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拯救馬先生(五)
霍青霖敲敲門。
“……”沒人應(yīng)聲。
“阿枝?!?p> 門猛然開了,吱大仙無比熱情:“你總算回來了?!?p> 迫不及待地打開油紙包,猴急地撕下一根雞腿就往嘴里塞。
“就你這幅樣子,活像個餓死鬼,口腹之欲都忍不了,還總想著飛升,簡直笑話?!?p> “嘎吱嘎吱……”吱大仙的嘴停住了,“霍青霖!你就不能讓我安安心心、快快樂樂地吃頓飯嗎?”
“行,吃吧。等胖得飛不起來就死心了,死心了就不難受了?!?p> “霍青霖!”吱大仙咬咬牙沒舍得把雞腿扔掉,小心翼翼放回油紙包里,“你一天不惹我生氣就難受是不是?”
“可不是么,眼前兒放著個嘴巧的,你怎么不去?”
她撓撓耳朵,想了一會兒:“你說江月亭?”這下吱大仙蔫了,嘆口氣趴在桌子上,“他嘴是挺巧的,可是我不喜歡,還不如你呢?!?p> 霍青霖翹翹嘴角,心想這小耗子穿衣品味不怎么樣,看人的品味還是不錯的。
旋即又聽她說道:“其實他是挺好看的,嘴也巧,又體貼人,對我也挺不錯。若不是因為從前那段孽緣,只怕我還是會喜歡他?!敝ù笙捎脑沟貒@口氣,搖搖頭,“冤孽啊?!?p> “聽上去,難不成還有一段前塵往事?”
“算是吧,不提也罷,不提也罷?!敝ù笙伤合乱粔K肉,忽然想起什么問道,“你怎么還不走?”
霍青霖想了想,仿佛欲言又止似的,終究還是沒說什么,關(guān)上門走了。
他本想跟她說,自己就要去金牛山一趟,或許要待幾天。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仿佛說不著似的,畢竟既不是夫妻又不是親眷,出去幾天而已,也不是多遠,何須同她報備。
次日一早,霍青霖便清點人馬準備趕往金牛山。
忽然聽到身后有動靜,霍青霖一回頭不覺發(fā)笑,來的是宋現(xiàn)如,不用問就知道他為何而來,只是難為他卻還親自跑一趟,可見這宋現(xiàn)如倒是個實誠人。
“宋縣長來了?”
“哎,慚愧,慚愧?!彼维F(xiàn)如還沒過來就不住地道歉,“宋某實在是羞于啟齒。”
“縣長嚴重了,有什么事但說無妨?!?p> “哎?!彼维F(xiàn)如推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鏡,面帶愧色,“先前的計劃恐怕……”
“恐怕不能實現(xiàn)?!被羟嗔卣f。
“也不全是,程署長原本是答應(yīng)了的,只不過他的意思是你們正面迎擊,他們背后偷襲。”
霍青霖微微一笑:“誰前誰后不是問題,能救出人家就好?!?p> “是是是,還是霍老弟你通情達理?!彼维F(xiàn)如不禁松一口氣。
霍青霖收拾好行裝,一回頭恰好看到阿枝躲在柱子后面看,發(fā)覺霍青霖看到她便躲起來了?;羟嗔夭恢浪@是什么意思,只是覺得,如果是怪他沒有告訴她也不該是這個反應(yīng)。
又過了一會兒江月亭走出來,看到霍青霖一干人大包小包的便問:“霍帥要出遠門?”
霍青霖想了想說:“不遠,三兩天就回來?!?p> “哦哦,那一路順風(fēng)。”
“多謝?!毕肓讼胗终f,“江老板還是盡快找個落腳之處,我這里地方也不算大,回頭可能還要帶幾個客人來?!?p> 這逐客令已經(jīng)下得很態(tài)度鮮明了,江月亭多少有點尷尬,不過他也不是個臉皮薄的人,支支吾吾兩聲又笑道:“我盡量?!毖韵轮?,實在找不到就沒辦法了,“對了,看到阿枝沒有?她是出去了還是在家,我怎么總是找不到她?你說這事兒也是怪了,就這么大點兒地方,卻總是碰不到,就像沒這個人似的?!?p> “阿枝像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說是幫你找客棧去了?!被羟嗔嘏闹R背說道。
江月亭忽然變了臉色,笑的有些尷尬:“這多不合適,我自己來就好?!?p> “哎,你是客人,應(yīng)該的?!被羟嗔赜终f,“若等我回來你還是找不到,我便親自去幫你找地方,江老板放心,絕不會讓你沒有落腳之處?!?p> “是,我信,我信?!苯峦び樣樀匦?,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便以找客棧為由,匆匆告?zhèn)€別,出門去了。
朱老三見狀悄無聲息蹭到霍青霖身邊,低聲說:“霍帥,咱們都走了,就留下阿枝和這小黃鼠狼在家里,這個合適嗎?”
霍青霖勾勾嘴角說道:“不要緊。”
朱老三不禁贊嘆,霍帥真不虧是一條響當(dāng)當(dāng)?shù)臐h子,又想著,如果是自己就不可能這么放心把自己的媳婦和個小白臉兒留在家里,這得是什么樣的自信吶!
走到十里河,再往前走就是金牛山了。
霍青霖忽然停下腳,注視著不遠處一片小灌木叢。
“出來。”
“別,別開槍!”出來的是江月亭,“自己人。”
“你來干什么?”
江月亭面露不悅:“這還用問嗎?”
話沒說完,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霍兄,別來無恙啊?!?p> 河邊樹林里出現(xiàn)了一支隊伍正是程鵬飛。
“程老弟好,的確是有日子不見了。”
“沒想到,這輩子竟然能有這樣一個機會?!背贴i飛笑道。
“是?!?p> “所以我想了一下,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應(yīng)該好好珍惜?!?p> “你想怎么樣?”
“我考慮了一下,我們還是應(yīng)該精誠合作,不要爾虞我詐斗心眼兒,這沒什么意思?!背贴i飛痛心疾首似的說。
“嗤?!被羟嗔夭挥X發(fā)笑,“這話從程署長口中說出來,你自己不覺得可笑嗎?你就直說吧,想怎么辦?”
“之前宋縣長說讓城防團正面迎戰(zhàn)孫躍五,我們警察署背后偷襲……”
“宋某不是這么說的!”
霍青霖微微抬手:“無妨,程署長繼續(xù)?!?p> “我們警察署也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何須如此!讓我說,咱們就索性放下心來干一票!城防團和警察署不分彼此,一起上山,怎么樣?”
“這樣最好?!?p> “但是這個指揮權(quán)……”
“就交給宋縣長吧?!被羟嗔卣f道。
“我?”宋現(xiàn)如看著他們。
“您德高望重,最合適?!?p> “可是指揮打仗這事兒和德高望重沒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苯峦ご虿淼溃氨?,國之利刃。好人用除暴安良,壞人用則為禍世間?!?p> “你什么意思?”程鵬飛陰郁地看著江月亭。
江月亭倒是很坦然,一臉無辜道:“我就是給宋縣長講這個道理,這還能有什么意思,難不成這話還有別的意思?”
程鵬飛不知道江月亭的底細,不屑道:“一個娘娘腔,也不知道有什么想不開來這里送死?!?p> 江月亭可不吃這一套,他自小混跡江湖,茶樓酒肆里與人說理吵架,翻嘴挑舌的本事比通身的功夫更加出眾,當(dāng)即懟回去:“說我娘娘腔不要緊,就怕到時候程署長給我這個娘娘腔拖后腿,那可就把臉丟到姥姥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