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做一個母親該做的。”
“孩子出生有沒有改變你?！?p> “比改變更重要的是拯救?！?p> “……”
“我有點困了?！?p> “怎么還是和第一次見面那么愛睡。”
……
下了飛機(jī)直奔醫(yī)院。
本以為兩個人再次相見我會滔滔不絕問他近幾年的時光過得怎么樣，諸如此類?，F(xiàn)在聊的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
站在他母親的病床前，讓我懷疑這個是他母親嗎？曾經(jīng)在我面前囂張跋扈的要我離開他的兒子，狠狠地把支票甩在我面前時那個樣子，和現(xiàn)在的樣子真是鮮明的對比，記起老人們常說的那一句話。
在辣的太陽也有落山的時候，在狠的人也有老的那一天。
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這樣，我們應(yīng)該選擇遺忘，讓自己活的輕松點。
抱歉，我目前真做不到。
看著兒子傻呆呆站在她面前，興許是被亂七八糟的醫(yī)療管子嚇到，一時關(guān)閉了語言功能，只見方亮在他母親耳邊說了一會。她緩緩地睜開雙眼，眼皮慢慢向上爬，眼珠渾濁不清看向兒子，兒子轉(zhuǎn)向看著我，我沒有回應(yīng)，應(yīng)該讓他怎么做，讓他自己去想應(yīng)該怎么做。
只有方亮一直在重復(fù)，兒子叫奶奶，叫奶奶。兒子無動于衷。方亮看著我。我表示無能為力。
奇怪，當(dāng)初一個戰(zhàn)壕里的另一個女人，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是勤勤懇懇在旁邊伺候著，從進(jìn)來到現(xiàn)在沒有看見她的人影。
看情況他媽媽還有點意識，眼睛只能是看著兒子，嘴巴似乎要發(fā)聲苦于發(fā)不了，嘴就像那離了水在岸邊的魚，一張一合的要說點什么。她的手一直在動，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力氣。
沒辦法我實在看不下去，在一個將死之人面前即使在鐵石心腸，即使在放不下過往，也不能裝傻充愣。
我緩緩地俯下身抱著兒子的肩膀在他耳邊溫柔的說：“寶貝，他是你奶奶，她快要去天堂了，很渴望你叫一下她奶奶。好嗎？”
兒子面對突如其來的奶奶有點蒙圈，一臉茫然看著我，又看看他爸爸。
“兒子他是爸爸的媽媽，很希望你叫她一聲。也許你叫一聲她，她病就好了?！?p> 方亮也走了過來，半蹲著面向兒子說：“君君爸爸很希望你叫一聲奶奶，奶奶也更希望你叫一聲奶奶。你看她一直在看著你等你叫她呢！”
兒子也許是聽懂了也許是明白了半天叫了一聲：奶奶。
老人嘴里發(fā)出，嗯嗯啊啊的激動音節(jié)，喉嚨似乎被人給掐住了一般，瞳孔放大，手和腳都不正常的在抖動著。我只聽見機(jī)器在嘀嘀嘀直叫。
我怕嚇著兒子趕緊把他帶到一邊，方亮按了鈴，呼救醫(yī)生。
不知道她媽媽想說什么。
我們在門外候著，唐庸也過來了，簡單問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方亮不停的拿手摸著臉，試圖讓他自己清醒，手和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放。燈光下，我看見他的發(fā)間有一絲絲銀光?，F(xiàn)在才清清楚楚看見他人坐在那顯得特別渺小。兒子緊緊地拉著我的衣角，喊著媽媽，媽媽。
從小就和母親相依為命，現(xiàn)在母親快不行了，估計也是在要他的命吧。
“我不禁要問你，干嘛和她結(jié)婚？婚姻對于你們這些有錢人來說是不是不值得一提。”
“我在你眼里就是這樣的人？”
“……”
“我為什么和他結(jié)婚我TMD也不知道為什么！因為她說她懷孕了，在某人現(xiàn)場直播和別的男人睡一張床的時候，我整天喝酒當(dāng)水，中了她和我母親，親手掉進(jìn)的陷阱里?！?p> 他苦笑的看著我繼續(xù)說：“這個結(jié)果你滿意嗎？你還不辭而別，我發(fā)了瘋也找不到你?！?p> “當(dāng)時的情況我不知道除了走。我還有什么理由留下來，你都不要我了?！?p> 我很感性的紅了眼眶。
瞬間被擁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里。
“我不管了，我什么也不要管了，最孤單的時候想的是你，最開心的時候想的也是你；公司有成就的時候想的還是你；你說我該拿你怎么辦，田心陽。”
這是我一生之中聽到過最真摯的情話，希望只此一人。
眼淚婆娑的我享受著他的甜言蜜語，待他抱了一會我試圖輕輕推開他，沒有結(jié)果。
“讓我在抱你一會，四年多沒見，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我？”
“方先生……”
“好久沒有聽到這么悅耳的方先生?！?p> 我不禁莞爾一笑。
“方先生，你在法律上還是一個有婦之夫。我的所作所為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對你的態(tài)度，和唐庸之間發(fā)生的事我也沒有料到，但是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是從開始到現(xiàn)在我從來沒有對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動過心。”
