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暗,河流奔涌的情景只能看到個大致輪廓,黑松德河流其他流域除了河水的轟鳴聲之外沒有任何聲音出現(xiàn),但在河流的后半段,獸人的呼喝卻接連響起,從未中斷過。
前方河流陷入一片黑色,只能夠看清一個大致輪廓,但在河流中央的某處區(qū)域,卻漂浮著一條閃閃發(fā)光的船只!
船只順流而走,隨著河流而起伏不定,隱約間,一陣人聲從中傳來。
不過如果你在這里的話,也并不能聽清他們的話語,因?yàn)榫退愫恿鞯捻憚硬荒茏韪裟愕亩洌谦F人士兵的箭矢也一定會讓你落荒而逃。
這算是一片戰(zhàn)場,箭矢破空的聲音不斷從這里響起,獸人們分成幾股,輪番對小船方向形成壓制。
其實(shí)說是幾股,不過是幾個人輪流上陣罷了,大部分獸人并不能攻擊到小船的區(qū)域,只有有限幾頭獸人有這種力氣。
也因?yàn)檫@樣,很多獸人竟然一時間沒什么事情可干。只聽其中有一頭嘴巴較大的獸人士兵小聲沖著身旁同伴說道:“頭領(lǐng)的箭術(shù)可真準(zhǔn)!”
他的胯下是一匹座狼,邁著四條毛茸茸的腿跟在大部隊(duì)身后,轉(zhuǎn)頭四顧間頗有靈性,似乎用不著主人的催動就能執(zhí)行自己的任務(wù)。
所以它的主人可以隨便干其他事情,攻擊時如此,眼前同樣如此。
對于大嘴巴獸人的話,同伴裂開大嘴,獠牙一上一下的說道:“當(dāng)然,因?yàn)樗穷^領(lǐng)?!?p> “不能這么說,頭領(lǐng)在沒成為首領(lǐng)之前也很厲害!”
有其他獸人接茬,看向最前方搭弓瞄準(zhǔn)的艾爾巴.鐵蹄的眼神一片崇拜。
“所以他能夠成為頭領(lǐng)?!?p> 對此,大嘴巴獸人有不同的看法:“龍鷹部落的戈達(dá)爾在沒成為首領(lǐng)之前可不怎么厲害,不也當(dāng)上頭領(lǐng)了么?!?p> 這句話引起了士兵中某位獸人的憤慨,他怒吼道:“那是因?yàn)樗堑唾v的獸母很厲害,在比武之前就用陰險手段下了毒,自然沒人打得過戈達(dá)爾那個該死的荒種!”
他看起來似乎感同身受,因?yàn)樗驱堹棽柯涮与y到鐵蹄的獸人之一,對于曾經(jīng)所發(fā)生的事情仍舊記憶深刻。
也因此,他緊接著被人錘了一拳頭!
“碰!”
不知何時,一位看起來就不是很年輕的老獸人來到這位獸人跟前,重重給了他一拳頭將他打翻在地,然后呲著嘴,低吼似的的說道:“不要講龍鷹,你現(xiàn)在是鐵蹄部落的人?!?p> 被打翻在地,這位獸人卻并沒有反擊的想法,反而情緒低落,眼神暗淡;諾諾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老實(shí)實(shí)的翻身上了座狼。
老獸人見此搖了搖頭,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理會他,然而,他不過剛剛轉(zhuǎn)過頭,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金箭近了身!
“哈!”
只來得及發(fā)出一陣怒吼,老獸人隨即被利箭穿膛而過,然后余勢不減的接連穿透三只獸人才停歇了下來。
這道攻擊引起獸人一陣騷亂,因?yàn)槊鎸χ瑺柊?鐵蹄以及一行神射手的壓制,小船似乎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了,此時竟然還能夠組織起攻擊?
獸人們憤怒的嚎叫著,幾頭獸人忍不住拿起弓箭搭弓射擊,盡管因?yàn)榱Φ绬栴}并沒有射到目標(biāo),但他們似乎不這么做難以掩飾心中的怒火。
作為首領(lǐng)的艾爾巴.鐵蹄對此倒是沒什么太大反映,因?yàn)樗趯P闹轮镜拿闇?zhǔn)射擊。
艾爾巴.鐵蹄的箭術(shù)與他所學(xué)的其他戰(zhàn)斗技巧相比要遜色很多,但就算是這樣,也比大部分獸人要強(qiáng)的多。
他的力氣很大,每次射擊都能帶起一陣爆響,同時,他的準(zhǔn)頭也很強(qiáng),每次攻擊都能射擊到遠(yuǎn)處河中漂流的小船,這并不是他眼光獨(dú)到老辣,而是他每次瞄準(zhǔn),都要很長一段時間。
不快,但又狠又準(zhǔn)!
這就是艾爾巴.鐵蹄箭術(shù)的風(fēng)格。
此時,這頻率不高的射擊卻讓安德魯兄弟有點(diǎn)冒不出頭的感覺!
一只箭矢攜帶著一片嗡響穿刺而來,噗哧的一聲射穿小船側(cè)面的甲板,縮在盾牌后方的安德魯堪堪躲閃而過,隨后破口大罵:
“該死,這頭獸人怎么這么厲害!”
手中的盾牌并沒有讓他看起來很有條不紊,他貌似很狼狽,躲在盾牌后面根本就不敢露頭,因?yàn)榘瑺柊途徛齾s又異常精準(zhǔn)的箭矢,也因?yàn)槠渌F人射手高頻率的箭林!
