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上的女學子登時嚇傻了,跪坐在原地哭了出來:“我、我殺人了?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我還這么年輕,不想死啊。”
姑娘越哭越傷心,竟至泣不成聲。
“早知道不參加這個大比了,只是想過來玩玩,怎、怎么會弄出人命呢?我要退賽!”姑娘抬手便放了求救煙花。
雙手攀在巖壁的余浪一看到求救煙花一個縱身又翻上山峰,奪了驚魂未定的姑娘胸口的“源”,撒丫子狂奔到灌木深處。
姑娘也不知是悲是喜是怒,呆愣愣得看著一切發(fā)生完畢,等來了宛若神兵天降的接引師兄。
余浪躲在灌木叢中目送著接引師兄和那姑娘離開,長出了一口氣,沒想到這第一枚源奪的這么驚險,又這么輕松。余浪回味了一下手里的溫潤柔膩,想出把“源”縫在訓練服胸口的院長必定是個老色鬼——胸大很吃虧哦。
荒山之外擔任安保教習之一的杜甫看到被接引出來的女子驚得目瞪口呆,黃瑩,修為達到游海巔峰,她可是另一位教習老黃的親孫女,本來也是奪冠熱門,怎么這么快就被人奪了“源”?
果然同樣守在出口處的老黃急得直跳腳:“你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出來,是不走運剛進去就撞見那南霽云了?”
黃瑩登時就哭了出來:“沒有遇到南霽云,遇到南霽云我縱然打不過還跑不掉嗎?是那個叫余浪的混賬小子,他裝死嚇我。我、我就放了求救煙花,他、他又詐尸趁我驚魂未定的時候奪去了我胸口的源……”
老黃胡子都氣歪了,偏過頭瞪了杜甫一眼:“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的這位好朋友和你一樣沒個正形,使得凈是這等下三濫的招數(shù)!”
杜甫只好苦笑。
不遠處擺了張桌子飲酒的老人聽得錘桌大笑。老人屁股底下的胡凳與面前的桌子都飄在半空之中,這一錘之下,桌子墜地摔得四分五裂,自己也差點一個踉蹌沒飛穩(wěn)。
杜甫暗自腹誹:院長的笑點還是這么低。
夕陽被地平線吞沒,余浪回到自己的“犯罪窩點”,用荒草遮蓋住洞口,用點火三件套(火石、火折、火鐮)燃起一根粗壯的蠟燭,開始盤點自己的收獲。天黑前的一波突襲,搞定那個神經(jīng)兮兮的女子之后,余浪出奇得順利,蹲點遇到兩伙學子對拼,等雙方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出來無情收割,得了九枚源,隨后又遇到一個正蹲地拉屎的同窗,那人二話沒說摘了胸口的源扔給余浪大吼了一聲滾,在那位拉屎哥看來,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耽誤自己辦正事。
不算自己原本的那一枚,余浪總計得了十一枚源,他把十一枚源小心翼翼地收進木盒里,頓覺心情大暢。拿出楊玉環(huán)贈予的玉凈瓶,倒了一小碗酒出來,仰脖子喝了個痛快。反正只能裝液體,與其用來裝清水,倒不如帶上滿滿當當?shù)木?,既解渴還能補充點熱量。
酒喝開了胃,余浪覺得有些餓,萬不能在此時生明火來做飯的,會暴露自己位置,只能從補給箱里取出一些冷食。不過這可難不倒余浪,上山之前他可做了不少準備,其中生石灰就沒少帶,這玩意兒不僅能遇水氧化放熱,關鍵時刻沖敵人面部撒一把生石灰跑路也是極好的。
