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往事

　　母親指著樹女，說道：“那時候我就像你那么大，你父親的年齡和你哥哥差不多。你們兄妹三個，論相貌和秉性，你哥哥最像你們的父親。”

　　那時候，我剛嫁給你們的父親。他跟部落的人們?nèi)カC場捕獵，三天三夜后首領(lǐng)名和人們把他和一頭花豹抬了回來。名說他們追蹤那頭花豹翻了許多座山，把它逼到一個山洞里。你父親獨自一人走進山洞，和花豹決斗。那頭花豹很兇猛，你們的父親是用雙手把它掐死的，身上被掙扎中的花豹抓了多處很嚴(yán)重的傷。“

　　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受那么重的傷，所以當(dāng)看到你父親血肉模糊地被抬進部落的時候，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當(dāng)場就暈倒了?！?p>　　母親頓了頓，接著說道：”就是在那個山洞里，你父親發(fā)現(xiàn)了那塊木板和另外一些前人的壇壇罐罐。在家養(yǎng)傷期間，你父親每天都在研究那塊木板，最后判定這極可能是一張地圖。后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p>　　我們在來百靈谷的路上冒了很多險。那時候是夏天，山林里蚊子多，野獸也多，都很兇猛。有一次，我因為貪玩誤掉入一個沼澤，差點淹死。沼澤里藏著一只鱷魚，嘴巴張開有茅屋那么高。你父親和樹拼命把我從沼澤里拉出來。我們拼命跑，躲到一棵大樹上。鱷魚在樹下蹲守了兩天一夜，后來就走了。鱷魚走了以后，我們都松了一口氣，心想這下我們應(yīng)該安全了?！?p>　　這時候，樹發(fā)現(xiàn)樹梢上有點不對勁，盯著那里仔細看，接著樹葉底下猛然撲過來一條巨大的花蟒蛇?；咭蝗σ蝗Φ貜纳贤卤P下來，血盆大口一刻不停地向我們撲來。還是你父親靈活機變，他用梭鏢把花蟒蛇死死地釘在樹干上。我們跳到地上，拼命往深山里跑，終于逃脫了?！?p>　　我們根據(jù)地圖按圖索驥，翻過一座一座山，走了許多冤枉路，最后終于來到這里。那天，我們就在生火的這個地方坐了一個晚上。那晚，你父親和樹還因為地圖上的某一個細節(jié)吵了起來。你父親這個人，固執(zhí)起來就像虎狼，沒有人能攔得住他?！?p>　　母親完全沉浸到了記憶里，仰首眺望著曠野的遠處。不知不覺間，晚霞逐漸淡去，夜幕正從遠處逐漸向這邊蔓延。仍透著一絲光亮的天空中顯露出幾顆稀疏的星星。

　　母親說道：”那時候，我們每天進山，一邊狩獵，一邊到處探索。你們身后的這片杉林里有很多獵物，有山獐、松鼠、穿山甲、肥壯的野兔和老鼠，還有白色的飛鳥。有一天，一群野雞趁我們不在，偷偷跑到茅屋里，下了很多蛋。那段時間，雖然地圖上的探索沒有什么收獲，但我們都很開心。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在這片山谷里度過的?！?p>　　……………………

　　不知什么時候，山谷里起了風(fēng)，帶來一絲淡淡的暖意，令人產(chǎn)生了置身于春天的錯覺。他們沐浴在這風(fēng)里，跟隨母親的思緒飄浮了很久，不知不覺沉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