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桃慢慢的回轉(zhuǎn)身,看不出喜怒的臉上灑滿了笑,那笑讓侯昊之覺得異常刺眼,越平靜越坦然,讓他有一種被無視的感覺,狠狠的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毫無痛癢。
原本嬉笑的面孔霎那間就沒了生氣,上揚的嘴角逐漸下垂,神采奕奕的眼神也不復(fù)存在。他的表情何桃看的一清二楚,小樣還和我為敵,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喲,我以為是誰呢?這不是風流倜儻的侯昊之嗎,倜儻是不是早整沒了,只剩風流了,咋地,掃黃打非把你掃進來了,還是拐騙未成年少女,多行不義必自斃,蘇蘇,咱們走,別讓蘇小蘇和這種人在一起待久了,省著學(xué)壞了。”
侯昊之看著何桃的背影,如果眼神是一把刀,她肯定碎尸萬段了,他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個嘴巴,不長記性,想在她身上搬回一局,實在是難,下回時刻牢記,此女乃瘟神,看見她繞著路走。
回去的路上蘇蘇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輕輕的嘆氣,蘇小蘇安慰他姐“姐,俺沒吃虧,俺牢記你告訴俺的話,城里人花花腸子多,警察讓俺簽字俺一直沒簽,俺就怕上當受騙。”
一句話把蘇蘇逗樂了,“你這個傻小子?!?p> “桃子,剛才派出所門口的誰呀?”
“我救老太太那天砸急診玻璃的那個?!?p> “你不早說,早說我讓他滿地找牙?!?p> “省省吧,還嫌不夠亂?!碧K蘇不吱聲,握著蘇小蘇的手,何桃看著姐弟倆,忽然覺得其實蘇蘇一直都比自己幸運,她擁有的這份割舍不斷的親情是自己永遠都無法企及的,是負擔,卻是甜蜜的。
蘇小蘇隔了一天就走了,也不知是被那個彪悍的大姐嚇走的,還是真的想回去了。
何桃又開著韋浩民的車顫顫悠悠的送到車站,要說這車借的真不值,就接站開了一次,送站開了一次,出去海邊玩開了一次,半路還鬧個大花臉,中間她其實是想還車來著,可偏偏韋浩民那家伙不知從哪知道是蘇蘇弟弟來了才借的車,每次她剛想張嘴還車。
“人不是還沒走嗎,我也不著急用車,難道是不敢開了,需要我不,我行。”
何桃看著韋浩民小人得志的表情特別特別想說,“毛三家的驢需要配種,你去吧,你行”。
日子又回歸了日常,五班倒,有時候她和蘇蘇就能碰到一起休息,她和蘇蘇暢談了一次,明明白白的告訴蘇蘇譚飛確實沒女朋友,可以放心大膽的去追求。
蘇蘇出乎意料的沒有大喊大叫,而是羞澀的點了點頭。何桃坐不住了,淡定不了了“蘇蘇,太不像你了,你知道害羞那兩個字嗎,你的字典里有那兩個字嗎?剛才我怎么沒拿相機給拍下來,何為百煉鋼,化為繞指柔,愛情的力量太偉大了,我力挺你,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挺你?!?p> “你那百煉鋼是形容女的嗎?不會用別亂安?!?p> “說實話,就在剛剛之前我從沒把你當做女人看,哈哈哈哈”。
何桃笑的前仰后合,蘇蘇按的手指節(jié)咔咔直響,兩個人對視著,火苗竄的比房頂都高,何桃不知死活的繼續(xù)傻笑,蘇蘇回頭拿起身后的書朝著她就扔了過去。嬉戲打鬧的兩個人卻不知道未來迎接她們是何等的驚濤駭浪。