余浪吃了兩個熱包子,極有節(jié)制得把剩余食物收好。整理食盒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薛文洋送給眾人的充饑藥丸,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扔了,他與薛文洋接觸還不夠多,生怕對方在藥丸里弄什么鬼,畢竟是競爭關系。薛文洋雖然平時流露出的求勝心不是很重,但余浪還是能夠感覺到,這個少年也是很想贏的。
我要是薛文洋,余浪想了一會兒,散給眾人的藥丸里,必定某些人的藥丸確實有效,另一些人的藥丸吃了會昏迷個幾天或是拉個肚子什么的,到時候推到藥丸變質上去,否則你看人家小誰吃了不就沒事么,噎得你回不了嘴,而我作為文試大比第一,平時又那么跳,十之七八,給我的藥丸里會有問題。
睡眠的問題困擾著諸多洗月學子,畢竟白天辛苦搏斗搶回來的源要是半夜被人摸走,那必定是痛心斷腸的。余浪也早思考過這個問題,花了二兩銀子在市集買了五只訓練有素的蛐蛐。這五只蛐蛐戰(zhàn)斗力孱弱,通常都是看客們的笑柄,余浪買走這五只蛐蛐的時候,小販可樂開了花,沒嘴得說吉利話。余浪買這五只蛐蛐可不是要與人斗蛐蛐耍錢,正是看中了它們遇到點風吹草動愛亂叫的特點。
余浪往洞口丟了兩只蛐蛐,就放心得吹滅了蠟燭枕著手臂睡覺了。
這廂余浪睡得四平八穩(wěn),外邊可有不少好手趁夜來了一番龍爭虎斗。
一夜無話。
天光放亮的時候,山腳下傳來鐘聲,余浪細細數(shù)了一遍,大鐘被敲響一百二十三聲,這意味著第一天就有五十七名洗月學子被淘汰了,足見競爭之激烈。余浪心里也清楚,越往后每日淘汰的人數(shù)必定是遞減的,能撐到最后的要不是戰(zhàn)力逆天、要不就是心眼賊精。
余浪把大部分行李都留在自己的窩點里,只帶上了磨石刀和“源盒”出門。
山上的剩余學子都很擅長隱藏自己,像第一天那種撲空撿漏的好事是很難遇上了。忌憚于其他學子更敏銳的五感,余浪不敢多動,通常是隔兩個時辰換一處安全的藏身所在蹲點,只恨自己沒有一把狙擊槍可以陰人,制作望遠鏡的念頭余浪也動過,也就是一塊凸透鏡一塊凹透鏡的事情,可是這個年代實在是不好找合適的鏡片,鬼知道杜甫那副琉璃鏡是哪里搞來的,想必也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連續(xù)幾次蹲點都毫無斬獲,余浪的內(nèi)心急躁起來,手中的十二枚“源”遠遠談不上穩(wěn)操勝券。
余浪這回把自己埋在一個草垛之中,剛等了沒一會兒,便等來了一梭子大魚。
這一屆學子中風頭強勁無雙的南霽云,渾身至少掛了三處輕傷,素色訓練長袍隱隱滲出血跡,手里的巨闕劍依舊握得很穩(wěn)。
“南霽云,你昨夜至少奪了十枚源,風頭也出夠了,該下山休息了,你自己心里想必有數(shù),與我家公子為敵,絕沒有好處?!?p> 余浪定睛看去,包圍住南霽云的六名學員年歲都在三十上下,修為都在游海中境左右。其中一名年紀最長的似乎還通點陣道之術,連番施為隔絕了此地的聲息。
那位眾人口中的公子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自身修為不過百煉初境,百無聊賴得把玩手中玉佩,似乎很相信手下的實力。
看來這位公子背后的家族來頭不小,能讓六名陪讀入圍洗月書院,真是好大的手筆。
余浪趕緊夾緊了尾巴,暗自祈禱南霽云神勇無敵把這一小隊毒瘤都給驅逐出去,否則其他學子怕是沒有一分機會的。
南霽云收劍又出劍,橫劍于胸前,戰(zhàn)意攀升至頂點:“少廢話!想要東西,放馬過來便是,還能憑幾句渾話嚇退老子不成?”
六人再不多言語,結出劍陣,等待南霽云先出手。
以眾凌寡讓出先手,這是洗月書院的規(guī)矩,縱是在這荒山之中,這六人亦不敢踐踏書院的規(guī)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