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倒霉的馬先生（三）
馬科斯顯得頹廢又有點無奈。霍青霖給他一杯馬提尼，他稍稍放松一些。
霍青霖拿出文件交給他：“您看，是您的論文嗎？”
“是的，不錯。”馬科斯喃喃地說，“您是從哪里得到的？”
霍青霖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馬科斯并說道：“我已經(jīng)把一切都告訴您了，這個前提是我相信您高貴的品格?！?p> “我明白你的意思。”馬科斯推推眼鏡說，“但是我不知道那些日本人偷這個有什么用，這是真的?！?p> 馬科斯說道：“這份論文上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確切來說只是階段性的成果，這是關(guān)于病毒性感染的預(yù)防用藥研究，主要是針對鼠疫的防治，但是目前還沒有取得太大的進展?！?p> “鼠疫？”
“對，老鼠的身上有許多病菌，如果人類被老鼠咬傷很容易就會感染鼠疫?！?p> “胡說！老鼠怎么惹到你們了？”吱大仙及其不滿。
“不是老鼠惹到誰而是它們本身帶有一些病菌?！?p> “你說老鼠有病，它們自己怎么沒事？”
艾莎抱著手臂冷笑：“愚蠢?！?p> “你才蠢！愚蠢的人類！”
霍青霖按住阿枝，問道：“RVt-1？”
吱大仙不高興，鼓著腮幫子躲在一旁生悶氣。
“對，但是還在研發(fā)中，目前它還存在許多問題。尤其是在活體實驗中我們發(fā)現(xiàn)它會與鼠疫病毒發(fā)生新的病變，雖然這是偶發(fā)的，但是形成的新病毒非常猛烈，單就傳染性而言是普通鼠疫病毒的十倍還要多。”
“如果這種病毒的變體被居心叵測的人加以利用會怎么樣？”
“毫無疑問那會是巨大的災(zāi)難?！瘪R科斯說，“但是目前從事這項實驗的只有我的團隊，他們都是善良正直的醫(yī)生，絕不會做出這種事。而且這種情況是非常偶然的，我想即便是真的有人存在這種歹毒的年頭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實現(xiàn)的，要知道醫(yī)學研究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的?！瘪R科斯眨眨眼，很顯然在他看來霍青霖的擔憂有些多余。
“所以他們才需要您，一個兢兢業(yè)業(yè)從事這項研究的人?！?p> “不！我的天吶！”馬科斯顯得非常吃驚，似乎被這個猜想嚇到了，他顯然不敢相信，“我想你的猜測有些杞人憂天?！?p> “可是這份文件的的確確曾流落到外人手里，雖然目前來看還沒有具體的證據(jù)能夠證明這一切。”霍青霖說道。
“或許，或許只是因為山本對于我把他踢出研究組耿耿于懷?！?p> “山本是誰，他也來了嗎？”
“我不確定他有沒有來，但是之前你看到的那位跟我交談過的侍酒員說他來了?！?p> “侍酒員怎么會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他跟我說山本約我在洗手間門口見面。他一直對我把他踢出研究組耿耿于懷，從英國到法國，他已經(jīng)糾纏了我一路了，我想就算他忽然在中國出現(xiàn)也并不奇怪，他真的很執(zhí)著?！瘪R科斯撇撇嘴，有些無可奈何。
“他這么有熱情，您為什么要把他踢出去？”
“那是因為……唉，山本十四，他是一名很有天分的醫(yī)生，我曾經(jīng)真心誠意地邀請他一同進行研究，但是很可惜，我們只見了幾次面，我就發(fā)現(xiàn)阿里波特.海姆的門徒?！瘪R科斯聳聳肩，“代替上帝篩選出更加優(yōu)秀的人類，這是我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然而這正是他們的信仰?！?p> “選出優(yōu)秀的人類，然后呢？”阿枝問。
“不清楚，我無法理解他們的思維?！?p> “那怎么挑選呢？”阿枝撓撓耳朵。
“通過基因。他們用自己的標準挑選出他們所謂的優(yōu)等人劣下等人，對上等人進行基因改造令他們更加優(yōu)秀，而對于劣等人則徹底的清除掉?！?p> “這簡直是……”
“瘋狂。”馬科斯聳聳肩。
“如果他們執(zhí)意要實現(xiàn)呢？”
馬科斯怔怔地，淺灰色的眼睛驚恐地注視著霍青霖：“我不知道，只能說這太可怕了，這……這不可能！”他一不留神打翻了酒杯，淺金色的液體順著光潔的紅木桌面流到木地板上，悄無聲息地滲入木紋中，留下一片陰郁的暗色。
他忽然起身，從衣架上取下外套，一手戴帽子，同時腳就邁了出去。
“老師，您去哪？”艾莎問。
“我想我不能再留在這里了，我要回去向日內(nèi)瓦國際聯(lián)盟衛(wèi)生組織寫信，不能讓這么可怕的事情發(fā)生?！彼洲D(zhuǎn)過頭對霍青霖說，“霍，這邊的事就交給你了，如果有什么事請隨時與我聯(lián)絡(luò)?！?p> “等等。”霍青霖說，“您一個人只身回國太危險了，如果他們真的像我們猜測的一樣，恐怕還會繼續(xù)向您下手?！?p> “怕什么，我會找我們謝家的親信護送老師回國?！卑f道。
“謝家的勢力的確不容小覷，但這件事很可能漕運商會和洪幫也牽涉在內(nèi)?！?p> “那又怎么樣，我們謝家會怕嗎？”
“也不是怕不怕的問題，目前看來他們只是牽涉其中，究竟是什么意圖，還不好說?！?p> “不用擔心，老師在中國的安全一向是我們謝家負責。”
霍青霖見她信心滿滿，也不好多說，只能點點頭說：“那就好?！?p> “艾莎，我們這就走?！瘪R科斯說。
“好的，老師?！卑鋈豢聪蚧羟嗔兀澳悴蛔邌?？”
“這是我的房間?！?p> “你不走嗎？”她又問阿枝。
阿枝眨眨眼，抬起下巴挑釁地瞪著霍青霖：“是我的房間?！?p> “好，你的?！被羟嗔貞械枚噘M口舌。
然而他的懶惰卻再一次給艾莎帶來沉痛的打擊，她憤怒地回過頭去，用力地踩著高跟鞋走了。
“滿意了？”霍青霖問道。
“什么滿意不滿意的？”
“你就這么巴不得和我扯上關(guān)系，被人戳著脊梁骨說三道四？”
阿枝歪著頭說道：“什么叫巴不得和你扯上關(guān)系，咱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用扯嗎？根本就是扯不開的好不好？而且說三道四又怎么了，我也不會掉塊肉?！?p> “沒見過你這種人?！?p> “你才是呢！你就這么怕被那個什么艾莎誤會？好吧，你走吧！別在我這里占著地方，愛去哪去哪！”
霍青霖揚揚嘴角：“你讓我走，我就走？你想得美?！闭f著將衣服搭在肩膀上，回房間去了。
阿枝吐吐舌頭，有點小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