無論是哪個科室早上8:00必須進行晨會交班,即是對夜內(nèi)病人的情況做個總結(jié),也對白天的工作重點進行安排,護士長王一婷老生常談讓大家注意護理安全,主任張琪叮囑大家注意醫(yī)療安全。
不得不說醫(yī)生護士干的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一點都馬虎不得。晨會剛結(jié)束,30床的呼叫器響了起來,何桃還沒走出幾步,走廊里傳來了呼救聲,“大夫大夫,快來啊,30床暈倒了。”
醫(yī)生一聽,馬不停蹄的往11號房間跑,何桃趕緊拿起血壓計,吸氧裝置往11號病房跑,嘴上也沒含糊“李甜,推搶救車”。
進了房間,給病人纏上袖帶測量血壓,“血壓72/40mmHg,脈搏118次/分,”匯報完手腳麻利的連接吸氧裝置,調(diào)節(jié)氧流量,給病人吸氧?!?p> 病人血壓低,出現(xiàn)了休克,何桃馬上建立靜脈通路,迅速給予升壓藥物。
“平時進食情況如何,怎么突然就出現(xiàn)血壓低的癥狀,口服降壓藥都有什么?”主任把目光對準管床大夫馬路和責任護士何桃。
何桃馬上回答“主任,患者入院8天,以頭暈頭迷走路不穩(wěn)為主訴入院,近幾日精神狀態(tài)良好,頭暈頭迷明顯好轉(zhuǎn),正常進食,食欲也很好,入院時血壓偏高,馬大夫給開了降壓藥依那普利1片日一次口服,入院4天后血壓居高不下,馬大夫又給加了絡(luò)活喜一粒日一次口服?!?p> 何桃說完只見馬大夫詫異的看著她,主任下達了口頭醫(yī)囑離開了,李甜負責給患者上心電監(jiān)護,何桃回去執(zhí)行醫(yī)囑,緊鑼密鼓的給患者處置完,其他護士看患者也沒什么大事各自忙去了。
護士林欞小跑攆著何桃,一進處置室眼淚就噼里啪啦的掉下來“何桃,你一定得幫幫我,只有你能幫我?!?p> 何桃十分驚訝的問“怎么啦,我能幫你什么?發(fā)生什么事?”
“昨天臨下班你還記得我?guī)湍銏?zhí)行的醫(yī)囑嗎?”
“記得,你不是說沒什么事你幫我干完了,讓我在醫(yī)囑本上簽字然后讓我走不用管?!?p> “對,昨天那個醫(yī)囑就是30床的醫(yī)囑,馬大夫把他依那普利停了,我忘記告訴家屬和患者本人,醫(yī)囑卡片我也沒撤,桃子,怎么辦呀都怨我,執(zhí)行完醫(yī)囑有個人讓我給拔點滴,我回來就給忘了?!绷謾艨薜纳蠚獠唤酉職?,小臉慘白慘白的。
“桃子,你說能不能因為這個把我開除了,我才來這個科不長時間,護士長會不會把我調(diào)走,前幾天別的科出事了,那個護士輪轉(zhuǎn)到下級醫(yī)院一年,桃子,我家里還有弟弟上學(xué),要是去下級醫(yī)院賺錢少,家里可怎么辦?”
怪不得馬大夫那種眼神看著她,“你執(zhí)行完醫(yī)囑誰和你一起核對的?”
“我看你賬號沒關(guān),我用你號執(zhí)行的,停止醫(yī)囑也不需要雙簽字。怎么辦?”
何桃無奈的嘆了口氣,安慰的拍了拍林欞,腦子迅速的運轉(zhuǎn)著,“靜觀其變,你先別承認,萬一沒人發(fā)現(xiàn)降壓藥的事呢,即使發(fā)現(xiàn)了你也別承認是你干的,反正醫(yī)囑單醫(yī)囑本都是我名字,我先扛著吧,我在科里干了好幾年,沒功勞也有苦勞,最不好的結(jié)果我去下級醫(yī)院,反正我也不用養(yǎng)家糊口?!?p> “真的,桃子,你真好,太謝謝你了,我替我弟弟謝你,你真是好人?!绷謾粑罩氖譂M懷感激,千恩萬謝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