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見這病房里的人?”在錢建輝病房前值守的警察小哥,見著錢萬萬一直站在門前便問道。
“對(duì)?!卞X萬萬悶聲道。
“來登個(gè)記,然后出示一下證件。”警察小哥說道。
“好?!卞X萬萬接過警察小哥手中的表格,然后將自己的身份證交給了警察小哥查驗(yàn)。只是,在那表格里的‘與病人關(guān)系’那一欄里,錢萬萬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填。
半晌,她才顫顫巍巍地在那一欄里寫下了‘干女兒’這三個(gè)字,她現(xiàn)在叫林萬萬……
“行。記得快點(diǎn),病人需要靜養(yǎng)?!本煨「缒没乇砀?,并將身份證還給了錢萬萬。
錢萬萬在錢建輝的病房前站了好久,一直舉著手,不敢敲門。惹得一旁的警察小哥替她急了起來。“你怎還不敲門???”
“我……”
“算了,我?guī)湍闱?。婆婆媽媽的?!本煨「缣志蛶湾X萬萬解決了這個(gè)大難題?!诉诉恕?p> “請(qǐng)進(jìn)?!?p> 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進(jìn)去吧,進(jìn)去吧!”警察小哥打開門,將錢萬萬推了進(jìn)去。
病房里的人,一見著錢萬萬,就流露出了一份驚訝又欣喜的神情。
錢萬萬也不說話,其實(shí)是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悶不做聲地走到病床旁,擺正了椅子,坐了下來。
沉默……沉默……沉默。
“你要吃蘋果嗎?”錢建輝率先打破沉默。
“不吃?!卞X萬萬本能地答道。她不喜歡吃蘋果來著,因?yàn)樗傆X得那是最普通的水果……她比較喜歡古怪一點(diǎn)的東西?!澳阋詥幔课医o你削。”
錢萬萬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的。
“不……不用。”錢建輝倒是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忙忙擺手。
“我給你削吧。”錢萬萬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和蘋果,‘刺拉拉’地就開始削了起來。她要是再不給自己找點(diǎn)事情做,非得憋死。
“好……好?!毖垡娭X萬萬已經(jīng)削起了蘋果,錢建輝也就沒什么拒絕的必要了。吃女兒削的蘋果,這還是人生第一次。莫名的有些期待……
錢萬萬其實(shí)并不是很擅長(zhǎng)削果皮,之前也一直覺得別人說的‘削完一整個(gè)蘋果,皮還沒斷就可以一輩子平安快樂’是在用玄學(xué)放屁??涩F(xiàn)在,她卻突然有些信了,并且破天荒地沒把蘋果皮削斷。
錢萬萬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了錢建輝,并將水果刀用面紙擦好,放了起來。
“謝謝,謝謝。”錢建輝連說了兩個(gè)謝謝,接過了蘋果,咬了一口,面上的笑容怎樣都掩飾不住。
之后的時(shí)間里,錢建輝一直都在吃蘋果,錢萬萬一直都在看著錢建輝吃蘋果。
就這樣,好像過了一個(gè)世紀(jì)那么久。
錢建輝吃完一個(gè)蘋果之后,兩人還像之前一樣沉默,但又好像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其實(shí),人生在世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看開的呢?
每個(gè)人都有每個(gè)人的使命,既然錢萬萬知道了自己的爸爸是好人,不是du販,他也不是故意拋下自己和媽媽的……那,好像也夠了。
“我回去了。”錢萬萬轉(zhuǎn)身回家的那一刻,她的頭頂上好像輕飄飄地落下了個(gè)什么東西。隔著帽子,別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錢萬萬自己知道。
那是她這么多年來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