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間,聶安然只覺得自己的淺意識混沌了起來,而自己的眼前也似被一團黑霧環(huán)繞,久驅(qū)不散。
混沌之后,聶安然便完全陷入了無意識的黑暗之中,再看不到周遭的任一絲光亮。
聶安然僵硬地站起,僵硬地走向廣場的小巷子。
“媽媽,媽媽,你看,那個姐姐的眼珠全是黑色的!”喧鬧的街口里出現(xiàn)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知道了知道了.......這孩子.......該讓他少看點電視了。”拉著小孩子手的母親,只當(dāng)孩子在說些天馬行空的話,并不在意。
墨夜無月無星無光,黑色的巷子卻被街口昏黃的燈光緊緊包裹。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一望無盡的黑暗,而是火光就在你眼前,你卻只能深陷黑暗,無法自拔。
聶安然目中無光,定定的走進了巷子,卻被兩片玻璃絆倒在地。明明應(yīng)該很痛,明明應(yīng)該大聲叫出來,聶安然卻出奇的安靜。她僵硬地站了起來,又僵硬地撿起地上的一片玻璃碎片,定定的,緩慢的將碎片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聶安然,你在干什么?”
玻璃碎片已輕輕劃開了聶安然胸口的皮膚,鮮紅的血液從她的衣服上滲透了出來。
喬恒的腦子一瞬空白,只好沖上前去搶過玻璃碎片,一把扔了出去,從背后緊緊抱住了聶安然。
“安然,你不要嚇我,安然,你醒一醒......”
“我一定要讓她像我的妻女一樣,孤獨的死去......我一定要讓她像我的妻女一樣,孤獨的死去.......”聶安然的嘴里一直在嘀咕著這句話,好似沒有聽見喬恒的聲音。
喬恒有些不知所措,他不過就是離開了一會兒,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安然要自殺?為什么她的眼睛里只剩下了絕望和空洞?她又為什么會說出這樣奇怪的話?
正思緒間,喬恒懷抱里的聶安然就癱坐了下來,瞳孔也慢慢縮小了下來。
“好痛。”恢復(fù)意識的聶安然只覺得胸口和腳踝一陣刺痛。
看著叫痛的聶安然,喬恒腦中緊繃的那根弦霎時松了下來,半扶著聶安然的身體也緩緩攤坐了下來?!澳氵€知道痛?痛你為什么還要自殘?”
“自殘?”她一個最怕死怕疼的人會自殘?聶安然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傷口,心里犯了怵,這個傷口是她自己弄的?
“好了,好了,我今天不問你發(fā)生了什么事了,但是你以后不要再干這些想不開的事了,好不好?!眴毯慵贝俚恼Z氣里竟還帶了些哀求的味道。
“我......”我沒有自殘......
聶安然緊緊捂著胸口,鮮血竟還從指縫間流了出來,原來,即使淺淺的傷口,也會傷人如此之重。
“算了,我?guī)闳メt(yī)院?!眴毯愣硕ㄐ纳?,一把抱起了聶安然朝路口走去?!昂煤梦嬷鴤冢?guī)闳メt(yī)院......”喬恒竟也有些魔怔了,一句話說了好幾遍。
喬恒一把聶安然送到醫(yī)院,就打了個電話給喬媽:“媽,安然又到醫(yī)院了......你早點下班,來醫(yī)院一下吧?!?p> “......什么啊??聶丫頭又到醫(yī)院了?你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顧妹妹?這次聶丫頭又傷哪兒了?”
“我......她......”
“行了,我先打個電話給安然阿婆,我們馬上就去醫(yī)院?!闭f完,喬媽就掛了電話。
兩個小時后:
聶安然的傷口被包扎好之后,就在急診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喬恒坐在床邊,等喬媽等得有些不耐煩,就又打了個電話給喬媽。
“媽,你們怎么還沒來,你們現(xiàn)在到哪兒啦?”
“.......”電話那頭久沉默良久?!拔覀?.....在醫(yī)院?!眴虌尩穆曇粲行┻煅省?p> “在醫(yī)院?你們到了啊,我和安然就在急癥室這邊.......”
“小恒......安然的阿婆......就在剛剛?cè)ナ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