呵斥著她。

  王善保家的皮糙肉厚,一向也挨慣了,倒也不羞惱,回話道:“太太,我怎地瞧著那丫鬟,背影兒竟似和東府大夫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p>  “嘁!都是妖精樣兒!瞧著像有什么用?同人不同命!”

  邢夫人甩著帕子,不以為意地說道。

  王善保家的見主子沒多想,遂也撂下不提。

  賈赦叫了那丫鬟進去,眼兒就瞇了起來,調(diào)教著叫那丫鬟脫下外裳。

  丫鬟羞羞怯怯脫了,就要往榻上去,賈赦卻止住了她。

  “穿上這身?!?p>  丫鬟訝異地看著賈赦從床下木柜中掏出一件月白底子百蝶穿花褙子,一條大紅撒花洋?裙,也不敢多問,慢慢又穿了起來。

  賈赦歪在枕上,叫那丫鬟在地上走了幾步,又跳下榻來,指揮著叫她散開頭發(fā)挽個低低的小?兒,又叫她挺直脊梁,頭微微抬高,眼神再厲害些。

  丫鬟依言做了,心中直納悶,直到她無意間瞧見大穿衣鏡里自己的神態(tài)模樣,才嚇得差點跪在地上。

  這哪里還是她,這分明是東府敬大奶奶。

  ……

  鴛鴦三人守了賈珠一天。

  比爾拿著涼帕子不停地給賈珠做物理降溫。

  但他心里不清楚中藥的藥效,在缺少抗生素的前提下,比爾覺得恐怕一切還要靠賈珠自己的免疫力了。

  鴛鴦定時給賈珠喂著很淡的糖鹽水,實在熬不住了,就出來趴在炕桌上小睡一會兒。

  葉蓮就坐在竹榻邊,時昏時醒,注意著賈珠的情形。

  過了午時,賈珠的高熱奇跡般地漸漸降了下來。

  三人臉上有了笑模樣,這才察覺彼此都已饑腸轆轆。

  鴛鴦慌著要去買些吃食,比爾忽然拉住她道:“咱們忘了本森了!”

  本森在干嘛呢?

  本森正在鴛鴦家坐著嚎啕大哭!

  從摘星臺起火開始,本森就揪心等待著比爾的消息,可是一直等到早晨,只有斷了一只胳膊的斯圖爾特被送回了驛館。

  本森和冷子興拽住斯圖爾特打聽比爾的下落,卻被告知“大火中失散了,比爾恐怕沒有逃出來”。

  倆人嚇得當即大哭。

  本森完全忘記了一把刀的存在,滿腦子都是“FUCK,比爾死了!”,“邦妮,我要去找邦妮”。

  所以他丟下斯圖爾特,帶著冷子興就跑到了榮國府后街,敲開鴛鴦家的院門,卻找不到鴛鴦,于是又氣又急,坐在院里嚎啕大哭起來。

  翔哥兒歪頭瞅著他,想湊近些,又怕這個小黑娃子會發(fā)瘋咬自己,于是背著手站得又遠了幾步。

  “小哥兒,你們是何人?跑來我家哭什么?若再不說清楚,休怪我動粗了!”

  金彩昨夜跟著賴大家的跑了半夜打聽消息,將將才回家歇下,又被吵醒,心里氣得要命。

  冷子興慌著解釋了一通。

  金彩便說:“我女兒現(xiàn)在老太太跟前兒呢,哪里能給你們叫回來?再者說,你們找不見那個什么畢公子,找我女兒又能如何?她又不是官府,也幫不到你們??熳甙?,快走吧!”

  本森牢牢抱住金家的院門,死活就是不走。

  冷子興急得一頭汗,怕金彩真得動手揍人,又怕本森哭出個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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