箭矢不斷從周圍甚至頭頂飛過,連綿不絕,岸上的獸人射手似乎沒想過讓他們緩口氣,輪番上陣不斷射擊著,盡管因?yàn)榫嚯x原因以及小船的流動性而準(zhǔn)頭不怎么樣,但已經(jīng)足夠讓安德魯不敢從盾牌后面露面了。
剛剛反擊了一下的安德烈此時也豎起盾牌擋在身前,他恨恨的沖河水吐了口痰,大叫道:“要不是這頭獸人,我們不可能這么狼狽?!?p> “見鬼,為什么會引來這種層次的獸人?”
安德魯并不能回應(yīng)他這個問題,因?yàn)樗膊恢?,至于其他?...埃米斯父子一動不動的縮在盾牌后面,看起來像是兩個死人,但從那不時抖動的盾牌上來看,明顯這兩個家伙還活著。
而艾倫方向,雖然盤坐閉目的樣子在此時此刻顯得很白癡,但因?yàn)橛卸芘频淖钃跻约鞍驳卖攦扇说恼辗?,也沒出現(xiàn)什么意外,只是卻苦了兩兄弟。
不止要保護(hù)好自己順便想著怎么反擊,還需要照料他。
盾牌時不時因?yàn)榧傅淖矒舳枧咀黜懼?,時不時的,一陣爆響突然出現(xiàn),有時候會撲了個空,有時候卻會撞擊在盾牌甚至小船上面!
撞擊在盾牌上還好說,這盾牌是特殊制作而成的,對于獸人的破壞力有著很明顯的防御作用,所以除了那力道引起安德魯兄弟不時踉蹌外,勉強(qiáng)算是能夠防御的住。
可這箭矢射在小船上的時候,所造成的影響可就大了。
因?yàn)椴馁|(zhì)簡單沒什么防御力,此時的小船面對獸人的這一側(cè)已經(jīng)插滿了木身鐵頭的羽毛箭,大部分箭只是那么插著,并沒有給船只帶來多大傷害,但這并不意味著小船毫發(fā)無損。
三道碩大的窟窿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船側(cè),最危險的是最下方的那個窟窿,木屑外翻,臨近船底,翻涌的河水時不時順著窟窿灌入船中,安德魯隨便找了個包裹堵住了它,但這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如果沒有其他辦法的話,這種窟窿只會越來越多!
“這該死的光!”
“這該死的獸人!”
“這狗日的薩滿!”
兩兄弟破口大罵著,面對箭雨狼狽不堪。
這一刻,他們頗為后悔選擇從水路出發(fā),如果是走陸路的話,他們可以近身反擊,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狼狽!
水路雖然方便了小船不被大部分獸人所攻擊到,但卻同樣阻隔了己方反擊的可能,想要越過洶涌而又寬廣的黑松德長河上岸反擊,這根本就不可能!
狼狽不堪的兄弟二人罵了半天,安德魯突然抿了抿嘴,然后沖著弟弟說道:“這么下去不是辦法,我頂著,你反擊”
說罷,也不等弟弟回應(yīng),就直愣愣的拿起盾牌站了起來。
安德烈叫嚷了一聲,臉色發(fā)黑的同樣站起身來準(zhǔn)備反擊。
這并不是送死行為,事實(shí)上除了獸人首領(lǐng)發(fā)出來的箭矢外,其他獸人的箭并不能給安德魯帶來太多傷害,他身上的高等級板甲可不是擺設(shè)。
只有獸人首領(lǐng)的攻擊才能威脅到安德魯,因?yàn)樗⒉荒艽_定,那力道頗大的箭矢上附著的到底是鋒銳的怒氣,還是震蕩的怒氣,甚至其他什么他不了解的屬性!
不過不論是鋒銳還是震蕩,都足以讓安德魯人仰馬翻。
只是他們現(xiàn)在毫無辦法。
這么做的話還有一絲希望,不這么做硬防御下去,用不了多久小船就會支撐不住的。
于是面對岸上燈火通明的獸人隊(duì)伍,兄弟二人深吸了口氣,做好了充足的心里準(zhǔn)備!
“來吧!”
安德魯緊了緊手中盾牌,嚴(yán)陣以待著。安德烈則開始搭弓瞄準(zhǔn)。
小船此時的氣氛趨于凝固,兩兄弟因?yàn)榫劬珪?,所以并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出現(xiàn)的異動。
此刻,在小船尾翼,艾倫不知何時竟然已經(jīng)蘇醒了過來,此時正手扶著船只,目光灼灼的盯著頭頂天空。
“他在干什么?”
偷瞄著周圍情況的蘇吉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常,在恐慌之余不由有此疑問。然后想到艾倫法師的身份,不知為何,竟然升起一股希望!
“艾倫少爺,有辦法嗎?”
他眼神希翼的看著仰頭望天的艾倫,心臟的跳動不斷加快著。
緊張、期待、還是興奮?
沒有人理會年輕船夫的心里活動,也沒有人能夠看見,一股魔力在艾倫腦海中醞釀許久后,突然竄出腦門,急速射向頭上天空!
扶著船側(cè),艾倫仰頭望天,魔力如爆發(fā)的煙火一般從額頭綻放而出!
虛無的魔力閃耀著莫名光芒,速度飛快,直插云霄,隨即,云層翻涌!