這么長的一段深情告白我都為自己覺得丟人。底線呢原則呢！??！
甩了甩頭我退了一步。
在愛的人面前，原則和底線全都像空氣一樣視而不見。
即使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我都緊張的要命。
“現(xiàn)在我自己已經(jīng)渡過來最難的時候，腦子里想的只有孩子，我找個地方先住下有事在聯(lián)系我?！?p> 不管不顧的離開那個曾經(jīng)的小窩。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躺在賓館的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亂的就像是一團(tuán)被貓玩亂的毛線。此時門外敲門聲響起，我以為是清潔工，想也沒想就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張妝容精致的熟人。我看著，她看著，正想著把門關(guān)上，她一把推著門說：“不請我進(jìn)去坐坐，聊一聊?！?p> “方太太，我想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聊的?！?p> “是嗎？你不想聽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方太太了。”
“真不感興趣?！?p> “那對這個你應(yīng)該感興趣吧?！闭f著擺了擺手中的照片。
我看著照片是我兒子。
“方太太真是消息靈通我剛回來就來找我還把我兒子的照片帶來了?！?p> “是啊，你不應(yīng)該低估一個女人的力量，還是進(jìn)去談吧?！?p> 當(dāng)她轉(zhuǎn)身進(jìn)門那一刻我撥打了方亮的號碼。
“怎么，不在你孩子爸爸那住一個人來住酒店，你可真會裝，孩子都那么大了，田小姐厲害啊?！?p> “這還不是拜你所賜，不然我也不會只身一人去另一個城市生活?！?p> “哈哈，看來你也不笨，告訴你也無妨，沒錯，四年前的現(xiàn)場直播就是我搞的鬼，沒想到一舉就把你打趴下。不好意思害你孤獨一人生孩子帶孩子。”
“我至少還有孩子，不知道你有什么？”
她目怒的看著我說：“很快我就有我想要的了。而你心愛的人就等著流落街頭吧！”
“是誰流落街頭還不一定?！?p> “不要以為你的兒子是你的籌碼，你只不過是方亮的一顆棋子而已，沒有你兒子的股份，他的地位岌岌可危?！?p> 心里在怎么憂傷也不能讓她看見。
“他是孩子的爸爸，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p> “用不著你來告訴我，利用完了你，結(jié)局未必比我好，至少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而你呢？將什么也沒有，兒子馬上就要和你分開，”
“吳小姐是來告訴我你的婚姻只剩下金錢就是你想要的？據(jù)我所知你家里不缺錢吧，大老遠(yuǎn)的來只是為了告訴我你和方先生離婚了？”
“為了博去你的信任，方亮也下了點功夫，連這個也告訴了你，那他有沒有告訴你，為了得到你兒子的股份，他就會和你要兒子呢。而你什么都不是?！?p> “我本來是就這樣，孩子本來就是他的?！?p> “你這么信他，他信你嗎？一個昏迷的女人和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共處一室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他怎么不在那個時候相信你？還和你分手？在你離開之后也不去找你，一知道你有了兒子才把你找回來，你不會傻到相信這一切都是正常的吧?！?p> “我覺得你還是管好你自己，不要在這里危言聳聽?！蔽乙换仡^方亮走了過來。
“這么害怕我說出實情，就不要做這些事?！?p> “我看你不要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好好想想怎么保全自己手中的股份。”方亮說完就拉著我的手離開。
不要看也知道背后那一雙惡狠狠的眼盯著我不放。
出了門，我趕緊甩開方亮的手。
“怎么，相信她說的話?！?p> “她也沒有說假話，至少有一件事可以證明我和唐庸什么事有沒有發(fā)生?！?p>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心陽?！?p> “你為什么一個人出來把兒子放家里？”
說著我趕緊上了車：“趕緊回家?！?p> 至少我不要在心存愧疚，至少敢于面對某人的目光。太好了。
“你怎么把兒子一個人放家里，你放得了心?！?p> “不是你打電話給我，我想著也就幾分鐘的事。”
我憤怒的看著他：“就幾分鐘？你開快點?！?p> 一到家就看見兒子在香噴噴的吃東西，旁邊還有個熟人，吳辰浩？
我走到他跟前：“你怎么在這里？”
“我怎么不能再這里?！?p> “雯雯？你們怎么來了？”
“我不來難道眼睜睜看你被人活剝了吃。”
“媽媽，你去哪了?！?p> 我對著方亮說：“現(xiàn)在也學(xué)會逗人了。
“冤枉，你也沒有問我誰也在家里?！?p> “有意思嗎？”
“有意思好久沒有見過你生氣，特別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